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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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雾拉开了一天的序幕,夏之生踩着脚下淅淅沥沥的雨点。
心不在焉的走到站台,脑海里面一直不停地回想着陈清的死亡。
这样想着想着,就撞到前面的人了。
她手足无措地攥紧那人的衣边。赶忙道歉
“对不起啊!真的十分抱歉!”
意识到自己还拽着人家的衣角,迅速的松开,又紧张地捏了捏手。
她抬眼一看,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人清冷的模样,高挺的鼻梁,肌肤冷白,眉如墨描,眼窝深邃,纤薄的唇,下颌线条渡着一层雨水。
夏之生在心里一遍遍描摹着他的轮廓,熟悉的面容不再是一具尸体。再次看到陈清,夏之生下意识的流下了眼泪。
陈清看着眼前的女孩落泪,努力回想自己的同学,好像没有这个女孩。
陈清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女孩,长的眉清目秀,哭的无声无息,眼泪轻轻划过下颌连成一条线,好不可怜。他又悄悄转过头继续等公交车。
夏之生用校服袖子擦了擦眼泪,直勾勾的盯着陈清的背影发呆
“我该怎么告诉陈清呢?对他而言,我只是陌生人啊!”
“总不能上去就说:陈清!五月八号你会被谋杀?正常人也不信啊?”
“同坐一年公交车,或许他认得我?不管了先试试吧。”
夏之生看公交车快到站了,悄悄把手里的硬币塞进书包侧面,偷瞄一眼距离。走上前扯了扯陈清的衣边。
急地直哭对着陈清说:“同学,可以借我一块钱吗?我出门太急忘带钱了?”
陈清看了她一眼,向后退了两步,无声的拒绝了。
公交车缓缓驶来,刚好停在夏之生面前。
夏之生现在是真的着急了,抿嘴暗恼道“为什么说没带钱呢?现在真的坐不了公交车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之生停在车前,踌躇不前,满脸尴尬,司机看她半天不动,语气急促的催道“娃,你上不上车喔。”
后面的人也着急催,“小姑娘啊,我赶着去医院呢,我比较着急,你要上去就赶快上去哈,我们大家都有事情哈。”
夏之生尴尬地转过身,本打算悄悄地走掉。等到公交走后,斥巨资坐出租车。
没想到陈清拉住了她,走上车刷了两下公交卡,看着她什么都没说,就坐回到自己位置上了。
公交车司机看钱够了,朝夏之生点了点头就发动公交车了。
夏之生开心极了,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或许,陈清只有公交卡呢?”
夏之生站在陈清身后看着陈清,陈清感觉到了,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他看。他想忽略都忽略不掉,盯得他心里有点发毛。
陈清搜罗自己乏善可陈的语言,对着夏之生轻言道:
“同学,我们见过吗?”
夏之生看着对着他粲然一笑道:
“陈清你好!我叫夏之生,是你隔壁班的同学,希望能认识你!”
夏之生心跳加速,悄悄藏起来的手不停地抖动。
陈清蹙了一下眉,没有细究,淡淡地回了两个字:“嗯,好。”
夏之生慢慢的平稳呼吸,照常站在陈清的斜后方。夏之生总喜欢站在他的后面,观察他的神情。
有时他是坐着的,有时他是站着的,有时他会望向窗外,有时他会自己发呆。他是具体的,也是抽象的。
唯一不变的是,永远让人琢磨不透的神情,低迷的,冷清的,漫不经心的,奇特的让人着迷。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机,用余光默默地看着陈清,陈清低着头,动作缓慢地拿出书包里的三明治,坐着座位上有条不紊的吃着。
她很疑惑,为什么每次陈清都会在公交车上吃早餐。可现在她更关心的是:所有人中到底是谁杀害了陈清?
第一节早自习是□□的英语,等夏之生来到班里时,大家都在手忙脚乱的补英语作业,写完作业的就在桌子上打小抄。
陆路眼尖一眼就看到她,拉着她坐到座位上就嚎道:
“小夏,救命啊!昨天的联考卷快借我看看!徐老头一会儿要提问了我了咋办?”
夏之生转过来对着她的轻笑道:“放心!昨天才考完试,徐老师这节课指不定会上,准备好被骂吧!”
