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战前

　　13点半，厄尼以凤凰社成员约翰的面貌出现在了邓布利多面前。

　　地点是圣芒戈伤病医院三楼。

　　邓布利多的医疗待遇不错，有独立洗漱室和独立陪护室的单间。

　　厄尼抵达时，麦格教授已经在那里了。

　　“这位是……”麦格教授没有见过厄尼扮演的这个角色。

　　“约翰，您应该听过他的名……”小天狼星这样解释，说着还隐蔽的冲厄尼眨了下眼。

　　厄尼没有废话，点头致意后，便来在床前。

　　邓布利多显得很憔悴，但起码人是清醒的。似乎在忍受什么难熬的痛苦。

　　见厄尼到来，邓布利多颤巍巍的道：“布莱克，你跟麦格教授暂时回避一下，我有些隐秘的事需要跟约翰谈。”

　　小天狼星撇嘴耸肩，显得有些轻佻，但回避的动作爽利而坚决。

　　麦格有很多关于约翰的疑问，她决定跟小天狼星先聊聊。

　　两人去了陪护室，并关上了门。

　　厄尼则直接施展自然之愈。

　　这德鲁伊技能除了能解除诅咒和中毒效果，还能解除魔法效果。堪称辅助系的神技。

　　这次也没让人失望，甚至效果可谓立竿见影。

　　厄尼又补了个回春术。

　　邓布利多的状态明显好转。

　　长吁一口气，道：“昨晚的情况有些凶险。”说着便坐起身。

　　厄尼顺手帮忙，将松软的枕头立起来，让邓布利多靠着。嘴上则问：“来人瓦解了禁制，没能提前预警？”

　　“没有，是我托大，像看看是些什么人。”

　　“看来有超常手段。高魔抗？”

　　邓布利多严肃的点点头：“黑暗灵魂障壁。”

　　穿越人士脑洞大，厄尼很容易就理解了，“以亡魂为载体，以负面情绪力量为支配的黑魔法技巧？”

　　“对。”

　　“认识么？”

　　“样貌、气息、手段、完全陌生，不像是靠着高明的扮演没能做到的。”

　　厄尼又问：“那么审讯有收获么？”

　　“那女人拥有比大脑封闭术更强大的灵魂保护术法，黑魔法。我身上的诅咒就是在窥视其记忆时种下的，当时并未能察觉，战斗时引爆，险死环生。”

　　厄尼分析：“感觉像是卡奥父子那样的黑暗隐秘家族，被惊魂诅咒的恐惧情绪力量、和愿望容器的作用吸引，才浮出水面。”

　　“我也是这么想，这些家伙强大、猖狂、神秘，在剿灭稻草小丑前，我不想跟他们碰撞。你将愿望容器收回去吧，专门盛放三法器的封盒，应该能隔绝窥探。”

　　“愿望容器的原理研究怎么办？”

　　“隐秘家族设计的外壳，提供了很不错的思路，和明确的研究方向，愿望容器上该扒的魔法阵都扒下来了，对其依赖性已经大大降低。”

　　“哦，这倒是个好消息。”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部分受惊魂诅咒影响的人已经撑不住了，你的自然之愈，或许是唯一的解救之法。”

　　“多少人？”

　　“超过600位。”

　　“我只能说试试看。而且依照我目前的施法能力，要三天才能完成救治。灭除小丑，真的得尽快了。”

　　邓布利多老脸微红，为包括自己在内，一干成年巫师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而羞愧。

　　他表态道：“你先解除了这波危机。三天后，若仍旧未能除掉小丑，我亲自带队！”

　　厄尼：“从我个人的角度讲，并不愿意让您背这个包袱。以及以您之口，宣布这次拯救。

　　我们都知道，就算能救，也不可能靠一人之力，令数万人获救。

　　可别人未必会通情达理，更何况那些居心叵测者和用心险恶者。

　　你能救，他们就会质问你，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尽力？是不是要挟摆功，求名求利？等等。

　　这里还存在‘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问题，谁该救？谁该放弃？

　　更何况某些人会因此压力顿减，愈发的借事谋私，糊弄差事。

　　还有，如果惊魂诅咒并不会因为稻草小丑的死亡而消失，又或着，如果稻草小丑拥有魂器，这个烂摊子您准备怎么接？

　　若是有人道德绑架，让您公布自然之愈的施法技巧，您怎么回？

　　告诉他们真相，这种技法是我独有的？天赋技能？

　　人们要求证明怎么办？当众揭破我的身份，然后让我配合做一系列测试，借研究分析之名，拿走我的血液、乃至细胞组织？

　　您觉得这合适么？我应该配合么？”

