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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辛苦


  汽车在路上行驶着,从出了乡下开始,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汽车,从旁边驶过。

  趁着汽车在等红灯,安然透过玻璃观察着城里的人们。

  有早起顺着道路跑步的穿着运动服的人,有在路边清扫垃圾的环卫工人,还有在小道上骑自行车飞奔的学生。

  然而距离最近的,是同样在等红绿灯的人。

  安然看到有西装革履的男人,嘴里塞着包子,一手拿着豆浆,一手提着公文包。

  看到有拿着书本的,比她高很多的学生,时不时的低头看一眼书,抬起头嘴里在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看到有互相搀扶着的花甲年纪的老人,手中提着一兜儿一兜儿的青菜。

  看见有一手推着婴儿车,一手打电话的年轻妈妈。

  ······

  还有很多,这都是安然在乡下不曾见过的。

  城市的每个人好像都很匆忙,不论目标是什么,都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与此相比,乡下的生活真的安逸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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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红绿灯的时间,让安然认识到了好多不一样的事情。她沉默的坐在车里,看着以后她将上学的城市,

  ‘她,也将成为这万千中形形色色的一员。’

  突然,安然觉得自己的手被握住了,低头一看,是妈妈。

  事情太多了,一下子涌过来让人处理不及,安然差点忘了,这辆车是驶向不同的地方的。

  他和她只在她的身边待了一个星期,又要离开她了,她又是一个人了。

  他们让她住在了别人家里,

  再等一整年,从春天等到下一年冬天

  他们说:“爸爸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的,等这次回来,我们就有自己的房子住了,就可以给你买漂亮衣裳了”

  他们说:“在你姨姨家乖乖的,你要听她的话,到了城里的学校。要好好学习,要和同学好好相处。”

  他们说,他们还说了什么?还说了好多。

  但是,没有用的。

  他们不止一次食言了。

  安然不想住大房子,不想穿漂亮衣服。

  她只希望,每一年的生日是父母陪她的,是爷爷奶奶陪她的,她可以一睁眼就看到想看的人。

  她只想难过了有人诉苦,哭了有人能拍拍她的背,有人能拥抱她,有人能保护她,有人能擦掉她的眼泪。

  而不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就像现在,妈妈握着她的手,是温暖的,是和奶奶不一样的温度。

  奶奶的手是粗糙的,时间在上面留下了痕迹,摸起来有些拉手,妈妈的手却是软的,尽管也有薄茧,但是很契合。

  可那又怎么样呢,安然并不能贪恋这份温暖,因为它是短暂的,每当安然坚定以为他会一直存在的时候,他总会猝不及防的消失掉。

  以前是年纪小,尽管每年一遭都是短暂的温存。

  但之后长久的空白对于安然来说没什么,爷爷奶奶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安然感觉不到伤感。

  现在记得了,懂了。

  就更不愿意去接受了。

  哪怕,这次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安然不止一次的想动摇,想扑进爸爸妈妈的怀抱里。

  哪怕,每次对上妈妈渴望又小心翼翼的眼神,内心总是一颤。

  但是你看,安然做的没错,他们又要离开她了。

  汽车慢慢的停在车站门口,尽管是清晨,却已经有很多人了。

  好多穿着迷彩服和蓝灰色裤子的农民们,都是大包小包的背着,大家皆是远行。

  可不远行又能怎样呢,没上过学,单靠种地的收成养活不了一家人。与其在家,还不如出来打拼,自己辛苦一些,家里能好受一些。

  正因为安然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她不会闹,不能闹,不会怨,更不能怨。

  没有人有错,没人愿意抛弃熟悉的城市和家人,在另一个地方挣扎。

  只是,为了让家里人过的更好些,孩子更好些。

  爸爸妈妈,其实很辛苦。

  爷爷奶奶同样很辛苦

  安然也很辛苦。

  每个人都不容易,都是在为更好的生存在泥潭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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