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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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仙山的弟子皆扭头，目之所及，仿佛天物。
扫地的弟子将灰尘扫了旁人一身，旁人也没察觉，心思都在另一处。
世间真的有这种闭月羞花之人……
一张净白小脸，不抹胭脂而红，不点唇脂而红，星目翠眉，恍若天人。
“这女的和陈月有的一拼。”
“女子和男子怎么比较，小姐？”
“把男子的样貌柔化一点，变成女性。或者将女性的样貌刚硬一些，再去比较。”
“那我要是是男子，英俊吗？”
“嗯……”
杨净咬了一口香蕉，仔细端详着鸣儿，脑子里忽然冒出眼睛大大的正发着呆的猫头鹰。
“像猫头鹰。”
“嗯？鸟啊？”
“很可爱啦。”
二人跟在美女领头的队伍之后，看看来人是谁。
那名女子进了临仙大殿，兰芽几位长老早已在那恭候。
“拜见各位长老。”
“兮云不必客气，你乃堂堂花间派掌门人，能来我们临仙传授花间派的仙法，实属是我们临仙弟子的荣幸。”
“磐石长老过奖了。”
“已经给诸位安排了房间，长途跋涉肯定累了吧，客套话就不多说，耽误诸位休息。”
“多谢长老体贴。”
磐石坐在书斋间阅读法书，墙外传来两声狗叫。
汪汪！
磐石视线不移，嘴角上扬。
“珠儿——都多大了，还学狗叫。这么大姑娘，让人笑话。”
“爹~您爱狗却又怯狗，女儿这是逗您开心呢，你看你，总是板着脸。”
“这些年，在花间有何长进？”
“上一次比试您不是看见了吗？”
“还需努力。”
“知道。爹……”
娇珠眼神飘忽，脸上荡漾奇异的粉色。
“什么话不能对爹说？”
“向您打听一个人……”
“兰芽的宝贝徒弟，爹可做不了主。”
“您怎么知道……”
“怎能不知？在凤凰泉，你就差把眼珠子扣下来安在人家身上。”
“嘿嘿，爹不反对吧。”
“兰芽这徒弟，德才兼备，人情练达，仙资上乘。唉，真不知兰芽这跳脱的老头子怎么收了个这么沉稳的好徒弟。爹不知何时才能遇见此等人才。”
“女儿可以给您这样一个女婿啊……”
“莫要动情太深，毁了仙路。”
“自古不也有成双飞升的嘛……”
“不急，到时候去试一试天地姻缘石。不过，他身边跟着一个魔女，上次与做对手的女子。”
“既是魔女，怎会代替临仙出赛？”
“为父不知，你兰芽师伯的想法是没人能猜得透的。”
“没事，不是所有魔都是坏的。爹爹从前不也倾心一位魔界女子，后来被人甩了，遇到娘亲才有了我吗？”
“咳咳！小孩子家胡乱说些什么！”
“这都是师傅告诉我的，嘿嘿。”
霞娘抱着孩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杨净正在逗孩子玩。
她没想到，杨净真的救活了飞儿。
“听鸣儿说，你在凡间救助了不少孩子，你很喜欢小孩，为什么不生一个？”
“自己的小孩不好玩，别人家的才好玩。”
“你像个小孩，呵。”霞娘被她没头没脑的话逗笑。
阳光直射在杨净身上，翘起来的碎发形成一圈橙色的光晕，看起来毛茸茸的。
看着她，霞娘会产生一种好感。如同在异乡见到故人，那种热泪盈眶的吸引。
“一直向往……你定要带我走，不是因为陈月说的吧。”
“嗯。”
“也不仅仅是怕我被欺负。”
“嗯。”
“你若不告诉我真相，恐怕我心里始终有一个遗憾，相信他是爱我的。”
“我在考虑。有时候，知道真相，比不知道危险。”
“你就——”
杨净猛的站起身，捂住嘴。
“别说，我出去走走，再想一想。”
其实她是怕自己忍不住说出来。陈月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被一张又美又脆弱的眼睛盯着，谁不会心软……
“去哪？”
陈月一直在前厅坐着看法书，见到杨净从后面出来，问道。
“她又在问我，我怕说出来就出来了。我去看看琼英。”
“嗯。”
待杨净走后，陈月眸子一闪，在弟子居住处的某个房间内，琼英凭空出现。
“站住。”
“花间派掌门人？怎么一个人？”
“难道掌门人非得弄个众星捧月的场面？”
“那倒不是……”
“你带走霞娘，究竟有何目的？”
“家暴。”
“何意？”
“善摩动不动打她。”
“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了你可能不信，要是你被打，我也管。”
“放肆！”
“美女就是美女，生气都这么好看。好啦，还有其他事吗？”
“她在哪？”
“干嘛？”
“我妹妹和外甥才尸骨未寒，善摩这负心汉竟然藏了个女人，还又有了孩子！”
杨净心道：尸骨未寒，都死了几百年了……
“所以？你要将气撒在霞娘身上？”
“我怎会是那种无脑之人！只是想弄清楚她与善摩是怎么认识的，好让我有理有据去找他算账。”
“好吧，我带你去。”
原路返回。
“怎又回来了？还带了个人？”
兮云见到坐着都掩盖了风姿的陈月，多看了两眼。
“她找霞娘。”
“你不认识我？”兮云问陈月。
陈月摇头。
“花间派掌门人啊，你不是知道吗？”
