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死战

越过连绵不断的箭雨，胡车平安无事地到达了青平堡的城墙脚下。当他来到的时候，城墙边已经靠上了十几架云梯。秦军步卒一个接一个顶着盾牌爬上云梯，然后发出惨叫，被人头大小的石头给砸了下去。

        青平堡上，人头涌动，无数韩军士兵来来回回用手中的武器将爬上云梯的秦军赶下去。或许是情况威急，一个韩军士兵顾不得防护，手捧着石头，将大半个身体伸出城墙之外，想要扔下去。

        好机会，钟离昧对准这个韩军士兵，追风箭法发动，松开了右手，射出去之后，钟离昧没有看结果，而是寻找下一个目标。因为他知道，这个士兵已经被判了死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在他手中逃脱。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那支射出去的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这个韩军士兵的喉咙，被射中的韩军士兵无力的捂着喉咙上的箭支倒在地上抽搐。

        钟离昧，楚国人，跟随师傅潜心学习箭法十五年，出山之后想要报效楚国。可惜，天佑不测风云，不小心撞破了顶头上司与百越人的秘密交易。而被上司追杀，亏的练就一身好武艺，才能够幸免于难。最终逃亡到了秦国，因为一手好箭法，才被选拔到了秦军的神射手军团。

        胡车早就冲到了城墙脚下，但他却没有立即冲上去，因为无数生死经验告诉他，刚开始是韩军的体力士气最盛的气时候，最先冲在前面的往往死得最快。

        随着时间的流走，胡车头顶上扔下来的雷石滚木的密度也渐渐少了许多。找准时间，胡车将盾牌倾斜着护住全身，爬上了云梯。低头看了一眼，前面那个被石头砸下去的同僚。

        胡车深吸一口气，下面被攻击的就轮到自己了。感受着石头砸到盾牌上的力度，胡车看了一眼已经快到头的云梯，在心里为自己鼓劲加油，马上就要到头了。

        林冲看着摇摇欲坠的防线，眼睛充满了担忧，“主公，在不动手的话，秦军马上就要攻上城墙了！”

        眼前的情况陈云当然也看在眼里。知道现在情况很威急，遂不再迟疑“传令下去，浇‘金汁’”。

        “将军有令，浇金汁”，“将军有令，浇金汁”……

        随着传令兵的呼喊，正在往下扔石头的士兵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顾不得那让人作呕的恶臭。拿起大瓢，舀了满满一瓢，泼了下去。

        正在努力爬上城头的胡车看到上面出现了一个黑影，以为韩军又要扔石头了，立马停下来护住全身，可是接下来胡车并没有感受到石头撞击传来的震动，反而有点被泼了一盆谁的感觉。

        什么味道，好臭。闻到恶臭，胡车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紧紧抓牢梯子。被盾牌挡住的金汁没有滴落下来，而是顺着盾牌的边缘全部流到胡车身上。

        滚烫的金汁与粗糙的皮肤接触，立马起了白色的水泡，钻心的疼痛让胡车下意识松开了双手，捂着伤口从云梯上掉了下去。胡车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倒霉蛋。无数个被泼中的秦军步卒带着惨叫跌落在城墙脚下的黄土地上，来回翻滚，就连在下面等待的士兵都没有幸免。一时间所有的秦军步卒像是躲避瘟神一样拥成一团离开金汁的范围，只留下不断哀嚎的伤兵。

        见到有效果，城墙之上的韩军顿时一阵惊呼，看着那金汁也不觉得臭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向下面泼去。

        看到正在进攻的士兵忽然退来，远处的秦军主将不明情况，皱着眉头，向身边的副将大吼“前方怎么回事？”

        副将也是一头雾水，对于这种小城，不应该是悍不畏死，摧枯拉朽嘛。怎么忽然都退下来了，不应该啊。

        “将军，城墙上的韩军把煮沸的粪便当做守城工具，泼了下来，不仅奇臭无比，而且好多弟兄都被烫伤了，满脸全是的白泡，简直惨不忍睹啊！”似乎是再次想到了那地上扭曲的面孔，传令兵身体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秦军主将和副将无相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对方韩军统帅还真是……，把煮沸的粪便当武器，这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目前全军士气尽失，怎么办，将军？”战场上每拖延一分钟的时间，就会多失去一条生命，看到主将迟疑不绝，副将急切的开口问道。

        “先撤退吧！”遥望硝烟之中若隐若现的青平堡，秦军主将叹了一口气，极不情愿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原本以为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先出现了一个誓死不降的守将，再出现了这样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守城武器，看来这青平堡并不是这么好夺的。

        得到撤退命令的秦军士兵长舒一口气，都纷纷在心里感谢主将这个明智的决定。看着似乎无穷无尽的金汁和地上兄弟临死前痛苦无比的表情，他们真的没有心思在进攻下去，得是多么恶毒的人才能想出这么惨无人道的办法啊。

        秦军齐齐退去，城墙上死里逃生的韩军士兵欢呼起来，更有甚者掏出自己的私物羞辱城下的秦军。

        “恭喜主公，击退秦军，真是可喜可贺。”战争中场暂停，长孙晟也从门楼里走了出来。陈云怕他们在战场上遭受不测，所以刚才也没有让他们出来。，

        陈云并没有他们那么轻松“这次只是出人意料，暂得先机罢了，后面肯定没有那么轻松。”

        听到陈云的，长孙却并不认同。“主公，以我之见，秦军一但今日攻不下青平堡，明日必退。”

        见长孙晟这样说，陈云便问起原因。“你是怎么知道明日秦军必退？”

        “主公，你说秦韩边境秦军一共驻扎了多少人？”

        这个数字陈云自然知道。“十二万”

        “对，主公，就是十二万。就算之前战争中秦军死伤不小，就那七八万人还是能凑的出来的。而现在，进攻青平堡的有多少人，恐怕只有三千人。而我们青平堡有多少人呢，两千人。”

        说到这里，长孙晟停了下来，给陈云一点反应的时间。听着长孙晟的分析，陈云也渐渐理清了脉络。

        “你是说，秦军只是试探，如果过段时间攻不下来他们就会退走。”

        长孙晟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以三千人攻击两千人驻守的城池。可见秦军并没有下定决心重开战端。而从大营到这里援军只需一天就可到达，所以，一天之内攻不下，秦军一定会在援军之前退去。”

        “既然三千人攻不下，那他们不会曾兵了？”陈云听到长孙晟刚才说秦军还有七八万人，不由开口问道。

        “其实秦军并没有恢复元气，不然他们就不会只来三千人，而是五千人，一万人。”

        听完长孙晟的分析，陈云豁然开朗，对今后下半天的防御也增加了不少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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