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魄少年

眼看就要到中午十二点了，宽阔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吵吵嚷嚷。

        此时的广场，一个长形石桌横列在中央。

        石桌后，两个中年人沐浴着温暖的阳光闭目养神。石桌旁边立有一根石柱，一人多高，外表略显暗黑，其上坑坑洼洼并不平整，只有中央一个大大的手印凹坑格外得显眼，使得这根石柱看起来略显不同。

        围绕石柱，四处散立着三三两两的青年，倒也相当热闹。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得石柱时，有的人喜悦，有人惶恐。

        ………..

        “快看，那不是我们的废柴少爷嘛！”没过多久，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广场上之前的喧哗。

        “这个废物没想到还敢来！简直是不知好歹。”人影的最前方，最靠近石柱的位置，一群人簇拥的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年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缓慢而来的灰衣少年不屑地哼道。

        “就是，每次都不死心，可是最后不还是拉着一张死人脸回去！”

        “可不是咋的，要我说，家族就不应该把那些资源给这个废物，培养谁也不能培养他啊，这种人简直就是家族里的蛀虫”

        “要我说，冷哥才是我们家族里的未来之星，这资源要是给冷哥，冷哥的实力早就更进一步了”

        ……..

        “哼，也蹦跶不了多久了，成人礼快到了，他那点道行，不死也得扒层皮。”华衣少年听到前者的直言更是面色冷了一分。

        “就是，到时候，还不得滚出家族….”

        “到时候别让我碰到他，负责我一定让他好看”

        ……..

        似是看出锦衣少年心中的不爽，旁边的一众人等立即出言奉承道，生怕说少了不能表示自己的忠心一般。

        此刻缓缓而来的少年身穿一件长衫，脸庞俊逸，双目有神。不能说有多帅，但是一走过来，看到的女生都瞬间提起笑容，但是转眼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声叹息，笑容便渐渐隐了下去。

        可能已不是第一次的缘故，少年并不显的惶恐。只是静静地走到一边，寻了一个偏僻阴凉之地，盘坐下来，仿佛对周围的人和事都漠不关心。

        “你看他那个样子，我就一肚子来气，真想上去踩几脚。”

        “就是！这种人天生就欠打，不行就不行，还非要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虚伪样。”

        华衣少年的圈子离少年不远，看到此人这样，众人更是一阵厌恶与嘲讽。

        “哼，着急什么，一会儿测试，测试碑前看的可是真实实力。让他再装…..。”

        “哈哈哈，那倒是。”

        “就是，只有冷哥才能配的起那全场诸多耀眼的目光…”

        “咚…….咚…….咚……”三声巨大的钟声，将广场上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就连石桌后的两位中年男子也是睁开了双眼。两人对视了一眼，旋即一个稍微年长的便站起身来，扫视了一下全场，便缓缓说道。

        “又到了程家一年一度的元力等级测试。规矩还和之前一样，每次一人，将右手放于测试碑的凹槽之上，上面便会显示出你当前的修为及天赋等级。现在，测试开始！”

        “第一个，程拳”

        随着中年男子声落，只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走上台去。

        “将你的右手放于那个凹槽处”可能这个少年是第一次参加测试的缘故，难免有些紧张，对此中年男子缓声提醒道。

        “恩，虽然第一次，还不错”看了看石柱，中年男士先给了这个叫程拳的少年一个放心的微笑，然后便大声读道，“程拳，十一岁，炼体五阶初期。资质，良好。”

        少年先是一愣，随后便欣喜起来。在程氏家族，从十岁后开始，每年举行一次等级测试，族里根据修炼时间的长短和本身的实力情况评定一个资质程度。

        资质共分6个等级。依次为天才，优秀，良好，中等，勉强及格以及资质较差。能被评为良好，那说明这个孩子在修炼一途上不出意外极有可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下一个，程广”

        “程广，十三岁，炼体五阶中期。资质勉强及格。”

        ………

        接下来几个都比较普通，大概都十三岁的样子，都在炼体五阶，资质也一般。

        “下一个，程冷。”

        听到这个声音，整个广场都安静了下来，甚至能听到一些少女喃喃的赞美声。对于这些，华衣少年仿佛格外的享受，掸了掸身上的衣服，终于轮到自己了。

        这个华衣少年名叫程冷，程家年轻的嫡系之一。看其表情，便可知信心满满。

        当然对于已经参加过三次的程冷来说，自己的实力谁不清楚，如果不说家族，整个测试场同龄的又有几人能胜过自己。

        嫡系，天资聪颖，实力又强，自然有着傲视群雄的资本。

        走上台后，程冷先是冲两位长者低头行了一礼，再转过身扫视了一眼全场，这才伸出自己的右手放了上去。

        “程冷，十三岁，炼体七阶初期。资质，优秀。”

        听到中年男士的声音，广场上众多男女少年，即使知道结果，可还是忍不住一阵艳羡，不得不说这个叫做程冷的华衣少年倒的确也有几分风采。实力强悍不说，还长得干净秀美，一身合体的华丽服装，再加上那挂在脸颊两侧的自信笑容，倒也堪是人中之龙。

        年纪轻轻便已是七阶，虽说炼体九阶越到后面越难，但是如此天赋，即使中年男士也赞许的点了点头。

        虽说十四岁以上没有来参加测试。但不得不说，十三岁以下，程冷绝对是闪耀的存在，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程冷毕竟年龄还小。

        这场测试将选拔推向了一个高潮。

        ………

        程冷之后又测试了几个，资质从良好到中等。其中还有一个优秀，虽然比起程冷差了一些，但是倒也勉强迈入优秀的行列。

        经过程冷等人的测试结果，广场上众人的激情仿佛也被带着激发了出来，毕竟作为一个个少年，自然都不认为自己比别人差。

        ……..