“知道与认识还是有区别。”
兮云：“现在认识了，还不恭敬一点？”
“唉，搞这些客套干嘛，就三这小破屋三个小破人，进去吧你。”
杨净将兮云推进了屋，后者头上冒火。
“别推我……”
“推推更健康。”
搬了两把椅子在院子里，捧了一钵子吃食，兮云问：
“这是作甚？”
“村口大妈标配，可惜没有瓜子。快坐。”
“不坐。”
“那蹲着吧。”
兮云提起裙摆，重心欲下移。
“你！”
“坐吧，站着多累。”
“不必。你在这干什么，我是问家事。怕我欺负她？”
“嗯。”
“倒是个爽快的人，放心，我兮云是不会欺负一个弱女子的。”
霞娘有些害怕，她看着兮云，似乎看到了不好的感觉。
嗯……看见了……不好的——感觉？
“霞娘，将你与善摩那负心汉从相识到相知的过程，一五一十告诉我。”
来者不善，霞娘将目光投向杨净。
“你觉得能说就说，你知道善摩之前有妻子和儿子吧。”
霞娘睁大双眼，诧异的摇摇头。
“哼！”兮云冷笑一声，“我就知道。说吧，善摩是如何将你骗到手的。”
“我不知道……从前的记忆好像一片汪洋，记忆开始，就是他的脸。”
“何意！？”
事情变得有趣，兮云将自己拉到身旁，情不自禁坐下来，目光死死滞留在霞娘脸上，仿若能看出一个洞来。
鸣儿和红红也不知从哪冒出来。
“你们两个，刚刚藏在哪？”
鸣儿指了指杨净身后枝叶茂密的树，冲她一个傻笑，如同明媚的阳光。
“善摩说，我是凤凰泉的弟子，去凡间历练时被一只乌鸦妖怪打伤，失去记忆。后来，他说他爱我。他对我很好，后来……”
“半推半就就让你怀孕了？你真的喜欢他吗？”
“算是吧。其实，我不太确定喜欢是什么……自我醒来，就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其他几位长老也会时不时看望我，对我很好。只是上次，善摩不知怎么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红红：“这会不会跟你失忆之前有关啊。”
鸣儿附和：“对啊，一个人不可能突然改变，可能他从前是装的，也有可能上一次是装的。”
“从前是装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兮云和霞娘异口同声。
“一个人，就算迫不得已要对你坏一点，也是舍不得对你动手动脚。他可是往死里打你。”
——————
时过境迁，不管沧海变桑田，临仙山还是旧时的临仙山，一点改变也没有。
不过，如今，对于娇珠来说，这临仙是她迫不及待归来之地。
少女怀春，这世间也清明可爱起来。
一抹并不陌生的身影不经意穿过视线，娇珠停下来。
陈月身边的朋友，她还是有些在意的。
心道：这不是那个魔女吗……好像叫——杨净。她怎么进了男弟子就寝之地……
“琼英，琼英，在不在，姐姐给你带好吃的了。”
咯吱，门被打开。
“姐姐。”
“喏，拿着。呀，长高了嘛，也长帅了。”
“明明我什么都没变。”
“我说变了就变了，在这住的怎么样？安排你一个人住是我擅作主张，想想还是要问问你的意见。”
“姐姐是觉得我看上去不喜欢和他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吗？”
“也不是，之前……认识一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他就不喜欢和别人同居。我自然认为，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啊，喜欢缩在房间做自己的事呢。”
“姐姐安排的我都喜欢。”
“哈哈哈，真会说话。你在这里无聊不，想去玩我就带你下山。”
“不无聊，再说无聊的时候就去看姐姐，看到姐姐就很开心。”
“嚯嚯嚯哈哈哈！小兔崽子嘴巴真甜，开心死我了。想要什么跟我说啊，你要星星我就给你摘月亮。”
“好。”
二人相视而笑。
这二人是姐弟关系？娇珠疑惑，实在理不清，想着回去问磐石。
先去找他……
——————
柳色新与鬼鬼来到神剑的位置，找了半天，没有看到神剑的影子。
“难道剑会隐身？”
“你朋友没有跟你说吗？”
“说了啊，就在这，其他的没提。他人很谨慎，没有说的话，要么他也不知道，要么就是剑不见了。啊！”
脚底板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柳色新移开脚，往地上看，看到闪光。
二人匍匐在地上，看着眼前只有小指大小的剑……
“这是针吧……”
“还神剑……”
鬼鬼用指头捏住剑柄，轻轻一拔，纹丝不动。
用力一拔，还是不动。
“太没用了吧……”
他一拔，也拔不动，借口道：“太小了，指头滑。这是哪位神仙的剑，这么小，不会本人也这么小吧……”
“我的剑。”
循声望去，柳色新与鬼鬼脸色剧变，眼神充满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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