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空弹头

　　到了和园小区，凌晨按计划让都灵川和齐发先去查看，但结果再次让他失望，马重和马奇已不在天桥下。凌晨有些失望。齐发见状，觉得这凌晨的承受能力也太脆弱了，这么承受不住失败的打击，道：“你这样还是警察？”

　　凌晨正在沉思，突听齐发如此说，有些不明所以，道：“你说什么？”

　　齐发冷冷道：“不就是暂时找不到嘛，看你失落成这个样子，难怪警察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那两个凶手。”

　　凌晨听后并不生气，道：“我是失望，但不至于消沉，我在想，他们既然选择离开这里，难道还有更好的去处？”

　　还没等齐发和都灵川回答，凌晨的手机响了，凌晨拿出一看是上官虹玥打的，犹豫要不要接，如果有了确切的消息，当即就可以让上官虹玥叫人过来展开抓捕行动，但此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叫来了上官虹玥也无济于事，便决定不接。

　　上官虹玥本是担心凌晨生自己的气，打电话问问为何今天缺席了，但打了电话不接，反倒是担心凌晨安危，接着再打了一个，凌晨见上官虹玥接着打来，只得接了起来，还没等凌晨开口，只听手机里传来上官虹玥的声音，“喂，不接电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这种时候不接电话很容易让人担心的吗？”

　　凌晨听后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上官虹玥不在跟前，仍笑着道：“才拿出来就刚好断掉了，对了，你有什么线索没？”

　　“没有，那你怎么不来跟我们汇合？”上官虹玥质问道。

　　“我不是说了给我两天的时间吗？”凌晨道。

　　“在哪里，我们过来找你，你一个人不安全。”上官虹玥带着命令的口气道。

　　凌晨无奈只得将位置告诉她，上官虹玥和于吉二十多分钟便赶到了，都灵川本以为可以晚些再见到上官虹玥，无奈觉得上官虹玥比自己更像个鬼魂，死缠着凌晨不放。

　　上官虹玥到后好奇凌晨为何会把目标放到和园小区，凌晨只得解释和园小区是老小区，马重和马奇藏身此处的可能性很大。上官虹玥最近也是毫无头绪，也懒得管凌晨的推断有什么依据，几个人开始展开排查。

　　上官虹玥和于吉的到来，让凌晨和都灵川还有齐发的沟通造成了不小的阻碍，凌晨只得找空对齐发道：“你迅速在这片小区挨家挨户进去看，他们极有可能藏进居民家里去了。”

　　齐发本以为马重和马奇还会待在天桥下，看了不见人影后，本打算放弃了，还不如回家看看亲人，但想到自己被无缘无故杀死，心中气愤难耐，咬了咬牙，决定帮凌晨一把，便挨家挨户去找。都灵川不认识马重和马奇，觉得见到了也认不出，干脆跟在凌晨身边。

　　齐发一栋接着一栋找，但鬼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找着找着，便打算放弃了，而且时间过得飞快，自己头七的时间快用完了，于是找到凌晨，道：“今天是我头七，我是回来看亲人的，不能再帮你们了，你们自己找吧，祝你们好运。”

　　凌晨想留，但上官虹玥在身边，实在不好开口，只得眼睁睁看着齐发走了，更是心灰意冷。已快到下班时间，几个人便打算回局里去，路过一家药店，凌晨一时兴起，走进药店，上官虹玥不知道凌晨要干什么，但还是跟了进去。

　　药店收银台是一个女服务员，见有人进来，很热情道：“请问您们需要买什么药？”

　　凌晨叹了口气，道：“我想问问你们药店最近这几天有没有人经常来买消炎止痛、纱布之类的药，或者一次买了很多的？”

　　女服务员看了看凌晨，又看了看穿制服的上官虹玥，道：“有是有，是一个中年妇女，好像是四五天前，一次买了很多，我问她是谁受伤她也不说，因为一次买那么多，我担心伤者很严重，本想建议她直接送去医院，但她说只是买去备用，我也就不好多说。”

　　上官虹玥一听急问：“叫什么名字？”

　　女服务员见上官虹玥如此紧张，也紧张起来，道：“她付了现金，不知道名字。”

　　上官虹玥急得直跺脚，凌晨问：“你们店里可有监控？”说着伸过头往收银台的电脑上看去。

　　女服务员见凌晨伸头往里看，往后退了两步，道：“有是有，但是一时要找也不容易，不过她就住在这附近，因为还有个孩子，来我们店卖过好多次药物，我记得她，而且这个时候她快买菜回来了。”

　　上官虹玥听后激动异常，道：“那你出来帮我们认认人。”

　　女服务员紧张道：“我……能看看您的证件吗？”

　　上官虹玥听后掏出警察证件，女服务员走进仔细看了看，往药店里叫了一声，走出来另一个服务员。

　　“你来看着一下，我出去一会。”女服务员对走出来的另一个服务员道。

　　那服务员点了点头，女服务员绕过收银台走了出来，带着凌晨等人到了小区菜市场出口，为了避免让人起疑，站的位置有些远。等了不到五分钟，女服务员便小声道：“看，就是两只手都提着菜的妇女。”说着看向菜市场出口。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提着两袋菜，低着头看着脚下，神情低落，无精打采，恍恍惚惚地走着，上官虹玥一见便觉得确实可疑，对女服务员道：“谢谢您，等她过了你们药店，您在回去。”

