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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遇险番外


陈清该放弃吗?他不知道,那一刻他真的太累了,没有人理解他,他们只会说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追究还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呢?陈清不知道,但是,如果不能把他们送进去,陈清永远都在这个坟墓里,他会一直被困在那间房间里,再也没有重新可能。

        陈清尝试过遗忘,可他忘不了,他把一切埋葬在心里,夜夜折磨着他,这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

        夏之生,那个女孩的出现,给了他那段时间唯一的光亮,他把她当做动力,支撑他的希望。

        给了他继续下去的勇气,他要正常的生活,他要正常的去拥抱一个人,他要往前走。

        他必须剔骨抽筋,他要把他们送进监狱,他要得到应有的公正,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他要一个结果给他,也是给死去的人。

        他想好好活着。

        可那几个人不断威胁陈清养父母,他们往住宅泼粪,在门上写大字,每到半夜大家熟睡的时候,他们开始砸窗户敲门。

        养父母劝陈清放弃。

        他们的儿子找回来了,他们想息事宁人。

        可那是他的养父母啊,他们跪在他的面前,对着他说“陈清,求求你了,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吧!”

        第一次,他拒绝了,他很绝望地望着他们只是说道“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他们惶恐的不语,只是不停地磕头。这一刻,陈清无比的痛恨良心这个东西。为什么啊!

        后面的无数次,他们用过最脏的话漫骂陈清:“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和你那母亲一样恶心。”

        “你活着就是给我们带来灾难的。”

        “当初就不该养你这个扫把星”“你去死啊啊!”

        最后一次他们打电话,是养父住院后。

        他们大声的哭求“陈清看到,我们养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你算了吧。”

        “陈清算我求你了,留给我们一个安宁的生活吧!”

        “那我呢?”陈清闭眼,无声的哭泣,他痛苦挣扎了这么多年,难道没有意义吗?

        犯错的人因该收到惩罚,这错了吗?为什么?

        他整晚整晚的失眠,而那些作恶的人,却没有得到惩罚这是什么天理?

        “陈清你不能这么自私,算了吧!陈清,人都死了那么久了,拿上笔钱就算了吧!你不是还要读大学吗?”

        “而且,这对你难道是什么好事吗?你想让全部人知道你是什么人吗?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

        陈清坚持不下去了。

        他放弃了,他真的错了吗?他也只是想好好活着啊!这样也不行吗?

        站在天台上,陈清回忆着过往,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他无法纯粹的爱她,也无法纯粹的恨她,他们生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可陈清宁愿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陈清突然想到了,初中时的一个同学,那时唯一的玩伴。

        陈清发誓绝对不会和他一样,可他还是做了和他一样的选择。

        第一次认识他,他正被一群人围着打,陈清知道他,不知道是哪个班的,经常被人欺负。

        每次都看到他在跑腿买零食,他们不叫他的名字,他们叫他“肥猪仔”。

        “肥猪仔,买零食去。”

        “肥猪仔你怎么能这么恶心,你们闻到一股味了吗?”

        姚铜拍打他的脸,扇着他,一字一句说

        “肥猪好好减减肥吧!你恶心到我了,看到你这张脸就想吐。”

        即使他被踹到地上,头被磕到桌角上,流出血来,他也只是立马爬起来,跑到小卖部。

        那群人从来不会付钱,所以每一分的零食都是他们口中的“肥猪仔”自付的。

        陈清从很小就知道,人内心的恶,并不取决于年纪,可他也从来不会管别人的闲事。

        每次看到他被欺负,陈清只是厌恶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他还有无数的竞赛题要做。

        可是,这次他不想看到眼前这群人。可能是今天心情实在太烦躁了,也可能是被骂了,他们实在聒噪地烦人。

        他抡起旁边的石头砸过去,“滚。”

        那些人看到是陈清立马做飞禽走兽般落荒而逃。

        自从初二出了那档子事,所有人都对陈清避之不及,他们害怕陈清这样不要命的。

        哪怕陈清每天只是做题,外面的闲言碎语依旧不断。

        人都是这样欺软怕硬,陈清瞟了他一眼,转头走开了,那个人一直在后面跟着陈清,陈清没有心思应付任何人。

        他转过头来说“我只是嫌他们吵,跟你没任何关系,别跟着我。”

        那人又不走了,停下来望着他。

        他被面前这人搞烦了,看到他那怂样又觉得可怜。

        “没看到他们怕我吗?再跟着我揍你。”

        “我饿了。”

        陈清人生第一次被人讹,有点错愕。

        他气笑道“我?难道我看着像冤大头?”

