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谢家父子（2）

“啪！”

        一巴掌响亮又清脆。

        姜心走出半步，清冷的目光扫过谢云峰父子二人，“想揍你！”

        “你敢打人？”谢从龙打了个哆嗦，他清晰的看到自己老子脸上肿起老高，不知道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有如此立竿见影的效果。

        玄衍这时才探头探脑的从白素背后出来，轻轻说道：“心心，太脏了，别动手。”

        几乎同时，谢从龙忽然一回头，抡圆了胳膊又给了谢云峰一巴掌，正好打在刚刚姜心打的那一边，谢云峰被打的目眦欲裂，牙都被打掉了两颗，满嘴是血的吐了出来。

        “你……”谢云峰嘴里咕哝着什么却没人能听清，他震惊无以言表，然而就在这时，他用力往前一扑，把谢从龙扑了个跟斗，谢从龙身后是茶几打碎时留下的一块尖锐玻璃，恰到好处的扎入谢从龙后背。

        “爸。”谢从龙痛苦哀嚎。

        谢云峰比刚刚还要震惊，尤其看着儿子后背的鲜血流出，赶紧就要过去查看，刚走到身边谢从龙不偏不倚一抬脚，踹在了谢云峰下身，按理说他这样抬脚是没多大力气的，也不知为什么谢云峰走过来时忽然就加了速。

        谢云峰疼的翻白眼，当即趴在血泊里一动不能动。

        谢从龙茫然四顾，自己带来的人都趴下了，那边四个女人和满脸震惊的白珍珍离这边都远，灵异事件？

        “啧啧，真不巧，你们可能同时得了四肢不协调症，这是一种精神疾病，你们还是赶紧去看大夫吧。”玄衍笑着走过来，随口给父子俩安上了见鬼的四肢不协调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把你们那些狼心狗肺都收起来，不然，我可不保证下次你们忽然又得了什么病。”

        几乎同时，谢云峰不受控制一般的挺立起身子，一脚踏在谢从龙腿上，清脆的断裂声，预示着那条腿已经折了。

        玄衍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小鸟依人的人设，在谢云峰腿折了的一瞬间躲到了白素身边，拿着白素的手挡了自己的眼睛，还小声说着，“太残忍了。”

        您倒是，入戏一点啊。在紫霄影视工作过一段时间的颜灵觉得道君的戏太差了，还能演到一半忘了的。

        “记住了，从今往后，白素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再敢找白素麻烦，我就杀了你们全家。”姜心声音清冷，如果说玄衍尚且理智的话，命不久矣的心心才是无所畏惧，从仙魔大战走回来的人，要个把人性命，实在是不值一提，“滚出去吧。”

        这句话说完，姜心和颜灵让出了一条路，谢从龙带来的几个人顾不得他们，赶紧互相搀扶着跑了。谢云峰和谢从龙虽然受伤，但又没到爬不起来的程度，父子俩鼻青脸肿的互相搀扶着往外走，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知第一个动手的并不是心心，谢家父子刚下到一楼，一只纯黑色大猫不知从哪窜了出来，狠狠挠了谢云峰一爪子，又咬了谢从龙一口，两个伤处都是深可见骨，然后就在暗处消失不见。

        谢从龙一声经典的国骂，但又拿一只畜生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去医院打狂犬疫苗了。

        这边，白素跑到白珍珍身边，轻轻抱住她。得病以前白珍珍是有点微胖的，经常加入各种减肥大军，但得病之后她一路暴瘦，现在几乎已经只剩了一把骨头。

        “妈。”

        白珍珍还有些茫然，“素素，这几位……”

        “阿姨，我是玄衍，素素的女朋友。”

        “阿姨，我是颜灵，白老师的司机。”

        “阿姨，我是姜心，白老师的助理。”

        白珍珍的目光停留在玄衍身上，大概对她绝无仅有的气质很满意，竟然在满地狼藉中挤出了一抹艰难的笑，“小玄啊，让你见笑了。”

        “怎么会呢阿姨，”玄衍乖巧的走过来，跟白素一起蹲在白珍珍面前，靠了靠白素的肩，“小白很厉害的，她一直在保护我。”

        “厉害？”白珍珍也有点懵。

        “是啊，白老师很厉害的。”姜心接了一句，“刚刚那么高个男人，她一下就推开了。”

        “哦。”白珍珍也想起了那一幕，她还在震惊之中没有恢复，只是附和着，“那、那是挺厉害的。”

        厉害吗？白素有点怀疑，但扫视一周看到的都是肯定的目光，应该……也算厉害吧？

        玄衍给白素使了个眼色，白素会意，带着白珍珍回屋休息。几乎同时，一阵焦糊味传来，好好一锅排骨也不知何时成了焦炭。

        白素和白珍珍走后，客厅里的一幕可谓神奇。破碎的电视机和家具莫名碎裂成了粉末，一汪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地上的脏污处来来回回的蠕动，把所有粉末容纳其中，顺便又在墙上、棚顶蠕动几圈，带走了不少陈年油污，然后自动自觉地汇成一缕，奔着下水道去了。

        碎成粉末是木土双系的玄衍的杰作，而水则是水系的姜心弄的。

        只有颜灵在心里吐槽，前辈们果然都是脑洞清奇，你们用灵力做这种事真的好吗？好吗？

        进了屋后，白珍珍还是哭了，白素抱着自己妈妈，不过她今天并不难受。

        她对父亲从没有过任何期待，只是今天大家帮她证明了她也可以把曾经不可逾越的强权打得屁股尿流，这对白素而言，足够了。

        “素素啊——”白珍珍哭着没说下去。

        “妈，一会儿我们就收拾东西，去仙门，我在那边有住处了。”白素安慰母亲。

        本来白珍珍想要拒绝玄衍的提议，毕竟白素的住处也是公司宿舍的，哪有住宿舍还带着妈的，再说她也听出来了，白素跟玄衍已经住在一起，那她夹在中间算什么呢？可现家里确实住不下去了，所以，还是走吧。

