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包子

“我也要加，我也要加！”陈跃豪也凑上来，把手机伸到段原面前。

        “那我也加一个吧。”杨南也递过来。

        十几岁的男孩子就是这样，多说几句话，吃顿饭，觉得人不错就把人列入自己的朋友名单中了。

        段原发了两个好友申请过去，陈跃豪做作开场，“帅哥你头像好酷哦，你还玩滑板？”

        段原用气音回了一声，站起身把手机揣回兜里，说：“走吧，回教室了。”

        接下来的一下午江漾发现段原比上午还要死气沉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低气压。

        晚上放学江漾上公交车一眼就看到段原，段原一件黑外套在这算是校服的车上格外显眼。

        没有座位了的车上，江漾鬼使神差地站到了段原旁边的扶手，座位上的人脑袋扣着外套帽子，大半个脸都隐在里面，根本没发现有人站在他身边。

        到站了的江漾准备下车，发现座位上的人一动不动，睡着了？

        江漾轻轻拍了两下段原的肩，说：“段原，到站了。”

        段原皱着眉，有点懵懵地转头望着他，刚睡醒的人总是一副最轻松的状态，问“到了？”

        江漾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来形容段原“可爱”。

        然后把自己想笑了，才回答，“嗯，到了。”

        下了车段原的神志才回笼，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果然，坐车必睡。

        站点距离居民区还有一段路程，两人刚好也是同路，段原觉得每次聊天都是江漾找话题有些不太好，于是主动开始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下？”

        艹，这什么傻逼问题，段原问完都想扇自己一巴掌。

        江漾没想到段原主动找他说话，也耐心地回答，“昨天在小区里碰到你，你应该在这下吧。”

        段原：“…是。”

        “你的狗……”江漾还没说完前面一个巷口里传来呼救声，两人飞速跑到巷口。

        看到有五六个混混模样的男生正围着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拳打脚踢，嘴里还一句一句的脏话。

        被打的男生蹲在地上大声喊着救命，“我真的没有钱了，啊！…我没钱了。”

        江漾还在找旁边有什么武器的时候，段原直接把他的工装包拎在手上冲过去砸在其中一个黄毛混混的脑袋上。

        “艹，哪个傻逼！”还没骂完，段原反手又砸一记。

        “你爹我。”

        一句话激怒了黄毛混混，他一个扑身冲到段原面前，后面的几个人也不管之前被打得人了，全部围上段原。

        江漾刚过去想帮忙，被段原一把推开，“别碍我事儿。”

        然后一个漂亮的侧踢把绿毛踹倒，又一甩背包把黄毛的脸打歪。

        江漾看着情形还真觉得自己碍事了，就从侧边走过去把被打的男生扶起来，谁知道那男生突然蹦起来把江漾猛地一推，转身就跑，毫无防备的江漾直接撞上后面的废弃货架。

        一声巨响，吸引了段原的注意力，肩膀挨了一下，几个混混就直接跑了。

        两人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对视，“噗”无缘无故地笑了起来。

        江漾甩着刚才被撞到的手走到段原面前，带着笑问：“你笑什么？”

        段原也问他：“你笑什么？”

        问完问题，两人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两声，江漾回答他，“我笑我们两个救人救成这样。”

        段原把掉到地上的工装包捡起来拍了拍，说：“走吧，去买点药。”

        “你受伤了？”江漾问。

        “你刚才撞那么响一下，你不疼？”

        江漾用左手摸了摸右手，好像真的有点肿。

        从附近的小诊所出来，江漾把一瓶云南白药递给段原，说：“你自己的手喷一喷。”

        “谢谢。”段原晃了晃药瓶问江漾：“你那时想说的是什么？”

        江漾想了想才说，“你的狗有空能和我玩吗？”

        江漾从小到大最想养的就是狗，毛绒绒的动物从来没在他家出现过，他昨天看到段原的柯基很想去摸一摸。

        “我遛狗的时候给你发信息。”

        江漾笑起来的时候段原才发现他还有两个梨涡，浅浅的，不怎么明显。

        看个狗高兴成这样？

        江漾拍了拍段原的背包，说：“走吧。”

        进了居民区门口，两人还是同路，拐过两个路口，两人还是同路，两人疑惑看了对方一眼，难道是邻居？

        最后，到小楼的的时候，江漾在段原的隔壁一栋楼。

        段原看着江漾进楼的身影，脑海里有什么像一束白光一闪而过，抓都来不及抓。

        段原犹豫了一会儿，转身进了自己的那栋楼。

        第二天一早，老汪和硬币又不在家，段原洗漱好背着包就下楼了。

        一下到楼底，老汪就突然蹦出来，一脸兴奋地拉着段原的手，“乖乖，你小羊哥哥在那边！”

        小羊哥哥？他还灰太狼呢。

        段原被汪卫华拉着到小广场，看到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在逗硬币。

        小羊哥哥？……等等！不会吧！

        老汪直接把段原拉过去，急切地帮段原回忆，“你以前来的时候还天天要和你小羊哥哥睡觉呢！”

        下一秒，江漾转过身来，忍俊不禁地和呆住的段原打招呼，“早上好，小包子？”

        段原的脑袋轰的一声炸掉了，这两天和自己相处的居然是小时候的偶像？！这是什么天大的巧合！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不应人家小江啊！”汪卫华看着段原半天不应往他孙子肩上一拍，这一下刚好拍到昨天被打得地方。

        段原瞬间回神，僵硬地回到：“早上好。”

        “汪爷爷，我们先去上学了。”江漾把狗绳还给汪卫华，拍了拍段原的背包，示意去学校了。

        一路上，段原就像个提线木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震惊、开心、尴尬、愧疚？他一个都分不清。

        公交车上，江漾用手在段原面前晃了晃，“回神了。”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段原问。

        “就你下来之前，汪爷爷和我说的，昨天我一点都认出来是你，这么多年怎么变化这么大，我……”

        “你讨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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