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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就到了院试的前一日。

        院试主要是从四书五经中选取一些片段或是句子来做文章,有点像是现代语文考试中的阅读理和命题作文的综合版。除此之外,还需要考生用五言六韵作诗一首。

        但本次考试与往日不同的是,出题人不是江州学政,而是提前致仕后回到祖籍的前吏部尚书阚津违。

        阚津违为官数十载,他与夫人琴瑟和鸣,一生没有小妾通房,只得了爱女名唤阚楚嫣,并于二十年前嫁给了在兵部任职的夏杭洮。如今夏杭洮已官拜兵部侍郎,可是皇帝怎么会允许一家出两位尚书?为了不影响女婿的仕途,阚津违决定辞官回到祖籍江州,还在江州学政的邀请下,成为本次院试的主考官。

        值得一提的是,陆浔的舅舅许纪城,正是阚大人辞官后的继任。

        阮卿看着在书房里优哉游哉拿着水壶浇花的陆浔,心里却一点都淡定不下来。她的语气有些急躁,恨铁不成钢道:“俗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说陆大少,你怎么都不利用最后的时间好好的复习下?”

        若主考官没换,陆浔恐怕还不会这么放松。

        孟夫子曾与阚津违同朝为官,对于他的喜好风格尤为清楚,早早的为他押好了题目,只不过这话,是他与父亲、母亲和孟夫子一起在前院用膳时所言,阮卿并不知道。

        陆浔听到阮卿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过身看着戒尺:“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再说了,若是没取得案首,要死的也是本少爷,你为何比我还紧张?”

        他说话时嘴角微扬,一双桃花眼染上了坏笑,故作停顿后继续道:“没想到,你如此在乎我的生死?”

        阮卿冷哼一声,明知道他看不见还是忍不住朝他做了个鬼脸。

        这个陆浔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自从他发现了逗自己的乐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实在是欠揍的很!

        她真是有苦难言,谁在乎你的生死啊!我在乎的是,我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阮卿懒得与他多言,只能怨念的盯着他的背影,仿佛能瞧出两个窟窿一般。

        翌日。

        五更天的锣声刚刚敲响,湛蓝色的夜空上还零散挂着几颗星辰,可陆家上下早已忙碌了起来。

        陆浔参加院试,对于陆家来说是件天大的事,仅次于他成亲那日。

        天边逐渐开始泛白,陆浔不等江离去叫起,就已经穿戴整齐朝着书房走去。

        阮卿紧张的几乎一夜未睡,迷迷糊糊之际听到了推门声。

        只见陆浔快步来到书桌前,看着戒尺问道:“你在吗?我准备出发了,走之前特意来与你道别。”

        阮卿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为他加油打气:“在的在的,我相信你定然可以一举夺魁,我在家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家里?

        不是神仙姐姐么?都把这里当成家了?

        陆浔轻笑,眼里多了丝微不可察的温柔:“好,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怎么着也得全力以赴。”

        阮卿忙不迭的点头:“这个点你恐怕还未吃早膳吧?快去吃些东西早点去考场,免得路上耽误了。”

        目送陆浔离开后,阮卿重重的叹了口气,成败在此一举了。

        因为在考场出恭不方便,陆浔没有吃太多东西,匆匆用了碗鲜肉馄饨,就准备启程了。

        在父亲、母亲和孟夫子的注视下,陆浔坐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刚准备让他们回去,就看到三人陆续跟着他走了上来。

        “你们这是?”

        他语言又止的看着对面的三人,忍不住扶额:“你们该不会要送我去考场吧?”

        许韵寒露出了理所应当的神情,“那是自然,这种场合怎能让你自己去?”

        陆浔不再出声,多亏这马车宽敞,否则还真坐不下这么多人。

        马车在路上平稳的行驶,车顶挂着的银铃,在马蹄的哒哒声中叮铃作响。

        许韵寒听说他一早去了趟书房,想到这三个月他认真读书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的叮嘱他:“你只要努力上进就好,如果这次考不上,咱们就下次再考,千万不要压力太大”

        陆勉哭笑不得的打断她,“夫人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我儿天资过人,怎么会考不上?”

        孟夫子苍白的脸上难得带上了几分笑意,他语气笃定的说:“今日的试题肯定难不倒你,只需正常发挥即可。别说小小的秀才功名,就是考取案首也是应当。”

        陆浔没有被他们的紧张气氛所感染,反而嬉皮笑脸的为自己争取权益,“娘亲,等我考完院试后,可要好好玩几日,到到时候您可不要阻拦。”

        许韵寒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毫不紧张,她的心里也跟着放松了下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陆浔吐了吐舌头,朝着她做了个鬼脸,换来父亲的一记冷哼,小兔崽子天天没个正形!

