【0019】胖子的执着

和胜哥告了个别，我就从地下室出来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胜哥，他对阿虎说：“阿虎，这个孩子不错，是个好苗子，以后肯定是个干大事的人，所以你多照顾一下他。”

        说完，就听到了脚步声，他们走出来了，我不敢迟疑，连忙加快了步伐，离开了地下室。

        我的手上粘满了鲜血，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看着脸上的血迹，感觉内心一阵焦躁不安，我不断的在问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

        离开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终于十二点了，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有吃早餐，现在肚子是真饿，四肢无力。

        我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市中心的美食街，站在十字路口，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差不多过了半分钟，才有人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了胖子迷糊的声音。

        “喂，天哥，干嘛呢？”

        我顺手点燃支烟，狠狠吸了两口，听这声音，他应该还没起床，也是真能睡。

        “咋滴，胖子，你还没起床啊？”

        他打了个哈欠：“昨晚睡得太晚了，现在是真困，再说了，起来也没事儿做，还不如睡觉呢，这样多睡觉少运动，消化比较慢，咱已经没有生活费了，还有几天才发工资呢。”

        听到这里，我感觉鼻子酸酸的，眼睛也开始有些模糊，上个月的工资，有一半都付房租了，坚持了快一个月，我们已经快弹尽粮绝。

        “胖子，赶紧起床，别赖床了，天哥请你吃火锅！”

        一听到说吃火锅，胖子立马就来了精神，提高了嗓门。

        “真的吗？！”

        “那必须的，天哥什么时候忽悠过你，信天哥，贼稳妥！”

        那边，很快就传来了动静，我估计是他穿衣服的声音。

        “我马上到，天哥，你在哪呢？”

        我抬起头，四处看了看。

        “市中心的美食街，我在十字路口等你。”

        十分钟之后，胖子火急火燎的杀到了十字路口，下了出租车，他激动的朝我飞奔而来。

        老远的，他张开双臂，企图给我个拥抱，这可把我吓坏了，就他那体格，还不得撞死我。

        我毫不犹豫的，往边上一躲，胖子没刹住车，只听见“咣”的一声，直接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紧接着是杀猪般的哀嚎。

        他捂着头，蹲在地上嚎叫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的站了起来，好家伙，这下可撞得不轻，头上都肿起来了个大包。

        看着他杀人的眼神，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席卷而来。

        “胖子，天哥真不是故意的。”

        说完，我没再管他什么表情，转身面朝美食街，拔腿就跑。

        他一手捂着头，气势汹汹的，朝着我后面追。

        “我掐死你！”

        十分钟之后，美食街的一家火锅店里。

        在我的威逼利诱，再加上火锅的诱惑之下，他最终答应与我休战，和平共处。

        很快，火锅就上来了，我还点了几瓶啤酒，火锅一上来，胖子就两眼放光，如果不是我提醒的话，这家伙差点把手都伸进去了。

        我打开啤酒，一边吃一边喝，而胖子就没我斯文了，狼吞虎咽都形容不了，嘴里还嚼着呢，筷子已经伸到了锅里去了，弄得油渍横飞，那吃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别噎着了。”

        他嘴里嚼着一块羊肉，口齿不清的说：“天哥，你不知道，咱差不多有半个月都没见过肉星了，每天都是馒头和稀粥，吃得我都想吐了。”

        看着他满脸油渍，我哭笑不得，从桌上抽出纸巾，给他递了过去。

        “跟着天哥走，吃喝全都有！从今以后，咱哥俩再也不用为钱犯愁。”

        他眯着眼睛，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真的？”

        我点了点头，用力的拍了他肩膀一下，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信天哥，贼稳妥，跟着天哥走，吃喝全都有！”

        他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别提有多开心了，可是，他的笑容并没有保持多久，瞬间就沉了下去。

        “天哥，你钱怎么来的？”

        他的表情，突然间变得很认真，用质问的眼神看着我，企图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别看他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其实他的心思细着呢，他肯定是察觉出了什么。

        我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什么也别问，总之天哥不会害你就对了。”

        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天哥，你听我说，咱哥俩虽然没有钱，但是不能没有骨气，不能没有原则，千万不能为了钱，去做一些违法的事情，天哥，我就你这么一个兄弟，我宁愿咱哥俩一起吃馒头喝稀粥，也不要让你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大，我听得出来，这番话，他是发自内心说出来的。

        看这样子，如果我不告诉他的话，他心里肯定会很不安。

        “今天早上，胜哥打电话找我去帮他办事儿，完了之后，他问我有什么需要，我就说咱哥俩没生活费了，让他把下个月的工资先预支了。”

        他还是有点不大相信。

        “真的？”

        我抬头看着他。

        “天哥有坑过你吗？”

        他摇了摇头。

        “那到没有。”

        我白了他一眼，有些无语。

        “这不就得了？”

        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我看的出来，他是打心眼里的相信我。

        我弹了一下烟灰，“对了，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我。

        “没什么，我就是感觉不太好，所以就随便问问。”

        有人说，女人的直觉很准，没想到胖子一个大老爷们儿，直觉也挺准的，可能，这就是兄弟之间的心有灵犀吧。

        其实，我不是故意要忽悠他的，我也是打心眼儿里把他当兄弟，才会说假话，因为他太单纯了，本应该活在无忧无虑的世界里，社会这躺浑水太深，所以我不想拉他下水。

        吃完了火锅，看着他身上洗的泛白的衬衫，拉着他去服装城。

        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进了服装店，他才明白了，转身就往外溜，说什么也不买。

        我强行把他拽了回来，软磨硬泡，再加上威逼利诱之下，他才乖乖就范，不过挑的临尽是一些打折的衣服。

        虽然衣服都很便宜，但是他却很开心，开始的时候，我心里面还有些压抑，觉得这些钱不太干净，但是看到他灿烂的笑容之后，我压抑的内心，一下子就释然了。

        不管我做什么事，无论是对是错，只要能让我的兄弟高兴，那就足够了，就算是错的，那我觉得是正确的。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太注重感情了，这是我最大的优点，也是我最致命的缺点。

        转眼之间，即将迎来开学季，胖子很快就要去上学。

        这段日子里，我们依然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晚上加班，白天睡觉，有时候，胜哥也会打电话给我，带着我赚一些外快。

        当然，还是前次一样。

        我挣了不少钱，渐渐的，我已经习惯了手上沾满鲜血，胜哥告诉过我，作为一个男人，想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站稳脚，那就必须要恨。

        对于胜哥说的话，我始终是一知半解的，我只知道，我现在需要钱，因为只要有了钱，别人就不敢瞧不起我，对我好的人，才不会跟着我一起受苦。

        胖子开学的前一天，我们都请了假，我带着胖子，在百货商场逛了一圈。

        晚上回来的时候，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天哥，你不跟我一起去上学吗？”

        我点燃支烟，果断的摇了摇头。

        “胖子，哥不是读书的料，所以就不浪费青春了。”

        我刚说完，他的眼睛就红了。

        “天哥，你别再这样堕落下去了行吗？兄弟不忍心看你这样颓废下去，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的这番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我何尝不想出人头地呢？难道我就愿意这样自甘堕落？

        见我不说话，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态度极其认真。

        “天哥，我想好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跟你一起，既然你不想上学的话，那我也不上了，你走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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