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杀人者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找我。”
  阿雷必亚的对面，沃尔顿背倚着墙，头顶在墙面，高高的扬起他尖瘦的下巴，整个人显得放荡不羁，却将斯莱特林的高傲体现得淋漓尽致。
  阿雷必亚的嘴角却挂着不变的笑容，只是不达眼底，他明明可以装得真诚，却偏要用那虚伪的笑：“那我现在岂不是如了你的愿？”
  沃尔顿好似没听见他语气里的嘲讽，低着头。
  面前的斯莱特林看起来阴郁而晦暗，仿佛又回到他曾经最灰暗的一段时光。
  场面冷了一瞬。
  “是啊……如我所愿……”沃尔顿重重踏出一步，“你来找我…为了那个泥巴种…”
  他似笑非笑，抽了抽嘴角，带上傲气的神色，看起来奇怪极了。
  “泥巴种？”阿雷必亚嘴角的笑意不变，好像这个词不过稀疏平常，“你是这样认为的？”
  “不然呢？”他维持自己平静的样子。
  下一刻，沃尔顿情绪激动起来，他围绕金发的格兰芬多走动，又突然停在阿雷必亚面前：“肮脏的麻瓜的后代！他们玷污了巫师的纯粹！”
  他似精神分裂了一般，一时激动，一时冷静，喜怒无常。
  “你知道吗？我本来还想看看那个蠢货格兰芬多求饶的表情，”沃尔顿嘴角勾起，皮笑肉不笑，“他倒是犟得很。”
  伸出手掌，做出握紧的手势，沃尔顿将攥紧的拳头举到阿雷必亚面前，条的张开：“你没看到，他最后那个不敢置信的眼神，真有意思，那种戏弄蚂蚁的感觉，拼命挣扎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在激怒我，”阿雷必亚一语道破，他没有被牵着鼻子走，反而更加冷静。
  这种程度而已，都不会刺激到他的大脑封闭术。
  眼前阴鸷的斯莱特林笑起来：“你会为了那个泥巴种对我动手吗？”
  “第二次。”阿雷必亚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他也当着沃尔顿的面握拳，然后一拳砸在那张假笑的脸上。
  沃尔顿错愕的捂住被打的那半边脸，好像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动手。
  “你为了那个泥巴种……”
  “第三次。”
  话音刚落，阿雷必亚继续举起他的拳头，沃尔顿下意识的咬紧牙关，闭上眼睛，等待下一次不知道落在何处的攻击。
  预想中的痛感没有落下，他微微睁眼，阿雷必亚看见他眼里泛起水光，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怎么的。
  “那个词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你管我……我用得着你管！”
  格兰芬多的手近在咫尺，沃尔顿眼里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他用力揪住阿雷必亚胸前的衣襟，无声的呜咽。
  “继续啊！”沃尔顿怒吼，嗓音沙哑，撕心裂肺，“就这样，你有本事今天杀了我！不然我就把那个泥巴种……”
  “啪——”
  没等他说完，一个巴掌落在他完好的另外半边脸上，力度大到让他的脸向一边歪去。
  “第四次。”
  阿雷必亚收回手，刚才的力道用得有点大，他的手掌心都红了，更别提大少爷的那张脸，肿起来几乎就在一瞬间。
  沃尔顿好像被这一巴掌扇醒了，他没有管他红肿的脸颊，愣愣的扯紧阿雷必亚被揉捻得皱皱巴巴的衣襟，一声不吭。
  没有人说话，在这个阴暗的角落，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清醒了？”阿雷必亚试图让他松开自己可怜的衣服，“醒了就松手。”
  沃尔顿没有回答，也没有放开。
  他低着头，额间垂落的发丝在他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你知道吗？”
  “什么？”
  “我杀人了——”
  阿雷必亚神色一动，看向喃喃自语的斯莱特林，眼前的人好像陷入了令人痛苦的回忆，眼神空洞，脸色苍白，手指不自觉的攥得毫无血色。
  “但是我没有办法……真的…我没有……我也不想…”
  他断断续续的说，伴随着轻声的抽噎声，肩膀随着他的话语微微颤抖，就好像落水的小鸟，挣扎着扑腾翅膀，却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阿雷必亚没有说话，停下挣开他手的动作，默默的听着。
  “他逼我，我…杀了一个麻瓜…”
  他诉说自己的罪状，静候审判的到来：“我没办法回头了，父亲是食死徒，我也是，我还会杀掉更多麻瓜，杀光麻种巫师，还有……你。”
  “你杀不掉我，也没有食死徒能杀死我。”
  “…原谅我。”
  “你没有对不起我”阿雷必亚从他手里救下自己的衣领。
  “……原谅我。”
  没有人能替被伤害的人原谅伤害他的人人，阿雷必亚没有这么说，只是静静的等待沃尔顿自己调节好情绪。
  “抱歉。”阿雷必亚说，“是我害的。”
  沃尔顿神色动了动，不复刚才的死板。
  “那你还愿意和我说话吗？”
  “当然。”
  沃尔顿抬起头，眼里带着希冀的光，似乎不敢相信。
  “那么就先说一下，你为什么要打伤米特吧。”
  那一瞬间，沃尔顿眼里的光芒破灭。
  他低下头，嗫嚅的说道：“你有新的追随者，怎么会看得到我。”
  “追随者？”
  阿雷必亚想了想，米特确实一直说他是自己的追随者，他们之间确实签订了追随的契约，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但是这个斯莱特林……沃尔顿…
  “你是朋友。”他说。
  他的表情因为这句话不复阴翳，眼神明亮起来，略带期待的问：“那个斯莱特林呢？那个五年级。”
  “你知道？”
  阿雷必亚有些诧异，他一直很小心隐瞒，没想到是个人都知道他和西弗勒斯的关系。
  等等，之前好像确实被沃尔顿看到过？
  “之前看到的。”沃尔顿一点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心虚，虽然斯莱特林注重隐私，但眼前的人又不是斯莱特林。
  “西弗勒斯…学长……”阿雷必亚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他不一样。”
  “他也是人，和我……们又有哪里不一样！”
  阿雷必亚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
  他告诉自己，
  学长是不一样的，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拥有最不屈的、高傲而纯洁的灵魂。
  他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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