        几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在了考场门前。

        陆浔总算如释重负,他飞快的跳下马车,朝着里面摆摆手:“你们快回去吧,下午派个马车来接我便是,不用兴师动众的在此等我。”

        说完,他急忙朝着考场跑去,生怕晚了一步还要听众人的嘱咐。

        院试只需要考一天,上午和下午各考一门就结束了,为了防止作弊,笔墨纸砚都由考官准备,只能带进去一些干粮,用来午间裹腹。

        在门前经过了一系列的详细检查后,陆浔总算走进了考场。

        落座后不久,一阵铃声响起,试卷由监考官逐一发了下来。

        上午的这门虽然不是孟夫子押中的考题,却是他曾与阮卿讨论过的为官之道。他立马以自己的理解,结合阮卿的那些想法,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

        当然,他把男女平等这些看起来惊世骇俗的言论去掉了。

        虽然他对阮卿描述的世界十分向往,可毕竟这是科举考试,那些迂腐的文人们是无法接受这些新潮的想法。

        考完上午这门,学子们并不可以交头接耳,更不能随意走动,大家草草的用了些吃食后,就迎来了下午的考试。

        这次的试卷,与孟夫子押的题目一模一样。

        考试结束,大家陆陆续续走出考场,有些人兴奋的大笑,有些人却嚎啕大哭。

        陆浔对于今日的两题都胸有成竹,他脚步轻快的朝着自家马车走去。

        江离眼尖的看到他的身影,连忙对着车里喊道:“少爷,是少爷出来了。”

        陆勉与许韵寒听到声音,连忙掀开马车帘子。今日他们哪里都没去,就在马车里等着,想要第一时间看到陆浔。

        而孟夫子苦夏,这两日身子不好,陆浔进考场后就被陆勉派人送回了府中。

        陆浔已经走到车前,看着他满头的汗,许韵寒连忙掏出手帕:“瞧你,这么热的天气跑什么?车上有冰鉴,先擦擦汗再上车,免得着凉。”

        等他上了马车坐好后,陆勉这才询问:“考的如何?”

        陆浔满脸自信的回答:“当然是好的,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

        听到他的话,陆勉与许韵寒相视一笑,一家人欢欢喜喜的朝家里走去。

        回到府中,陆浔顾不得先去用膳,立马迫不及待的朝着书房跑去。

        他在门口站定,平稳了下呼吸,清了清嗓子后推开门:“咳,少爷我回来了!”

        若是熟悉他的人,定能一眼就看出他的喜悦,要是有个尾巴都能直接翘上天了!

        阮卿听到他声音,却只简简单单回了个:“哦。”

        陆浔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她问自己考的如何,不由得感到奇怪:“你不是一向最紧张我的院试成绩吗?怎么都不问问我考的怎么样?”

        阮卿语气恹恹,有气无力的说:“考都考完了,再问也无法改变结果了,静静等着就是。”

        陆浔看到她兴致不高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原本自己的好心情了落下了几分。他试探性的问:“既然已经考完了,不如我明日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阮卿立马被他的话吸引,她来这里许久,还从未去坊市逛过,刚准备答应,就情绪低落的叹了口气:“可我在戒尺里,要怎么出去玩?”

        陆浔眸子一转,随即豪迈的笑出声:“这还不简单?我拿着戒尺出门就好了!”

        阮卿瞧着陆浔神采奕奕的面庞,脑补陆大少手拿戒尺,大摇大摆的在市集中穿梭,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还别说,这画面真是像极了流氓混混收保护费的场景,毫不枉费他的纨绔之名。

        翌日清晨。

        陆浔果然说到做到,早早的来到书房,抱着戒尺就朝着门外走去。

        阮卿对于这个姿势颇有些微词,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暗暗在心中安慰自己:不就是抱抱吗?朋友圈拥抱不是很正常吗?和陆浔朝夕相处了三个月,他们应该算朋友的吧?

        江离看到陆浔手中的戒尺,满脸惊讶的问道:“少爷咱们不是要出府吗?您怎么抱着根戒尺?”

        陆浔瞥了眼江离,那露骨的神情,就差将笨蛋两个字说出口了。

        他垂下眸子,边走边说:“今日的行程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先坐车去坊市,那里是江州最繁华的地方,陆家也有几个店铺在,少爷我都带你去瞧瞧。”

        江离看着架势,就知道少爷不是在同自己说话,他惊恐的看着陆浔手上的戒尺:“少爷戒尺她”

        阮卿被江离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不是我说,你的小厮跟你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收到惊吓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陆浔撇了撇嘴,迁怒的瞪了眼江离:“没出息!”

