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常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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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很热闹,仿佛昨夜的火灾只是随风而过,惊鸿一瞥罢了,那些江湖侠客们一个个喝着酒,眉飞色舞的谈着即将到来的青山盛会,好不自在。
还是有些恍惚,想着昨夜所见的无常的王君离缓步走下楼阁,来到客栈的正堂,望着那三位彪形大汉的桌子,抬脚走了过去。
走至桌前,一股惊人的煞气扑面而来,那是常年刀口舔血刀山火海之中厮杀出来自带的煞气,足以把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震慑成一个白痴。
抬眼扫过这三个大汉身后背着的沉重墨黑的大刀,刀鞘上都是斑驳的印痕,见证了那些厮杀的日子,这才是真正的绿林好汉。
这三人正闷头喝着酒,桌子上摆着零散的花生和一些小菜,王君离走到空位子前,作势就要坐下。
江湖人不拘小节,对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的。
兀的一个粗门大嗓声响起,在王君离耳边嗡嗡作响:“哪里来的小毛孩子,毛都没有长齐就学人出来浪迹江湖,这里不是你可以待的,那边凉快那边待着去”说着,坐于左手边的彪形大汉一脸的横肉,故作凶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似乎王君离这样的人已经看过了不少,蒲扇大小的一掌扑来,若是打在人的身上,足以可以将人震出老远。
这声音咣当一声落在地上,顿时客栈内所有人都是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目光皆是望向王君离这一桌。
王君离站在原地,脸色不变,见那大汉挥来一只如芭蕉大小的手掌,身子如灵蛇般轻轻地一扭,躲过那大汉的手掌,身子不着痕迹的坐在凳子上,整副动作浑然天成。
所有人的眼前只是一道模糊的身影一晃,就见王君离坐在了凳子上,纷纷诧异不已,觉得小看了面前这柔弱的少年。
王君离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自小哥哥姐姐都会学武,耳濡目染之下虽然比不上那些剑仙剑君刀圣之流,但是寻常江湖中人也奈何他不得。
那大汉一掌扑了个空,也是一愣,接着冷笑起来:“看来有几分本事,让我再来会你一会”,说着也不故作姿态,那肌肉紧绷的双腿骤然法发力,一脚踢向王君离,这一脚足以将一头牛踢得粉身碎骨,众人都是看着王君离如何应对,就连本应该走上前来阻拦是小二也暂时停下脚步。
王君离轻轻地一笑,兀的袖中滑落出那些风流名仕和公子哥们经常放在手边的温玉折扇,将折扇向脚下的凳子一敲,板凳翘起,迎向凛冽的脚力。
嘭的一声那凳子瞬间四分五裂开来,四周的侠客们纷纷躲了过去,只是还是有些飞溅到桌子上,顿时噼里啪啦盘子破碎的声音传来,至于王君离早就远远的躲开。
“客官,请住手,龙门客栈内是不允许动手的,如果你们有恩怨,请到客栈外解决”
那大汉不死心,还想动手,兀的在角落一直算账被人遗忘的老先生抬起头来,浑浊的双眼闪过一道精光,朗声的说了一句,两人这才止住了手,同时本想走过来调解的小二也止住脚步。
到不是怕了那看起来已经是垂垂老矣幕朽之年的驼背老先生,而是这里是龙门客栈,这五年来也不是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但是不论是动手的哪一方在离开客栈之后不久,就被别人发现尸体陈列在镇外的沙漠中,长此一来,就有传言龙门客栈内有位绝世高手坐镇,自此也无人敢在客栈内动手,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江湖好汉可以齐聚一趟喝酒的原因。
若是可以随意动手的话,那么岂不是大乱,这破旧的客栈又能经得住这些绿林好汉的几次折腾。
大汉悻悻的收回手,狠戾的双眼瞪了瞪王君离,不再说话,一把端起了面前的大碗,一口将碗内的烈酒全部灌下,脸色这才好受了许多。
只是此时坐于中间的缺了左臂的大汉轻轻地放下酒碗,似是朝着那老先生说了一句,声音虽不大,但是却听得真真确确:“那么如果这间客栈的主人的仇家找上门来,又该当如何?”
