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克制

徐念在家里舒坦地躺了一个月，回到b市的时候下着小雨，冰冷冷的刺进人的骨头。

        回到自己的住所，徐念整个人都冒着寒气，她颤抖着伸着冻僵的手指在门前按密码。

        密码还没按完，就听见‘咔’一声，门由内而外打开。

        “你可终于回来啦！”

        进了门，徐念跟前的姑娘看不清面容，充满倾诉欲的嘴巴不停开合。

        徐念：“嘘！”

        “顾溪，你的面膜裂开了！”

        ……咋咋呼呼的声音戛然而止，顾溪立即翘着手指按着面膜的边缘，迅速遁入厕所照镜子去了。

        徐念失笑。

        顾溪是电影学院的大三学生，签了一家不大的经纪公司，仍然属于娱乐圈小透明一个。

        别说出门不需要戴口罩，就是去剧组工作，在别人嘴里不过一句“那个谁”。

        徐念在大一的时候就搬出了学校宿舍，倒也不是因为和室友相处不好，那时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在网站上传了自己第一部漫画，从此过上日日赶稿的日子。

        为了自己安静的工作的环境，大一下学期她就搬出来自己住了。

        租的房子当时选了一两个月，跑遍市中心大部分楼盘才决定下来的。

        结果还素不相识的顾溪同时看上这套房子，又因为房子足够大，两姑娘干脆就合租起来。

        三室两厅两卫。

        徐念选了客卧和小房间作为书房工作，而作为演员的顾溪选择了有大衣帽间的主卧，两人各占一个卫生间。

        徐念拿着抽了张湿巾，擦了擦行李箱溅上的泥点，搬进房间。

        一个寒假没回来，房间里没有一丝灰尘。家政公司每周一次服务，徐念算了算时间，正好昨天昨天刚刚打扫完毕。

        “念念，你再不回来我可快憋疯了。”

        顾溪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洗了面膜，双手在自己小巧的脸上一寸寸精细的按摩。

        “我不是提前几天回来了么。”

        徐念回答着，手未停，打开行李箱，将最上面的g市特产递给顾溪。

        “搁冷藏。”

        顾溪瞅瞅熟悉的包装袋，是自己最爱的口味，乖乖接过放到冰箱，又跑过来聊天。

        她轻哼一声：“你敢不回来，后天是我生日！”

        行李箱的衣服大部分已经被取出来摊在床上，徐念正按季节一件件整理挂进有些空旷的衣柜。

        “不敢不敢，你都念叨我一个多月了。”

        “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顾溪一脸兴奋，灵动的眼眸里闪现着光芒。

        “我过年期间不是没回去，去面试了两个剧组么！”

        “嗯，一个网剧女三号，还有个小妃子。”

        顾溪与她说过这个事，妃子的戏份少点可怜，所以她当时抱着抱枕畅享着自己能面上女三，多些露脸机会。

        徐念收拾好床上的衣物，半蹲着看箱子里剩下的东西，回答道：

        “面试上了那个网剧了嘛！”

        “当然！我那么的优秀！但是……”

        顾溪顿了顿，卖了个关子。

        “我选了《朝歌》。”

        《朝歌》是顾溪面试妃子角色的剧组。

        徐念正整理到行李箱里最后一样东西。

        一件黑色外套，低调，寻常。任谁也无法想象他的拥有者是如此的耀眼。

        男人的衣服徐念不敢放在g市，要是老妈帮她整理房间发现的话，绝对连环call，解释不清楚。

        她把外套带上了，放在箱子的最里面最角落的地方。也许有一天能物归原主，虽然这个几率小的可怜。

        徐念捏着衣角。

        “嗯，怎么不是网剧那个剧组了？”

        “网剧那个角色戏份是多，题材也是现在比较热的爱情轻喜剧。

        可是，我有预感《朝歌》绝对会爆的！要是《朝歌》爆了，那我就超值了。”

        顾溪超乎寻常的期待道：“你知道吗，《朝歌》一直没官宣的男主角是顾朝！”

        “我也是试戏的时候才知道，当时他坐在那里，我都蒙了。我面上了，是不是代表他觉得我还不错。”

        “我居然有机会和他合作，还和他有对手戏！你还记得的五年计划吗，提前完成一半！我可太棒了。”

        年前，顾溪反思自己毫无声色的演艺事业，痛定思痛，立下五年计划，以此来鞭策自己。

        ‘当上女主角，与顾朝合作！’

        顾溪还在兴致高昂的述说自己‘光明前景’，没注意到徐念手忙脚乱把自己手中的黑色衣服乱糟糟地塞进衣橱。

        一反常态。

        两天的时间稍纵即逝。

        徐念这两天作息完全日夜颠倒，晚上才从暖和的被窝里试探性伸出手。

        闭着眼摸索半天才关了已经响了一段时间的闹钟。

        今天是顾溪的生日，徐念都不用费心去记，因为寿星天天在她耳朵旁边念叨。

        徐念起床后，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发现自己独自一人，才忽然浮现出昨晚的记忆。

        吃好晚饭，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综艺，谈及生日的安排，顾溪有些懊恼。

        “你说，平时都没工作在家抠脚，结果生日临时跑出来个工作，还是一整天！”

        “本来，我都安排好了一天活动，现在估计下工都晚上了，晚饭都取消，只剩下去ktv了。”

