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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李大爷


从总务处出来,四个人直奔仓库。

        还没到仓库门口。

        远远的王永健就开始大喊

        “李大爷!在不在,有生意来了,出来接客了!”

        林老师皱了皱眉,这孩子嘴是真的挺损的,以后得加强教育一下。

        接着,仓库里面传出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小兔崽子!天天没大没小的。你不是毕业了吗,怎么还没有滚蛋。是不是又想来这偷我的烟抽,这次想都别想!”

        接着从仓库门口小屋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60来岁的干吧小老头。

        老头仔细打量着来的这几个人,发现有一个像是老师的模样,这才停止了咒骂。

        他没有搭理王永健,转而问向他身边的李晨

        “你们是来领东西的?”

        李晨解释

        “李大爷,今天开学。我们班少给了两套桌椅。我们带着老师来领。顺便把下午需要发的军训服装也一块领走。”

        听了李晨的话,老头一脸疑惑

        “少了两套?怎么可能。桌椅早都提前发完了。你们去王主任那里查过了吗。没有他的签字我是不会给你们的。”

        王永健抢着说道

        “我们刚从总务处那边过来,都是老朋友了,这点规矩还能不懂,那我们不是白混了。”

        说完王永健对林老师说

        “林老师,把领取单给李大爷看看。省的他说我们诶他东西。”

        看到这里,老头也不在怀疑他们,赶紧打开了仓库大门,招呼几个人进来。

        林老师随即把刚盖过公章的两张领取单递了过去很有礼貌的说

        “你好!李师傅,初次见面。我是高一二班的新班主任,我姓林。您叫我小林就可以了。这是王主任给的物品领取单,您老请过目一下。”

        李大爷接过林老师递过来的两张表格

        “原来是林老师啊,别客气。你稍等一下我拿个眼镜。”

        说完李大爷转身走进小屋,再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一副老花镜。他仔细看了一下这两张表格。然后把两张表都收了起来。

        他先对李晨王永健说

        “桌椅你们两个知道在哪,自己去挑吧。”

        说完感觉不太放心,又交代了一句

        “记住,只拿桌椅。不许乱碰我的其他东西。”

        王永健有些不乐意的回答道

        “知道了,您怎么这么不相信人。每次来都要交代一遍。我们来这么多次了哪次你少过东西。”

        李大爷回答

        “小子!你给我记住了,如果我不相信你们,我连仓库都不会让你进。”

        说完一指李晨

        “他我还是比较放心的,至于你小子,没谱!说不好就把什么给我鼓捣坏了。”

        “切!都是一堆破铜烂铁有啥好稀罕的。走了晨哥,咱们现在过去拿完闪人。省的一会儿他什么东西坏了再诶上我们。”

        王永健拉着李晨向仓库里面走去,一路上嘴里还嘟囔个不停。

        看着他们离开了,李大爷对林老师和张云鹏说

        “这小子,天天还是一点也没长进。就数他牢骚多。”

        听了李大爷的话,两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老问

        “李师傅,他们以前没少给您添麻烦吧。”

        老头闻言摆摆手

        “这事不提也罢,你们不是要领衣服吗。咱们还是先干正事吧。走我带你们去拿。”

        老头带着两人来到传达室隔壁的小屋,掏出钥匙开了门。

        这间屋里全是一排排,用角铁焊接的货架。每个货架上面都用便利贴作了标记。老头顺着标记开始寻找。终于在一个货架前面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是的高一二班。”

        老头指了指上面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堆衣服

        “你们班的衣服都在这里,我这就给你们取下来。”

        说完就要伸手去拿。

        张云鹏连忙走过去。

        “老大爷!交给我吧。”

        说完她就开始动手搬服装。林老师见状也过来帮忙。

        看着张云鹏娴熟的把衣服裤子分类打包那动作一气呵成,李大爷忍不住夸赞

        “小伙子不错啊,动作挺麻利。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勤快人,你可比那个姓王的小王八蛋嗯,同学强多了

        。我跟你说小伙子,我挺看好你。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可别跟那小子学坏了。”

        李老头本来还想爆粗口,可一抬头看看边上的小林老师,马上就改口了。

        林老师倒是觉得这老人还挺有意思的。她假装没有听见,继续低着头干自己手头的工作。

        张云鹏说到“这没什么,俺在家就经常干农活,这点活不算什么。李晨王永健他们俩个人我今天也是刚刚认识,不过我觉得他们人挺不错的。”

        张云鹏刚说完,老头马上开始反驳到

        “不错?那个叫李晨的小子,也许还凑合。除了跟我下棋经常耍赖以外。也没干过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可是那个姓王的小子,就是个惹事精,坏事包。你知道他两个为啥跟我这么熟不。

        那是因为,以前他们两个三天两头,就跑来我这里来领东西。

        我还记得上次来,是去年冬天。两人跑到我这来划玻璃。我让他们找老师开条子,他们说情况紧急等不了了。

        结果我一问才知道他们在操场上踢球,结果一脚踢到了校长办公室的窗户上,把玻璃给打碎了。

        那可是三九天那!风刮的呼呼的往屋子里面直窜。那家伙把校长给冻的呀…”老头说到这里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

        张云鹏也不禁佩服起这两人惹事的能力。心中暗到:这两位还真是牛人呀!