        世间万物，实力为尊，只有当你有了强大的实力，你才能拥有一切。如果你手无缚鸡之力，即使给你金山银山，那也是镜花水月。

        而现场的他们来说，一个好的资质，不但意味着父母更加的宠爱，同时也意味着资源与重视。因此此时还未测定的少年一个个更像打了鸡血一样，吹口哨的，祝贺的，甚至还有人就地盘坐，修炼起来。

        “下一个，程….宇宇”，就在大家都热火朝天地时候。一个好像有魔力的名字，令全场之人全都沉静了下来。就连读出姓名的中年男士也怔了一下。

        虽然家族规定，十岁以后十四岁之前都必须参加每年的等级测试，但是实在有意外的，家族倒也不会过于勉强。

        中年男士看了看广场那个角落，长衫少年一脸平静地席地而坐。

        听到自己的名字，阳光下就地盘坐的那个少年身体也顿了一下，不过旋即便拾起身来，一步一步向石桌走来。

        对于场中所有人的目光，少年依旧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仍然一脸的平静。

        少年缓慢走上石台，冲着两位男子依次行了一礼。

        转过身，然后抬头看了看那个光秃秃的石碑。深吸一口气，抬起白皙的右掌，缓缓放入石柱上手印凹痕之内。

        “哎…..”看着少年挺拔的身影，中年男子随即叹了一口气，再次将视野看向石柱的顶端。

        “哼……”

        程冷身边的两个少年，看到全场所有的眼光都被这个废物所吸引，便不由得一阵来气。

        “急什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行了。”程冷脸色阴冷地哼道，这儿看的可是你的真实实力，而不是你的装逼能力。

        “程宇，十三岁，炼体三阶…..中期。资质差。”中年男士盯着石柱顶端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最终无奈地宣布道。

        此时站在测试台上的这个少年名叫程宇，作为程家年轻一代的嫡系，本来光凭这一点，虽说不能在程家呼风唤雨，但也应过的不错，说实话十岁之前他确实也是这么过来的。

        如今之所以到了如此如此凄惨，完全是因为从十一岁的元力测试开始，如今三年过去了，却还在炼体三阶。

        而作为同龄段的程冷。却已经迈过了六阶的门槛，成为炼体后三阶的强者。所以从十一岁开始，程家废物之名在整个大阳镇便如雷贯耳。

        “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却还是跑来测试，自己也真够糊涂的。”程宇听到男士的声音，心里也是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年三个阶段，呵呵，还不如一个修炼半年的初学者。”

        测试的中年人仿佛也看出了程宇此刻心中所想。不过摇了摇头，自己也没有办法。在这些大家族，实力越强，资质越好，便意味着此人的潜力巨大，以后成就不可限量，那么家族便会倾尽所有去培养。相反，你如果天生废物一个，那你过得可能连猪狗都不如，因为没有谁会在一个毫无前景的人身上浪费过多的精力，毕竟这些大家族也要传承。

        程宇看了一眼头顶的阳光，明明是中午十二点，但仿佛没有丝毫的温暖。

        听着周围那些家族同胞的奚落声，再看看他们恶心的眼神，听着他们刺耳的话语。程宇心里就不由的升起一股狂风暴雨般的怒嚎。

        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学武吗？

        难道自己真的是天生废脉吗？

        难道上天你就这么不公?

        既然你让我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却要这样对我？

        委屈，不甘，都仿佛化作那心间隐隐的痛……

        与此同时，家族会议室….

        “我知道，进入祖祠名额有限，但是还是恳请能给小宇一次机会……..”

        一名男子站在会议室下方语气委婉地恳请到，如果走进细看，就会发现个男子跟程宇有那么几分相似，这个男人正是程宇的父亲。

        听完男子的请求，一时竟没有人说话，会议室瞬间陷入了寂静。只有茶杯的声音此起彼伏。

        “四弟，你也知道，小宇天生就不适合练武，何必这么较真呢？”良久，看会场实在太过尴尬，一个满头银发的中年出声劝慰道。

        …….

        “老二，你那边能紧一紧吗，看能否腾出一个名额来？”银发男子看程宇的父亲依然固执的站在那里，变把头转向他旁边的男子问道。

        听到这话，旁边一位瘦弱男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银发男子。

        其实程宇的父亲心早已放弃，在程家，谁都知道。瘦弱男子一脉对自己一家实在是厌烦得很。

        “毕竟你这么多年，一直为程家勤勤恳恳。你想让小宇进祖祠，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最近我这边人手有些紧张，去枫城送货的人选暂时还没有定下来。你看你那边能腾出手的话，就替我跑一趟。”

        就在程宇的父亲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准备放弃之时。廋弱男子突然开口说道。

        “这….”听到儿，银发男子蹙了蹙眉头，就在想要出口制止时。

        “好！”程宇的父亲沉思了一下，“我这就回去交代一下手头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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