        她又能活几天呢？玄衍和白素，还有一辈子那么长。有人羡慕一辈子长，有人嫌弃一辈子短，总是无可奈何。

        最终是颜灵去买了些吃的，大家就窝在白素家小小的餐桌上吃了午饭。

        白珍珍的全部家当都在这儿，还要跟房东退房，打坏的东西也要赔，一时半会儿不好取舍，大家商量着今晚就住下，等明天再动身回仙门市。

        出租屋不大，只有两间小卧室，和一个更小勉强容下一个旧双人沙发的客厅，五个成人在未免显得过于拥挤，颜灵拉着不情不愿的心心跑去酒店住，家里就剩下了白素母女和玄衍。

        白珍珍有点拘谨，但拘谨并不能打扰八卦的本质。

        “嗯，小玄呀，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谁？”白珍珍泡了一杯茶，茶叶是楼下茶叶店十块钱一包的，不算香，但已经是白家待客的“最高礼仪”了。

        白素给了白珍珍一个眼神，示意她别乱问。

        可白珍珍并不打算放弃，好在玄衍很乐意回答这些问题，“阿姨，我22岁，是个孤儿。”

        嗯？白素比白珍珍还错愕，说好的家里管得严呢？怎么又成孤儿了？

        玄衍也发现了自己的谎话前后不圆，赶紧补充，“我从小被道门收养，在山上长大，不久之前才出来的。我师父跟季总有些渊源，所以把我安排到了紫霄影视。”

        是季总家振山老祖的话，也算是渊源吧？

        “哎呀，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白珍珍见到玄衍的第一眼就对这个女婿，不对是儿媳妇，也不对，这个姑娘很满意，已经当成了半个女儿，现在听说她身世可怜，竟然有几分心疼。

        白珍珍借着打理海鲜的名义把白素叫到厨房，小声问，“素素啊，以后是咱们家买房子，还是小玄买呀？我看她没有父母帮衬，就算是副总，只怕压力也很大。你的工作能养得起家吗？以后是领养孩子，还是就不要了？要是领养的话，你记得就让孩子跟着小玄的姓氏，妈妈不在乎，别因为这个闹矛盾……”

        除了一开始的别扭，白珍珍已经随着自己的设想看到了白素和玄衍老来含饴弄孙的场面。

        “妈……”白素竟然一时不知从哪说起，只好放水开始清洗一包蛤蜊，“我们……我们才刚开始，还没到那呢。”

        “啧，妈这不是帮你想在头里，这、这嫁男人和娶媳妇又不一样，你这算是嫁人还是娶妻呀？”

        “我这叫结婚，我们两个结婚而已，没有谁嫁谁娶。”白素说完，才想起来不对，“不是，妈，还没到那一步。”

        “阿姨，您想嫁女儿还是娶儿媳？我们听你的。”这时玄衍过来，很明显以她的耳力想听不见母女二人的谈话都不可能。

        她椅在厨房门边，真就像是一家人闲谈一样。

        白珍珍母女二人冷清久了，能往家里带人，谁愿意唯一的女儿嫁出去，“小玄要是能来我们家，当然是最好的。”

        “好，到时候阿姨您就是婆婆。”玄衍笑道。

        白珍珍这一辈子是没想过给谁当婆婆的，现在有个这样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她面前，这感觉又新奇又诡异，但是她知道，自己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想到这儿，心里还是忍不住失落。

        “素素，既然阿姨同意了，你也没什么顾虑，不如我们把婚期提前一点吧，你看十月怎么样？”

        婚……期？

        白素的眉毛都要挑飞了也挡不住玄衍要说的话，什么婚期？哪来的婚期？

        “阿姨，之前素素怕你不同意，一直要等明年才肯结婚，其实我朋友都给我留了十月份的场地，是仙门市最好的地方。”

        修道之人远离尘世，但每次提升境界都要下山历练，一般小修士或许只出去过一两次，但如玄衍这样，虽只是偶尔下山，却也在世间行走过数百年，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她可以超尘脱俗，但不代表她不懂人情世故，把假话说成真的，更是信手拈来。

        “素素！”白珍珍埋怨起白素来，“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妈妈说？妈妈是那种冥顽不灵的老古板吗？”

        话虽如此，白珍珍眼中的喜悦还是隐藏不住，那种渴望和欣慰有如实质的扑向白素，任何一个女儿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泼一盆冷水。

        她转头看玄衍，玄衍的目光闪亮，好像真的在期待她答应。白素挑眉，玄衍眨眼，白素眨眼，玄衍笑着看她，好像在说解围是不可能解围的，不如就答应了吧。

        “这、这不是没好意思说嘛，那就提前，提前吧。”莫名被订了婚期又被自己母亲教训的白素大概是六月天里的小窦娥，杨乃武的小白菜，冤枉极了。

        “你们去客厅坐着，我来洗菜，咱们望海别的不多，海鲜特别新鲜，晚上把你那两个朋友也叫来，咱们一起吃。”白珍珍已经开始找带起儿媳妇了，“小玄，你有什么忌口没？”

        “她不吃牛肉，不吃狗肉。”白素替玄衍回答。

        见二人互相如此了解，白珍珍笑的更开心了，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的身体已经有了丝丝缕缕的好转，那是玄衍在几次接触时暗中给她渡了一点点灵力。

        白素还是留在厨房帮白珍珍，玄衍要帮忙，但白素怕自家厨房不保，果断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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