老先生没有回答,像是没有听到般,只是低下头,似要遮掩什么,又是钻研起手头的账簿去了。
那独臂大汉呵呵一笑,看向王君离:“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起,我们老三就是这个火爆脾气,回去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先陪个不是,实在是抱歉了”
说着,他沉下脸,望着一旁那不服气对王君离出手的老三,低喝一声:“早就跟你说过,行走江湖以貌取人是大忌,还好这位公子没有和你一般计较,还不赶快道歉”
那老三的脸色一变,可又是不敢忤逆独臂男子的意愿,只得低下头,脸色涨红,对着王君离好长时间才憋出一句:“是我唐突了公子”
独臂男子的脸色这才变得缓和起来,陪着笑脸望向王君离。
王君离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那独臂男子,再看看那低着头认错的老三,轻笑了一声:“无妨,无妨,无巧不成书,没有这一打,我们怎么可能相识”
这到什么王君离不拘小节,只是江湖闯荡,总会遇到些考验,心中有些不快,但是也没有表露出来。
独臂男子哈哈一笑,接着对那些看热闹的侠客们一抱拳:“给各位添麻烦了,大家喝好吃好,我们兄弟三个就先行离开了”
说着站起身,连身边的杂乱的酒水都不顾了,招呼着身边的两个大汉就起身,走至门外上马,一扬马鞭,尘土飞扬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一骑绝尘。
王君离望着这三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眼中闪过精光。
刚刚那独臂大汉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其他人并没有多在意这些,但是王君离却敏锐的注意到一些不对劲。
而且,算起来,这三人已经不是第一趟来这里了,若是为了说他们青山盛会倒也说的过去,可是这三人偏偏不在这里留宿,每日却要来此喝酒,不知是为了什么?
就在王君离思量时,披着汗巾小二从身后迎了上来,缓声道:“客官,您需要点什么?”
一言惊醒,这才惊醒过来,王君离啊了一声,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些思量,望向小二:“给我上点好酒来,记得要十年以上的佳酿”
“得嘞”小二高呼一声,转过身健步如飞的将酒菜送上王君离的桌子,拿起酒壶,缓缓的倒了杯酒,自斟自饮起来。
随着晌午刚过,落日也不远了,夜色渐渐将至,大部分都是走上楼阁休息去了。
屋内,觉得那无常今夜还会出现,王君离便一直蹲守在窗边,三坚持了个多时辰,但是却没有一点动静,别说什么风吹草动了,就连平时早就应该泛起了寒雾都是稀薄至极,只有那亘古未变的萧瑟冷风凛冽的吹打在窗纸上。
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眼见现在已经是凌晨午夜,王君离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点,隔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客栈内的灯火几乎已经全部熄灭,众人都休息下来,苦笑一声就要放弃,双眼带着倦意,若不是那时刻都散不开的冷风,估计早就睡着了。
“嘎嘎嘎”
就在双眼微闭时,熟悉的那个声音传入耳中,一道精光从王君离双眼一划而过,好似黑暗中的一缕弧光,抖擞精神,不动声色,屏住呼吸,心里暗想:“这次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捣鬼”
所谓鬼神之说,虽不可尽信,但是也不尽为虚。
曾西荒有密宗灵说言有三千怨灵为兵,可镇杀十万铁甲,可最后还不是被人揭穿了把戏,所谓的三千怨灵,说到底只是用来唬人搅扰人心的幌子而已。
想着这些,已经悄悄的摸到了窗边,听着窗外那如塞外吹笛般萧瑟风声哗哗的扑打在窗纸上,如同鲤鱼翻身拍打出来的水花再溅落下去般,缓缓的将窗子折开一道缝隙,偷袭缝隙目光小心翼翼的扫了出去。
只听到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人将风铃绑在自己的脚下,可是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情又有谁会做出来呢?
王君离一边沉思,一边密切注意着风吹草动,但出奇的是透过窗外除了那茫茫的月色和那渐渐朦胧的迷雾,连半点的鬼影都是没有见到。
兀的,一个尖锐的‘啊!’的声音刺破了这黑夜的寂静。
王君离双耳一动,从隔壁听到了一阵啊的惊叫,心道不好,慌忙的推开房门,循着声音朝着一处房间扑了过去,身形如电,猛虎下山般,同时还没忘记随手顺起靠在门角的那把无鞘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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