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殷家冷战（上）

熊子鸣四点多把张淼淼和殷葭萱送走以后又回到渔场投入“战斗”，过了一个快一个星期也没有什么进展，眼见中考成绩就要出来了，只好暂时回家。

        最难熬的不是三年奋斗两天考试而是分数出来的前一夜，就好像你蹲了几年监狱，第二天就要宣判是不是能出狱了一样。这一夜多少家庭都举家失眠，孩子睡不着父母更加像油锅里的泥鳅翻来覆去。熊子鸣和殷葭萱虽然向来成绩拔尖，但毕竟关系重大仍旧捏了把汗，张淼淼一直是忽上忽下的成绩更加忐忑不安，自然躲在房里又是小踱步又是歪床上拿头撞枕头。最着急的是杨丽红，她没有工作，每天就是打理下家务守着孩子，闲了去打打麻将，丈夫平时成天不在家但是对孩子是非常在乎的，每天都要打电话或视频聊天，如果孩子考不好，那杨丽红是有莫大责任的。她见女儿关着锁着房门闷不吭声，听着也毫无动静，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分数快出来前几个小时起网络就已经近乎瘫痪，直至出分的那一秒几乎全城都在骚动，刷出分数的人有喜极而泣尖叫不已的，有唉声叹气抱憾不得的，没刷出分的人一遍遍干着急。熊子鸣在看到自己540分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夏黎也松了口气，这熊天成再也憋不住，这天也急匆匆赶回家守着见证最关键的一刻。杨丽红见张淼淼刷了几次都不出成绩，一把拉起女儿自己坐下去刷，临点击手还迟疑的抖了抖抽筋儿似的，521分，母女俩抱作一团欢呼，赶紧给张爱党打电话。张爱党正在工地上看图，接完电话激动不已。而殷葭萱的成绩是她爸爸查出来的，538分，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葭萱紧张的心刚落地忽然又吊起来了，原来，这538分是上的了威海一中可是进不去最好的班的。殷葭萱自己个儿对成绩其实是看的很开的，但是她有一个永远要么不做要做就只争第一的妈妈。殷继权宽慰了一下女儿就忙自己的去了。剩下的就是三个小伙伴互通音信，庆幸又可以一起上学了。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马薇薇回家，是带着一身战斗气质进的门。开门直接将包包往沙发上一甩，鞋也不换就直接喊来葭萱。殷葭萱早已做好了被狠批的心理准备。低头不说话只是听马薇薇诘问：“怎么回事你，回回考试第一，哪一次不是甩的第二名大几十分，这下好这下好，最重要的考试你来掉链子。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我是打小儿至今大大小小几百场考试从来没输过，你这下可好，真是给我长脸，明天咱们小区里的就都知道了，我马薇薇的女儿下了马。你怎么那么客气，只拿这么点分，当是超市大减价呢，还给我意外惊喜？考不了第一也就罢了，连重点班都不能进，你是要去普通班混日子吗你？”

        马薇薇从来没有在学习上对女儿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是头一次。殷葭萱把头低的老低快恨不得要临到膝盖也不说一句话，眼泪在眼眶打转也憋着气纹丝不动。殷继权早知道有这么一出，所以晚自习没有守着教室后门而是看了几眼就早早回家了。马薇薇进门开始他已经在炒菜、摆桌、倒水....看到女儿那瘦小的肩膀微微颤抖，他终于忍不住了：“行了行了，说几句就得了，不就是一场考试嘛，考上重点高中就行了，回头我给领导说说，添进优录名单里去还是可以进重点班的，她还只是个孩子出点差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瞧把孩子吓得！”说着就去揽殷葭萱让她洗洗手准备吃饭。

        马薇薇本来看女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也软了，见殷继权这么说火苗蹭蹭蹭又上来了：“殷继权，亏你一个搞教育的，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教育的一致性？我在教育孩子你搁这唱什么反调呢？这孩子向来就不不差错，也就我这阵儿忙了松了神儿你就给我把她从重点班掉到八丈老远，那我要是出个差或者出国进修一段时间你是不是准备让她回炉重造啊你？教不严师之惰，养不教父之过，我还没说你这个又当老师又当爹的失职，你倒好，抹上白面就装好人起来了？”

        殷葭萱在洗手间听到外面父母的争论眼泪再也止不住唰唰唰就扑下来，但她赶紧的用水洗洗擦干了就出来了。

        “妈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是我这段时间太放松，考试的时候又麻痹大意了。您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我保证，这个暑假我哪儿也不去乖乖在家预习功课，进了高中绝不给您和爸爸再丢脸。我真的知道错了，妈！”

        “你不用道歉，你做错了什么？别的孩子哪个不是成天到处耍，哪个孩子在父母面前不撒娇不哭不叛逆，你自从上了初中有过一天不逼着自己赶着读书的？一次考得不好又怎样，不能代表一辈子都差劲，再说了就算你永远考第一又能证明什么？就你妈这样的学霸不还是嫁给了千年老二你老爸我，不还是在给人家打工。”

        “殷继权，你什么意思你？你今天是跟我杠上了是不是？我怎么了，我当学霸难道还错了？我嫁给你是我眼瞎了好吧？你自己不求上进就算了，还教唆孩子跟着你混，我告诉你，我马薇薇绝对不允许我的女儿认怂。她要是个痴的傻的我也就认命了，但是她天生就是个读书的苗子。我跟你说你要是给我把这棵苗子给我毁了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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