        顾溪撅着嘴抱怨，手上发信息给朋友，晚饭取消。

        想到之后，徐念恍然地拍了拍额头，寿星不在是因为工作。

        徐念到达ktv的时候，包间里面已经有十来个人，大多数面孔都不没见过。

        顾溪不在，她有些怀疑的拿出手机又确认了一下地址包间号。

        没走错！

        犹豫间，有只手拍上了她的肩膀。

        一头黑色长卷发的漂亮女孩，她领着徐念坐下，顺手给递了一听啤酒。

        徐念接过，瓶身的凉意传给到手指，又放回到桌上。

        包间里的女孩子都穿着短裙，裸着纤细的长腿，让徐念怀疑自己是不是季节错乱了。

        人家生活在春天，她一个人在寒冬中煎熬。

        她在出门前纠结了很久，还好为了美观选择大衣，而不是她那条心爱的超保暖羽绒服，不然真成了这里异类。

        长卷发姑娘坐她旁边，开口解释道。

        “顾溪，那边的工作有拖了点时间，咱们先玩着。”

        徐念笑着点了点头。

        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女孩是顾溪的大学同学，她见过几次。

        包间里气氛火热，强节奏感的音乐震得脑子发蒙，徐念瞧着脸庞陌生的男男女女，心里思索的等顾溪来了，她坐一会就先走了。

        某种程度上来讲，她和顾溪完全是两个圈子的人。偏偏顾溪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希望她也能一起来陪她过生日。

        她实在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徐念无聊地刷着微博，内心第八十七遍感谢手机的诞生，避免尴尬。

        顾溪终于姗姗来迟。

        她环视一圈各个打招呼，突然眼睛一亮，朝着徐念快步走来。

        应工作需要，她化了浓重的妆容，踩着高跟鞋，大波浪发尾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微晃，性感饱满的红唇带着一丝难言的诱惑。

        她走过来，半拥着徐念，嬉笑着轻啄了一下她的脸颊。

        徐念还未开口，旁边的女孩轻啧一声说道:

        “别搞得和皇帝一样左拥右抱，今天我们一群人等你半天了。”

        顾溪放开徐念，翻了个大大白眼说道：“谁知道今天拍摄还有于雪珊，这么冷的天，整个摄制组都在户外等了她快两个小时才来。”

        于雪珊与顾溪同一家公司的签约艺人，与名不经传的顾溪相比，她的知名度可要大的多，这几年凭借着成绩还不错的两部甜宠爱情剧成功挤入二线小花行列。

        因为是同一家经纪公司，资源常有重合，当然于雪珊为女主角，顾溪可能是台词缪缪的小龙套。

        哪天脸上一贯笑嘻嘻的顾溪板着脸生着气回家，多半是和于雪珊一起工作的。

        据圈内不知名顾演员亲身爆料，在公众面前以甜美单纯形象出现当红小花于雪珊，片场迟到、耍大牌、提奇葩要求是常事！

        徐念因顾溪龙套角色看过她主演的电视剧。

        刷完电视剧，徐念拉着顾溪站起来，盯着她上下仔细看了三分钟：

        “你们公司领导真的不考虑去看看眼睛？你一个小配角都比于雪珊演技灵动十倍。”

        顾溪听完，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

        “才十倍吗？那我还得继续加油了。”

        说起为什么全公司资源全力捧于雪珊，她不爽地轻哼了声：“大老板侄女。”

        包厢里，顾溪说了一句于雪珊，并不像往常，继续抱怨下去。

        她压低声音，咬牙道：“艹，今天差点没冻死老娘！”

        坐在徐念旁边的女孩是顾溪以前的室友，关系亲近，闻言笑开，又说道：“《朝歌》昨天官宣了角色，女三号不就是于雪珊！”

        徐念这两天一直日夜颠倒地赶稿，她手上这部漫画完结后，承诺了粉丝许多日常番外，都没和同一屋檐下的顾溪聊几句，更加没有时间关注娱乐八卦。

        她看向顾溪。

        在灯光不明的环境下，顾溪的脸色微变。

        她也不想多接触于雪珊，《朝歌》重要角色早早的已经内部选好角，公司借着投资关系给于雪珊换来《朝歌》的女三角色。

        而同公司的顾溪，经纪人只是随口通知她面试一个小配角，能不能面上，靠她自己发挥了。

        顾溪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顾朝作为男主角，参与其中面试她，哪怕抱着离于雪珊远一点心态，她也会选择另一部小网剧女三。

        昨天《朝歌》官微刚刚发了官宣各位主创人员的微博。

        朝歌官宣这个话题一出就立即登上热搜第一，而后没几分钟就掉到热搜第二位。

        朝歌男主顾朝在广大路人和忠实粉丝的庞大搜索讨论度下，热搜登顶长达数个小时。

        【啊啊啊，我在崽终于再演古装照了。】

        【七年了，郭导终于出山执导了，i古装正剧粉过年啦。】

        【郭导+顾朝，双厨惊喜！！】

        【朝歌这个配置看上去很错呀！】

        【5555，我的小将军，长大成了皇帝了。】

        【期待朝歌，期待顾朝！】

        【我不难想象，顾朝在这部剧里能帅出新高度。】

        【搞快点，搓手手ing。】

        【话说，这是两人二次合作了吧？！】

        ktv包厢里的不知何时换成了抒情歌，因刚刚提了句《朝歌》，顾溪的朋友们围绕着这两天最热话题聊开了。

        “顾溪，你是不是也在里面有角色。”

        顾溪笑容明艳，点了点头。

        “你运气真好，我觉得《朝歌》绝对能爆，郭导之前执导的部部都是经典，现在再加上顾朝的演技和号召力，明年第一热剧稳了！”

        有人接话：“说起顾朝，我刚刚在外面看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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