□□一步跨三步走到讲台上,习惯性扶了扶眼镜,咳了一下嗓子吼道:“你看看你们考的什么东西,所有人都把笔都停下,别写了,写啥写,写了也是错的……”
夏之生望着窗外,悄悄发着呆,每次大考,徐老师都要骂上一节课才会消气。
她微微眯眼,贪婪的看着某处,陈清站在一棵柳树下,拿着一本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们班今天体测,体育课换在早上。似乎是体委喊集合了,他合上了书,跑到塑胶跑道上做准备。
夏之生估算了下课时间,时间不够一趟送水的来回,她咬了咬唇,突然站起来用颤抖地声音给老师说道“徐老师,我肚子疼!"
本来还在骂人的□□,蓦地转了个音,亲切地问道“问题大不大,要不要去医务室啊!”
全班同学都扭头盯着她看,夏之生摇了摇头,尴尬地从教室后门出来,然后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远离教室。
她生性内向,平生最是应付不来公开场合的目光,这让她强烈不适。
她来到小超市拿了两瓶矿泉水,站在操场上等着陈清。
陈清又看到了早上的那个女孩,她好像在等什么人
陈清暗自摇了摇头:这些和他都没有关系,不是吗。
突然那个女孩向陈清走过来,笑颜灿烂地对他笑道:“陈清,我请你喝水,谢谢你早上帮我啦!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陈清瞳孔猛的缩了缩,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却不伸手接水。
语气僵硬地说道:“谢谢,我不渴。”
旁边的男生开始起哄“同学,你送错人了!这位眼里除了学习,是什么都容不下的。”
夏之生站在那里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她还没和他成为朋友呢!
她硬着头皮把水塞给陈清,委屈巴巴地说“不做朋友也没关系啦!我只是想请你喝水!"然后火速逃离现场。
那瓶水还残留她手上的余温,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味。
陈清搬完体育器材出来,等所有人都走开了。他直勾勾的望着那瓶水,鬼使神差的打开喝了,摸了摸发热的耳根。
他警戒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接受别人的好意!
陈清回到教室后,又变成了那个毫无表情的木偶。周围的人突然兴奋的围成一圈。纷纷挤到人群中看成绩,他们是躁动的,张扬的。
而陈清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学习,他的生活由一张张试卷构成的,他是安静的,悄无声息的。
或许曾有人为他的坚持驻足片刻,不久也会因为他的枯燥无味而离去。
这些对陈清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他不在意这世界上的大部分。
微风轻轻卷起灰色窗帘,柔和的光线,照映着他的脸庞,鼻尖的绒毛渡上了一层暖光。修长有力的手指,在课本上勾勒着灵动的符号。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一人冲到他面前对着他激动地说
“陈清,你这次又是第二,只要朱贺不倒,你这辈子都万年老二了!”
陈清只是轻笑了一下,并未回答。
晚上,夏之生坐在书桌上,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和梦里的一模一样,或者说她已经经历过一遍的事情。
这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想,陈清的死不是梦,而是未来会发生的。
现在要阻止陈清被谋杀,线索不清,贸然行动容易打草惊蛇,搞不好双双送命。
那个破旧工厂她也只能记得大概样貌,提供给警方线索也不多。或许,在这一个月可以找找符合条件的厂子。
不对,万一凶手是激情杀人,住在废厂附近,贸然去找岂不是送命?
而且,陈清的关系网简单,仇杀的可能性不大。
梦境中的东西可能只是梦境,无法确定真实性,只有在那天让陈清先规避风险,然后再报警解决。
如果确有此人,证明梦境真实。一个抛尸杀人的人,夏之生不相信他没有前科。为了防止凶手侵害下一个人的人身安全,她必须报警。
可万一此人没有前科,出于误杀,仇杀等其他原因杀人。夏之生报假警不说,凶手出来后,必定会记恨报警的人。她和陈清都会有生命危险。
她可以帮陈清一次,可只要凶手还存在,陈清就一直都会有危险啊!
思来想去终究没一个稳妥的法子,还是要找陈清先确定死因。
想到今天被陈清拒绝两次,她忍不住在她的手机上打了一行字“如何有效地交朋友”
她把浏览器上搜索到的答案,悄悄的写到日记本里。
真诚信任,不欺骗,敢于认错,相互尊重,直言不讳。
嗯,这些交友技巧她都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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