　　女服务员点了点头，上官虹玥和于吉穿着制服，要是跟上去怕那妇女起疑，但让凌晨去跟踪又担心凌晨安全，于是只得等那妇女走远了，才跟上去。

　　那妇女进来小区楼，几人不得不加快步伐跟上，怕迟了不知道进了哪个房间。凌晨本是想让都灵川去跟，但毕竟上官虹玥不知道都灵川的存在，即使自己让都灵川去跟着，上官虹玥也会跟上去，干脆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妇女上楼，几人就跟得更紧了，凌晨担心那妇女起疑，拉了拉上官虹玥，小声道：“不能跟太近。”

　　上官虹玥急道：“跟慢了就不知道她进哪个屋子了。”

　　凌晨给了都灵川一个眼色，让都灵川跟上去，但也止不住上官虹玥的步伐。都灵川紧跟那妇女身后，其余三人则保持着一个楼层的距离。那妇女到了四楼，停住了脚步，三人紧张起来，也停住了脚步。妇女在四楼停了几秒，感觉到异常，于是又继续往五楼去。

　　上官虹玥听那妇女往五楼走，于是便打算跟上去，凌晨知道有都灵川跟着，不会出现跟丢的情况，于是拉住了跟到楼道转角处的上官虹玥。这时四楼右边屋子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刚想朝那妇女开口，意识到楼道转角处站着三个人，而且有两个穿着警服，神情紧张了起来。

　　三人虽没有亲眼见过马重和马奇，但仅凭身份证上的照片，三人意识到这个男人跟马重神似，也紧张了起来，时间像静止了一般，马重看着三人一动不动，三人也看着马重一动不动。

　　突然马重的手往身后伸去，但上官虹玥反应何等之快，她可是警校全优毕业生，马重还没掏出身后的抢，上官虹玥已经举起腰间配枪，不敢有任何迟疑，当即扣动扳机，子弹射了出去。马重只听一声响，迟疑了一秒钟，似乎在思考自己是否已经中弹，接着也扣动扳机。

　　凌晨只听枪响，顾不得多想，便往上官虹玥身上扑去，右手护住上官虹玥后脑，只听接着一声枪响，两人撞到墙上，顺着墙壁滑下，坐倒在地。

　　都灵川哭着大叫：“凌晨，你不要命啦？”

　　这是上官虹玥第一次对着人射击，她开了第一枪后也迟疑了一秒，意识到自己的第一枪是空弹头后紧接着开了一枪。

　　接着是那中年妇女的嘶喊声：“不要伤害我儿子。”

　　于吉看傻了眼，刚才的一幕似乎自己也没分清楚是上官虹玥第二枪先开的，还是马重先开抢。只感觉眼前碎石乱射，尘土飞扬，半响反应过来，掏出自己的配枪，但见马重右胸已中弹，没来得及紧接着开抢，待要再开枪，于吉已先发制人，由于紧张，于吉连开两枪，但第一发也是空弹头，只有第二枪命中马重右肩，马重中了两枪，举抢的力气都没了。

　　凌晨只觉得护住上官虹玥后脑的右手被撞得生疼，咧了咧嘴，待得从上官虹玥身上移开，忙去看上官虹玥有没有受伤，只见上官虹玥红着双眼吼道：“你不要命啦？”说完便检查凌晨身上是否中弹，只觉凌晨衣服肩上全是碎石尘土，侧脸看去，左边的墙上有个深深的弹孔，正是刚才自己站着背对的位置，不由得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凌晨手痛的还未减，此刻再被上官虹玥刺激，又想到上官虹玥如此情形下。第一发尽然还是空弹头，气血上来，大声喝到：“是的，我不要命了，你们两个，枉你们是警察，这时候尽然还装空弹头。”说完双手狠狠地往上官虹玥靠着的墙壁拍去，只觉得这时候手痛不如心痛，都快失去知觉了。

　　上官虹玥听后心中内疚万分，于吉听后，紧张道：“别吵了，只见一个，屋里估计还有一个呢。”

　　凌晨和上官虹玥此时才想起还有一个马奇没见着，于是凌晨转身，让身下的上官虹玥起来，自己只感觉双手麻木。

　　上官虹玥见凌晨转身让开，也顾不得其他，忙再次检查凌晨身上是否中弹，她并不知道马重开了几枪，凌晨仍在气头上，喝到：“我没事。”

　　上官虹玥红着眼看着凌晨，有些说不出的感动，眼泪留了出来，但凌晨都不正眼看她。

　　都灵川见状自然是心痛万分，此刻她终于知道在凌晨心里上官虹玥有多重要，能让他不顾一切去保护她。也是此刻，她太想醒过来了，她心想只要自己醒过来，不是一个游魂，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凌晨也会这么不顾一切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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