　　邓布利多不吭声了。

　　他很想说，别把人性想的那么黑暗。

　　但他无法自欺欺人，他明白什么叫抹黑、什么叫道德绑架、什么叫使坏，什么叫盲从、什么叫以讹传讹、什么叫好心没好报。

　　人类有同情受害者、同情弱势者的本能，并且还是典型的颜狗。

　　扮个无辜，装个弱势，演个可怜人，就能引来大片瓜众的偏心。

　　这些瓜众施舍着浅薄而廉价的同情，甚至自我感动，情绪上头嚎两嗓子，结果却是助纣为虐。

　　而厄尼的身份，恰恰很适合用来口诛笔伐，该死的有钱人，剥削者，既得利益者，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出身、才情……

　　理解？当然会有人理解。

　　可有聪明人就有傻哔，就有那涉世未深、又或思路简单容易被撺掇的。

　　虽然沉默的往往才是大多数。

　　可那些能闹的、能跳的，有相关技术手段又足够活跃的，会营造出他们就是大多数的氛围和假象。

　　一时傻，又或一直傻的盲从者随即出现，被利用而掀起舆论浪潮，然后众口铄金……

　　邓布利多活了这一把年纪了，是真见过这类烂事，不止一次。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他问。

　　“偷偷的办。”厄尼沉声道：“我救人不求名、不求利，只求无愧自己的良知。

　　我什么都不会保证，谁也别指望我是治疗方面的兜底人。”

　　邓布利多叹息：“我希望你能始终记得，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厄尼离开了，有那么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邓布利多不太开心，觉得厄尼的觉悟还是差了。

