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深渊大火球

“这是噩梦吗……”

        呆呆的看着这座在火焰与咆哮中逐渐崩塌的城驿，生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在梦境中看到的东西会真的在现实里发生，而且还是以如此真实的方式重演。

        茫然之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好友在那可怕的身影面前狼狈的逃窜，却被席卷的火焰吞没——

        “逞生——不！”

        用力推开了试图阻挡自己的无名，双眼通红的生驹不顾一切的向着深渊魔龙所在的方向奔跑，路途中，他看到了侍奉四方川家的年轻武士为了保护主公而被魔龙拍死变成一滩肉泥，他看到了住在显金驿的蒸汽锻冶少年被魔龙拍打着双翼的气流掀飞，绝望的坠入卡巴内之中……

        然而当他带着悲伤，愤怒与痛苦真正站到这只肆虐的怪兽面前，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蒸汽枪——无效

        贯桶——无效

        刀刃——无效

        ……

        并非没有人尝试反抗，然而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他们甚至连在那漆黑色鳞片上留下一道划痕都无法做到，又能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手中的贯筒无力的坠落，生驹陷入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绝望——就连曾经被卡巴内咬伤，即将死去的那一刻都未如此绝望过：“我也很绝望啊！”

        而在此刻，成功用火焰把一大堆用“奇奇怪怪的玩具”攻击自己的虫子烧成渣滓后，回过头的深渊魔龙也看到了眼前满脸麻木呆滞之色的虫子，下意识要拍死他的时候——

        “嗯……感觉有些熟悉？”

        自言自语着，原本拍下的爪子稍微变换，用两更尖锐的利爪轻轻吊起这只爬虫的衣服放到面前。

        “伟大的深渊魔龙怎么说也不应该会跟这些爬虫产生联系才对。”

        口中喷吐的硫磺夹杂着火星，深渊魔龙徘徊在是不是要直接来个烧烤的边缘上，然而心中某种本能却阻止着它这么做，并非不能杀，而是不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杀。

        “也许我应该找到更多不一样的爬虫……”

        用爪子捏断了这只特殊的爬虫一条腿阻止他逃跑后，拍打着双翼飞起的魔力巡视着这座崩溃的城市，意外的发现了在城市边缘有一辆正加速逃离的甲铁城——

        “甲铁城？为什么伟大的深渊魔龙知道那个叫做‘甲铁城’？传承的记忆里应该没有这些爬虫的工具才对。”

        依旧感到不解，然而这并不妨碍深渊魔龙凝聚体内因为大量吞噬灵魂而变得愈发强大的深渊魔力——

        按照主位面的法师划分，这种只有深渊魔龙特有的魔力压缩火球应该归属于第六环的深渊法术：深渊大火球。

        重重压缩下，原本赤红色的火球变成黯淡的如同岩浆一般的颜色，从深渊魔龙口中喷出向着逃离的甲铁城坠落。

        短暂的死寂后。

        “轰————————————！！！”

        在金刚驿内无视崩溃的目光下，高达三十多米的火柱直冲天际，在达到尽头后夹杂着无数喷涌消融的金属碎片与岩浆坠落，可怕的温度直接点燃了那一面的所有建筑，给这片地狱带来更为可怕的冲击。

        亲自体验了第一个法术威力的深渊魔龙不满的咂咂嘴：“我应该把它甩出去的，至少那样比较帅。”

        短暂的试验并没有给深渊魔龙带来太多的不满情绪，当它在一堆燃烧的金属残骸中发现两个倒下的身影时便将这份不快抛之脑后。

        “让伟大的深渊魔龙瞧一瞧……嗯，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一个失去了意识，脑袋正在流血的短发少女倒在地面上生死不知，深渊魔龙用爪子将她提起放在面前：“一只强大一点的虫子？”

        “砰——”

        轻微的响声引起了深渊魔龙的注意，低下头看到的是一个颤抖的身影——

        天鸟美马已经疯了——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已经疯了。

        正常情况下，这种时候他应该不顾一切的逃离现场，从这只可怕程度远远超乎想象的怪物手中逃离，或者干脆点装死，也许还有那么一丁点活下去的机会，然而他最终选择的是反抗：以自己这微不足道的力量，向着这只根本无法对抗的怪物发起攻击。

        能够射杀卡巴内金属膜的蒸汽筒喷射出子弹，在命中那些刻着神秘符文的漆黑色鳞片上时却只能响起尖锐的碰撞声，除此之外，甚至连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的能力都欠奉，天鸟美马麻木的扣动的扳机，直到头顶一片阴影落下。

        “啪叽——”

        “一只愚蠢的虫子”

        对着一滩血肉做出结论，捏着另一只虫子的深渊魔龙拍打着双翼再次回到城驿之中，将两只特殊的虫子丢到了一起，转而开始例行的大杀特杀起来。

        ——————————分割——————————

        噩梦中，来自深渊的魔龙翱翔于天际，将代表着毁灭与绝望的火焰向着世界倾泻，直到将一起烧成灰烬……

        “不——”

        豁然惊醒，还没有等生驹起身就被一阵剧痛侵袭，下意识向着剧痛传来的方向望去，映入眼中的一幕令他脸色惨白：“脚……我的脚……”

        “噢，你终于醒了卑微的爬虫”

        伴随着刺鼻的硫磺气息，巨大的阴影出现在他面前。

        “回答我几个问题，也许我能放你你们那廉价的灵魂。”

        “……”

        “首先——你的名字。”

        “……”

        “嗯，看来你并不愿意配合。”

        伸出的利爪就要刺出——对着依旧昏迷的少女。

        “等、等等——”

        强忍着剧痛，生驹能够对于自己的死亡漠视，却无法对于这位少女无视：“生驹……这是我的名字。”

        看来按照“记忆”里做是正确的，确定这只虫子没有说谎的深渊魔龙产生了这种认知，继续询问道：“你是什么？”

        “人类”

        “不不”

        足有半米长的利爪指向他发光的心脏：“那个东西有些不一样？”

        “……卡巴内利”少年挣扎着，但迫于身边依旧昏迷的少女还是不得不回答。

        “卡巴内利……”

        模糊的记忆开始浮现，深渊魔龙不由得催促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

        “那些跟你一样的东西——这个世界，所有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

        因为激动的缘故稍微控制不住体内的魔力，庞大的压力倾泻到周围的土地上，一大圈崩裂的痕迹悄然陷落。

        在这种压力下伤口再次裂开的生驹不得不竭尽所能的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而在这些叙述中，深渊魔龙原本模糊的记忆一点点的清晰，直到某个词语的出现。

        “那个……甲铁城……”

        “甲铁城——没错，就是这个！还有卡巴内利……甲铁城……卡巴内利——”

        “甲铁城的卡巴内利！”

        混乱的记忆豁然贯通，体内的魔力却是在一瞬间失去控制，当深渊魔龙再次恢复平静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早已经化为灰烬……自然包括那两只“特殊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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