        “不不不是,我太饿了,走不动了。”

        陈清看着面前的人,反而觉得有意思了。

        回去反正也是挨骂,倒不如在外面吃饱了再回去。

        陈清带着面前这人,去了家常去的馆子,点了几个小菜。面前这人倒真像是几天没吃饭了,只顾着扒饭,盘子吃的干干净净。

        “你叫什么名字?”

        “夏文。”

        “为什么不反抗?”

        “还有半年,忍忍就过去了。”

        “忍了这半年,那下一次呢?你以后都会这样忍着?”

        夏文望着他温和的笑了“你是城里人吧!你有吃过馒头吗?我在家吃过最好的就是馒头,就着腌菜过年的时候可以天天吃。”

        “可我从村里考到这里才发现,原来我吃过最好的不过是别人的零头。”

        “我们家到这里来回五十公里,一趟车费二十四块钱,够我家吃三天。我爷爷腰不好,我没有资格,也不能找麻烦。”

        “不忍能怎么办。”

        陈清突然觉得自己刚刚问的问题很可笑。

        这天以后,陈清常常和夏文一起坐在长廊上,他们什么也不说,偶尔陈清买了汽水,两人坐在台阶上碰瓶,喝完后,又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陈清苦闷的时候,就坐这里等着夏文。

        可今天夏文没有来,等陈清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血肉模糊的躺在那里,周围没有任何人。

        陈清把他送到医院后,他醒来,一言不发,望着窗外。

        他耳朵永远留下了一道狰狞地伤疤,右边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

        陈清拉着他要去做伤情鉴定,死活不肯。

        陈清也没有办法,当时附近没有人,夏文又不肯说。

        陈清就只能自己找办法,找了两天了,终于在一处校外的住户监控上,找到了可以观测的角度。

        姚铜,又tm是这个人渣。

        第二天,夏文的母亲,风尘仆仆的赶到学校,穿着一身干农活的衣服,找校方要赔偿。陈清推开办公室的门,把监控甩到众人面前。

        他要让姚铜受到应有的处分。

        可他总是无法顾忌到别人,直到夏文母亲看到儿子被打的咳血,哭的老泪纵横,瘫倒在地上,他才意识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夏文那天和往常一样,等他熬过这节课,他就可以去长廊找陈清玩,这是他在学校的第一个朋友。

        他们总是不说话,静静地享受片刻安静。可今天,他是要去道别的。

        他爷爷生了病,他也上不起学了。所幸临走前,他拿到了笔奖学金,好歹爷爷也可以拿来治病。

        刚下课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可面前这群人围着他,形成一堵墙。

        他们把他逼到角落里。

        “呦,听说奖学金还挺多,拿出来吧!”

        他死死拽住书包不让他们靠近。

        最后一天了,爷爷的治病钱,一定一定不能被拿走。哪怕被打死,也不能。

        夏文狠狠地推开了面前的人,不停地往外跑,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再快点,一定可以逃掉。

        突然,头发被人猛的一拽,他们一群人把他抬到隐秘的角落,一下一下地踹着他。

        ……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只记得姚铜在他耳边慌张地警告“我告诉你,我家最不缺的是钱,如果你敢报警,你爷爷应该不会好过吧!”

        他们走之前,拿走了夏文死死护住的包。

        那么努力了,还是没有护住。

        原来最后一点愿望也不能实现,我还没给爷爷买药,早知道我就先买药了。

        后来,听说夏文家拿了两万就接受私了了。

        他这样的人家,打不起官司,耗不起时间啊。他的母亲还要忙着秋种,他的爷爷还生着病。

        一个月后,夏文和陈清最后一次见面。

        他们还是坐在长廊上。

        “你不会再来了吧”

        “嗯,我要忙着种田了。大城市不适合我。”

        “那段监控我还有,你想了,以后来找我拿。”

        “大概用不到了,我也没有机会再来了,我都无所谓的。”

        夏文望着天空说道“没关系,只要能拿到钱,我都一样。”“我无所谓的。”

        他爷爷要治病,他拿着那钱,他的痛苦通通都咽下,屈辱的化成了一踏踏钱。

        他爷爷去世的那天,他从这个地方永远的离去了。

        陈清厌烦他的软弱,可当他处于夏文的境地,倒是不如他了。

        “啊——”他站在天台上嘶吼,心中荒芜的田野无处呐喊。

        拿着钱的他,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大概月亮再也不会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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