　　厄尼也不太开心，他觉得自己被紧着薅羊毛了。

　　看人看迹不看心，看心世上无好人。

　　反之，别听他说什么，看他做什么。

　　而这次的系列事件中，他自觉做的不差。

　　可换来的却是一句‘还不够’的潜台词。

　　他觉得委屈，憋屈。

　　说个难听的，你邓布利多装哔自己受益自己扛罪啊！

　　往我这里转嫁问题。

　　还一个劲的嫌弃我觉悟不高，做的少。

　　你做什么了？

　　哦，你尽力了。

　　可对解决问题没有多少正面帮助，光尽力有个卵用？

　　抱怨归抱怨，厄尼做事方面可没耽误。

　　从当晚开始，他就展开了午夜救治行动。

　　事实证明，自然之愈的效果，并不理想。

　　是能够解咒，但对已经积压的大量负面情绪，无可奈何。

　　而这些负面情绪，不但能将人搞疯，还能影响生理，外在表现为以高频抽搐为主的各种神经性病症。

　　唯有使用梦魇之力，先将积压的负面情绪吞食掉，再瓦解无力兴风作浪的惊魂诅咒的术法结构，才是适宜的。

　　于是，厄尼的解救效率，不但受限于精神力，还受限于血量的消耗。毕竟每次制作梦魇血咒，都需要用到他自己的血。

　　得亏事先前瞻性分析，就想到过发生类似可能，因此事先备了一批血咒，这一波救治，到也能撑下来。

　　考虑到制造梦魇血咒的真实日产量，厄尼没有因治疗方式便捷迅速、就一次性大量救治，以免引发包括邓布利多在内人们的误会，以为他每天能救个三四百。

　　实际上恰恰相反，如果是持续性的生产，每天也就制造一百八九十枚梦魇血咒的量。

　　并且，总时长不能超过20天，因为血液就算能通过术法恢复，也会出现稀释降品的问题。

　　他计算过，20天后，血液就不太符合制造梦魇血咒的材料性能要求了，失败率会大大提升，并且血咒本身也会变得不稳定，使用后容易引发事故。

　　而令厄尼感到忿忿的是，魔法部从第二日开始，就强化了监守体系，增加了人手，想要揭示他，抓住他，掌控他。

　　最后还是靠着梦魇血咒的治疗方式够快捷，且放翻了几个守卫，才算是完成了治疗进度。

　　可第三天的治疗无论如何都进行不下去了。

　　那情形，让他怀疑这些家伙、完全就是以伏击稻草小丑的规格来伏击他。

　　这让他怒火中烧，真是恨不得去屠了背后发号施令的那些魔法部妖艳贱货。

　　最终，他压下了火气，最后这天的治疗，自然也就放弃了。

　　而这三天里，稻草小丑那边仍旧没能取得任何实质性进展。

　　第四天，邓布利多亲自下场，凤凰社众成员追随。

　　跟囚犯巫师及其亲友，有着各种肮脏幕后交易的官员，一看这情形，知晓这战事拖不下去了，立刻暗中传讯，告之那些囚犯巫师，今次行动的核心主旨——抢功！

　　然而邓布利多也不傻，这三天时间里，上下奔走，耗费掉一波人情，又让律师团送了些小礼物，换来了威森加摩的一纸决议：

　　介于阿兹卡班囚徒一直以来的拙劣表现，所有囚徒全部送回监狱继续服刑，没有任何罪行减免。

　　囚犯巫师亲友反应迅速，不但通过英伦魔法部提出了官方抗议，还有所谓来自民间的道德向的抗议。

　　威森加摩表示：谁主张，谁举证，说囚犯巫师在行动期间表现可圈可点的，拿出详实的证据来。

　　囚犯巫师亲友很快便反将一军，他们聘请的律师说：威森加摩说囚犯巫师在行动期间表现拙劣，请拿出证据来。

　　威森加摩完全不怵，立刻表态，证据自然是有的。

　　想看证据，可以。先把立场确定了。

　　说白了，你们倒究代表谁。

　　囚犯巫师，这个代表不了，这些巫师已经被剥夺了一系列公民权益，在完成了这次赎罪行动，获得部分基本人权之前，没有请律师辩护的资格。

　　代表英伦魔法部，囚犯巫师亲友，第三方民间人士？

　　这个可以。

　　但按照相关规定，威森加摩对阅览机密档案信息者，有权进行反向调查及起诉。

　　若查实有人为囚犯巫师提供的功劳证据作假，那么会从重处理。

　　不过这些还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在于，囚犯巫师，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参与邓布利多带队的这次行动了。

　　而没有灭杀的大功，就算真的能捞到些所谓苦劳，都不可能争取到大减刑、乃至假释等待遇。

　　或许是因为威森加摩表现的很笃定，同时又考虑到事已至此，继续硬怼，赢了好处有限，输了锒铛入狱。

　　最终囚犯巫师亲友选择了偃旗息鼓。

　　不过，他们仍旧怂恿民间人士嚼舌根，大意就是威森加摩行事霸道云云。

　　可这种程度的酸话，连瓜众都嫌寡淡。

　　阿兹卡班囚徒尽是些亡命徒级别的黑巫师，在多国背负血债，威森加摩确实能管的到。

　　而且大多数巫师是真不待见他们。

　　用某巫师的话说：“都是些罪孽深重的家伙，那些为其洗地的人，不是蠢，就是坏！”

　　而厄尼在这次事件中，也没有袖手旁观。

　　好心救人，反遭设伏捕拿，这事本就让他愤懑。

　　结果现在有跳出来一堆真假圣母表为阿兹卡班囚徒洗地。

　　他心道：“扛着道德旗帜，就可以罔顾事实，胡说八道了么？这些不是坏就是蠢的家伙，没别的，就是欠抽！”

　　他暗下决定，就当一当这个人。

　　有左，就有右，独裁、霸权、军国，随便吧，得专门整个恶人组织，狠抽这些一天到晚标榜‘爱’的妖艳贱货。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参加凤凰社的除魔行动。

　　既然‘约翰’这个角色是凤凰社的一员，那么就要尽相应的义务，这一点厄尼是拎得清的。

　　他不会因为跟邓布利多之间有了罅隙，就将这种情绪带入到所有事务中。

　　而对于‘约翰’的出现，邓布利多只是略显诧异的怔了怔，便圆场道：“没想到你能抽出空闲赶来。”

　　约翰表态：“作为凤凰社的一员，这样的行动，我不会错过。”

　　这话得到了在场一众凤凰社成员的认可，阿瑟·韦斯莱很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邓布利多继续刚才未尽之言，对众人朗声道：“诸位，我们即将前往战场，我提几点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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