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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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知落一顿酒足饭饱,面上三分醉意,同道士告别后,踏着月光从小道里溜回国公府的小偏门。
小偏门静静地关着,唐知落猫着腰正要推开门时,突然想起上辈子门后的“壮观景象”。
门扉黝黑泛着冷光,门缝底下的青石板却隐隐闪着暖光。
唐知落哈了口热气,无声地笑起来。她笑自己上辈子太无知,太大意,如此明显的细节她都不曾察觉。小偏门是娘亲替她留的,自打从渊久山回来,晚归时夜夜走得这里,哪里能想到突然有一天,门后会有一干人举着灯笼火烛,捏着家法长鞭,在寒风里守着她推门而入。
唐知落脚底一转,了无声音。她顺着国公府的围墙走了好一会,走到家祠附近停下来。这个时辰,祠堂里最为安静,老祖宗们都安睡地不闻世事了,唐知落轻轻松松跳上高墙,略一打量底下黑黢黢的肃穆庄严,而后轻飘飘落地,脚下轻快,径直走到祠堂,推门而入,再反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她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上辈子被他们生擒至此,跪了三天三夜,丢了半条命,幸亏师父用她怀中的宝贝的救了她。可那宝贝原是要送给师父的生辰贺礼,最后却浪费在自己身上,想想就憋屈得紧。
唐知落四下环了一圈,拎起厚厚的棉布团子,找了个暖和避风的位置坐下来。再过两个时辰,天将亮未亮的时候,她再回院里换身姑娘家的衣裳,赶在老太太辰时上香前回来祠堂跪着。
哼,她倒要看看,那些预备生擒她的人,待明日一早见在祠堂见了她,个个是个什么反应。
“老太太,今日就晚些去上香吧,昨儿夜里您受了风,该多睡些时辰。”刘嬷嬷搀着老太太从床上坐起,心疼地皱了眉。
老太太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下榻穿鞋,摇头叹气道:“怠慢了谁也不敢怠慢老祖宗,国公爷先了老身一步,老身哪还能贪睡这一时片刻。”
刘嬷嬷点点头,想到老国公在时,与老太太也算伉俪情深,老太太自老国公死后,更是日日晨起,卯时上香,从不敢耽搁。
“栖荷院的二姑娘,昨儿夜里回来没有。”
“听守夜的几个小厮说,没见着人,现在还没回来。”刘嬷嬷如实道。
“这个二姑娘,都要嫁人了,还这么没有规矩,若是去了王府还是如此,我堂堂国公府岂不叫人笑话!”
老太太生起气的时候,也耍起小孩子脾气,从嬷嬷手里抢过发簪,双手颤巍巍的往头上簪,颇为艰难但也算快地绾了个简单素净的发式。
“走,问问栖荷院里那个是怎么教养孩子的,从今儿起二姑娘由我亲自看养。”
老太太起身,接过嬷嬷手里的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拄,苍眉紧皱,可见气得不轻。
国公爷上朝去了,老太太就是院里起得最早的,从庆福堂出来,穿过两个雕花廊子,再穿过偏厅的花园,身后跟着一个嬷嬷,四个大丫鬟,两个小厮,气势汹汹地就进了栖荷院。
天色熹微,哈出的气还发着白,冷得如老太太此刻的脸色一般。
两个小厮搬了件大师椅往院子中间一放,嬷嬷扶着老太太坐下,另有两个丫鬟上了廊子去叩沈氏的厢房门。
沈氏是个不得宠的妾氏,初来时便身体孱弱,终年小病不断,后来生了二姑娘,更是顽疾缠身,几次去老太太那里请安不是晕倒就是头疼呕吐,屡次三番触了霉头,后来老太太索性免了她的请安,不准她轻易踏出栖荷院,省得路上碰见还要倒霉,只让二姑娘在的时候代为行礼。
这沈氏也甚为听话,自从得了老太太的“豁免”,十二年来当真不曾踏出这院子半步,府里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这号人。只不过那二姑娘渐渐长大,懂得疼惜娘亲了,三番五次总要嚷嚷替她娘亲讨公道,因而这沈氏也没受什么亏待,该有的吃穿用度,国公爷也没少她的。
只在昨儿夜里,这默默无言的沈氏,突然差了个丫鬟给老太太报信,说是二姑娘不见了,大半夜还未回来。
沈氏夜里哭得是梨花带雨,与国公爷多年不见,再见竟是那般哀怜可人的模样。众人只当沈氏是担心孩子,管不住那孩子的野性,就连国公爷都生出几分怜悯,然,对沈氏的怜悯有几分,对二姑娘的嫌恶便有几分。
这其中,以老太太最为严厉。
昨儿衍王在府上演得那么一出,已然十分明显。衍王是皇家人,最是注重礼数,为了一个未过门妻子的及笄礼尚且愠怒七分,若是二姑娘过去整夜不归,定是要怪娘家人教养不周。
如此,原本是门壮大家族的联姻,最后莫不成了给家族抹黑的丑事,严重些退了二姑娘也不是不可能。
“谁啊,是落儿吗?”
厢房里传出沈氏慵懒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一丝妩媚,像是没睡醒。她这院子鲜少来人,除了昨夜,可谓门庭若市。
老太太脸色愈发难看,她年纪大了,听着这个声儿,只想骂人一句不守妇道。身后还有两个小厮,这声音传出来,真叫人难为情!