        说起他们干过的事情,李老头可是一言难尽。就在他继续向张云鹏控诉着两人罪行的时候。

        就听见外面“哗啦啦”的一阵声响。

        “不好!”

        老头大叫一声,赶紧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

        接着,他就看到两人搬着桌子从仓库里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惭愧的神色。

        老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急忙开口询问

        “怎么回事?”

        李晨面带歉意

        “李大爷,真对不起。我们搬完桌子出来的时候,在过道里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板凳。”

        老头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板凳!”

        不过接下来王永健的一番话让老头再次暴走

        “板凳上面还放着一个暖水壶,也给摔烂了。”

        “哎呀!我的暖壶”!

        老头心头一凉。

        “暖壶边上还有一个茶壶。”

        李晨接着补充。

        “我的紫砂壶!”

        老头的心脏抽抽了两下。虽然那把紫砂茶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也是陪伴了他十几年的老物件了,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李晨说到“李大爷,实在对不起。我们会赔偿的”

        王永健也说

        “我的好大爷,你可别因为这事气坏了身体。您想开点,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是吗。您那茶壶都那么旧了我们给您再买个新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老头给呵斥住了

        “你懂个屁!别叫我大爷!我担待不起,你是我大爷!”

        两人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他们低着头站在老头面前不敢再说什么。任由老头发落。

        这时候林老师和张云鹏也出来查看情况。看到李大爷情绪激动也帮忙好言相劝。

        又教训了两人几句,看着他们低着头,一副可怜的样子。李大爷的气总算是消了不少。

        最后他说

        “两个小祖宗,你们进去之前我怎么说的。王永健你说说你听进去了吗?”

        王永健有些委屈

        “听进去了呀。可是出来的时候,我们搬着桌子看不见前面的路。谁想到过道边上有个凳子呀。”

        老头一听这话倔脾气犯了

        “好那怨我了?暖壶放的不是地方,挡住了你们的路。你们也不用赔偿。赶快带着桌椅赶快离开吧,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们。”

        看老头因为王永健的回答,又动怒了。林老师赶忙出言相劝

        “李师傅,您消消气。东西坏了那也没办法,要是再因为这个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

        老头说到“林老师,我也不是不讲理的老糊涂。你说有这小子这么说话的吗,真是混到家了。”

        “是的是的,您老就别跟他计较了。”

        老老头不再言语了林老师急忙对李晨和王永健说

        “你们去帮李师傅给收拾一下。记住把碎玻璃给打扫干净了。”

        两人闻言,如同大赦,赶紧跑过干活了。

        等两人走后,林老师赶忙安慰李大爷。

        “您老消消气。毕竟他们还小,做事情有些毛糙。您放心,我是他们的班主任。打坏的东西我会赔给您的。”

        李大爷闻言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

        “哎。林老师看你说的。我哪能跟两个孩子一般见识。

        不瞒你说,别看我骂他们两个。我那也是恨铁不成钢。

        我以前也是这个学校里的老师。退休了在家闲着没事。当了一辈子老师,也没啥爱好。就喜欢在学校里,看着这帮学生。

        于是就跟校长商量,在学校里随便给我找个事干。

        说实话,不为挣钱。只要能让我在学校里呆着,看大门,看仓库,我都没意见。

        后来,这两个孩子来领过几次东西。

        熟了以后就经常往我这里跑。没事陪我下下棋,聊聊天。有时还帮我干点活。

        人老了,就怕孤单。子女都忙,我也不愿意给他们添麻烦。幸好有这两个孩子经常陪着我。

        天天跟这些孩子在一起,让我感觉自己也年轻了不少。我早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孙子一样看待。

        这两个孩子都挺聪明,就是思想太活跃了。这样的孩子你不给他上点套,他就容易干出圈的事情。所以我就没给过他们什么好脸色。林老师看的出来,你也是刚参加工作不久。咱们老师这行可是不好干呀。请你答应我,把这两个孩子给教好了,别让他们走上歪路了”!

        李大爷说着说着,眼睛有些湿润了。

        林老师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拉着李大爷的手

        “您老放心,我一定记得您的托付,会教好他们的。”

        等李晨王永健第二次过来的时候,42套服装已经全部清点打包完成。整整四大捆。被张云鹏一个人用两只手拎着毫不费力。

        李晨张永健抱起桌椅板凳,跟李大爷打了招呼

        “东西都收拾好了,李大爷那我们走了”。

        “走吧”。

        李大爷摆摆手。把几人送到仓库门口。看李晨和王永健有些欲言又止,李大爷没好气的问

        “你们想说什么?”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李晨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

        “李大爷,我们以后还能来这里玩吗?”

        “玩!想都别想。”

        看两人有些失落,老头又补充了一句

        “没事过来帮我干活!”

        说完便关上了仓库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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