老太太拄着拐,狠狠敲了敲地上的石砖,中气十足地拉高音调道:“是我。”
里头瞬时静了半晌。
沈氏拉开门出来时,脸上的颜色透着几分红晕,冷风一吹,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打了哆嗦,忙下来跪在老太太跟前请安:“母亲,昨日夜里国公爷留宿,因而妾身多睡了半刻,往母亲责罚。”
哼。
倒是个有能耐的。
昨天夜里那般严肃混乱的境况,沈氏竟还能把国公爷留在院子里。
沈氏低垂着头,暖黄色的披风里头是件纯白的夹袄纱裙,衬得那身段半掩风韵,少妇的骨子里又掖着几分少女的纯洁。
老太太眼神最是犀利,如何看不懂沈氏的小心机。这会儿若是国公爷也在此,恐怕又要被这沈氏的模样勾了魂。
“二姑娘人呢?”老太太也不叫她起来,沉着脸直接问了二姑娘。
“落、落儿她还未回来,老太太,这都是妾身的失责,当母亲的惯坏了孩子,求老太太不要怪孩子,要怪就怪妾身……”
说着,沈氏便幽幽啜啜地哭了起来。
老太太瞧着她那一耸一耸的小身板,当下心里就窝了火。她只是问一句,这小婆娘便有四五六句等着,哭成这副泪人模样,人见了以为她这个老太太是有多么凶恶。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便去祠堂跪着,等二姑娘什么时候回来,你再起来。”
谁不是媳妇熬成婆,她老太太什么没见过,宫里的小妾比这段位高了去,她区区一个沈氏,也妄想磕到她身上。
想要受罚,得,老太太成全你。
果然,沈氏听了老太太这么一句,当即就软了半边身子,虚弱地往一旁歪了歪。
老太太拄着拐站起来,目不斜视,使劲挺了挺背,又理了理衣衫,拽着披风的绒边,抬腿就走。
走时还不忘对身后的丫鬟道:“沈氏身子骨弱,小环扶着些,随我一道去祠堂。”
那般气势,在下人眼里竟还陡添了几分体恤。
这么一折腾,时候也不大早了,沈氏在后头被丫鬟生生带着往前拖,饶是心里千百个不愿意,这会国公爷不在,老太太的话就毫无转圜余地。
待穿过花园后,迎面又赶来一队人。
风风火火,两步并一步领在前头的正是大夫人。
大夫人一早起来去庆福堂请安,听门口的丫鬟说老太太去了栖荷院,心道肯定是那野丫头回来了,便匆匆领着大姑娘过来赶热闹,再加上昨夜里老爷留宿栖荷院,气得她一晚上睡不安稳,她今儿势要逮着机会加把火。
“媳妇给母亲请安。”
“孙女给祖母请安。”
一队人远远见了老太太,赶忙就放慢了步子,待行至跟前,甚是大方地委身行礼。
“大夫人这是领着去什么地方?”老太太明知故问,皮笑肉不笑地问了一句。
“媳妇方才去了庆福堂,没见着母亲,想到母亲定然在祠堂上香,又折去了祠堂,也不见母亲,听下人们说母亲来了栖荷院,想必是二姑娘回来了,这才带着辛染过来看看。”
大夫人根本没去祠堂,第一时间得知老太太往栖荷院去了,哪里还按捺得住。只是这说话要讲究法子,横竖老太太也不知她去没去祠堂,加上这么一句,一来显示她这个大媳妇起得早,二来也表明她不是刻意赶来栖荷院的。
果然,老太太听她这么一说,脸上顿时好看了些,她瞧了眼委身行礼的大姑娘,见她脖子上的缎布十分显眼,又想到她昨日受了痛,今儿还能早起请安,实属不易。
老太太牵过大姑娘的手,叹了口气道:“你二妹妹还未回来,我们去祠堂等她罢。”
大姑娘点点头,甚是乖巧地扶着祖母。
如此浩浩汤汤一群人,男女老少皆有,不知道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去赴宴参礼,若再近些看,个个神情严肃,若有白孝加身,恐以为是去奔丧的。
唐知落庆幸昨晚吃得多,一整夜过去也不觉饥饿,习武之人再运运功,提提气,也不觉得冷,安安静静将前尘旧事梳理一遍,脑子倒更加明晰了不少。
唐知落见着时辰,将腿下的团子撤了去,不过老太太来得比她预计晚了许多,切切实实在这冰冷的地面上跪了半个时辰。
好在没白跪,原以为只能先跪来老太太一人,不曾想跪来了一堆人。
齐活,除了她那不打紧的爹不在,那几个见不得她好的都来了。
老太太与大姑娘最先看见她,站在门口怔住了。
身后那一溜人跟着停下来,个个目瞪口呆——
等了一夜,寻了一晚的二姑娘,怎得大清早巴巴实实地跪在祠堂?
大夫人最先反应过来,扶着老太太往祠堂里又走了几步,到了堂子中央停下来,心疼道:“哎哟哟,二姑娘你可叫我们好找,夜里不回来,一大早回来了就跪祠堂里,这般懂事倒叫我们这些长辈不好责怪你了。”
只见唐二姑娘娇小玲珑的身子,忽然僵硬地往前一栽,幸而两只手支在地上,没有趴下去,她艰难地挪了挪膝盖,支在地上的两只手一只,一只,搭在腿上,然后缓慢地转过上半身,微微抬头——
映入众人眼里的,便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苍白苍白,大冷天里还冒着细密的汗珠,唇色发青,微微哆嗦着张了张,似要说什么,却艰难地不能发声,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此刻盈满了泪水,仿佛眨一眨就会落下来。
那双眼睛正可怜兮兮地望着老太太。
别说是老太太年纪大了,见了自己的孙女跪在地上这般可怜,饶是在场的其他人见着,心里都忍不住揪了一揪,这二姑娘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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