        随后,他看着戒尺有些委屈的说道:“胡说,爷跟他才不像!”

        阮卿看到他作此反应,顿时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第一次感受他身上的可爱之处。

        一人一戒尺坐上了马车,明明宽敞还凉爽,可江离死活都不想进去,宁愿跟着马夫挤在车辕上。

        陆浔被他的反应气得牙痒痒,真是给爷丢脸,若不是看在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真想直接把他打发的远远的。

        为了方便阮卿,陆浔特意掀开了窗帘,为她介绍江州的风土人情:“若说最了解江州城的人,那还真是非少爷我莫属了。我可是从小在这街上长大的,谁家的马跑得快,谁家的酒最好喝,我可是如数家珍!”

        阮卿敷衍的应声,“那当然,你江州城第一纨绔的名号,谁人不知?”

        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身体里,她得趁机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哪里有空理陆浔!

        陆浔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纨绔之名,不知怎的警觉地有些刺耳,他反驳道:“什么第一纨绔,等本次院试成绩下来,小爷我就是江州第一才子!”

        阮卿但笑不语,根本懒得反驳他。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坊市的入口。

        虽说这里也可以行车,可是到底不如走路方便,于是陆浔抱着戒尺下了车。

        他们身边站着两个带着堆帽女子,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道:“咦,那边在做什么?怎么围了那么多人?走,咱们去瞧瞧!”

        阮卿听到她们的话,好奇的催促道:“走走走,咱们也去看看有什么热闹!”

        陆浔还对于刚刚说他纨绔的话耿耿于怀,赌气吐槽道:“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如此爱凑热闹?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阮卿还来不及反应,她们身旁的女子四处瞧了瞧,发现身边并未有其他人,想到自己刚刚的话恐怕是被他听了去,其中一人恶狠狠看向陆浔:“公子管好自己便是!”

        另一人似乎认出了陆浔,她拉了拉说话那女子的衣袖,“灵薇,我们还是快走吧!”

        两人离开后,看着陆浔铁青的脸色,阮卿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浔拿着戒尺使劲的晃了晃,“叫你笑,叫你笑!我还治不了你?你也不想想,小爷到底是因为被训啊!”

        阮卿连连求饶:“陆少爷,陆公子大人有大量,小女子再也不敢了!咱们不去看热闹了还不行吗?咱们到这家金玉坊瞧瞧吧!”

        陆浔傲娇的冷哼一声,“算你有眼光,这可是我们陆家的产业,许多名贵的首饰可是宫里的娘娘都没有!”

        说着,他怀抱戒尺,大摇大摆的走进店里。

        自家店里的小厮自然认识她,却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猜不出这大少爷又准备做些什么事。掌柜的接到小厮通风报信,连忙从店铺后面的厢房走了出来,战战兢兢的看了眼手中的戒尺,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今日来咱们金玉坊,可是有何吩咐?”

        陆浔随意摆摆手,“没你们的事,都去忙各自的吧,不用管爷!”

        话虽是这样说,可掌柜与小厮哪敢真的放这个小霸王独自一人,他们生怕招待不周惹恼了他,便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

        阮卿看着柜台里面摆放着的首饰,连连发出没有见识的感叹声,她好似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觉得每个物件都精美绝伦。也不知道古人究竟是怎么能够在没有现代化机器的帮助下,将珠钗的细节做的栩栩如生,真是不得不佩服劳动人民的智慧。

        在众多金玉首饰中,一支点翠蝴蝶步摇引起了阮卿注意,她忍不住感慨:“这支步摇可真是好看!”

        这对于陆浔来说可算不上什么事,他立马大气的回答:“喜欢就送你一支!”

        送你?送谁?

        身后偷偷跟着的掌柜和小厮面面相觑,少爷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江离注意到两人疑惑的目光,再看看眼前这诡异的景象,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少爷别逗奴才了,奴才就是喜欢也用不上呀!若是以后有喜欢的姑娘了,再来跟少爷讨要!”

        谁能懂他心中的苦啊!明明知道少爷不是跟自己说话,还是得小心的配合,生怕自家少爷被人当成了癔症。

        阮卿哑然失笑,还真是难为江离了,要不自己还是少跟陆浔说话吧!

        谁料她一个犹豫间,陆浔已经朝着掌柜的招招手,吩咐道:“将这步摇包好送去府里。”

        阮卿连忙制止:“千万别,我哪里戴的了这个?还是让它在这里等个有缘人吧!”

        陆浔轻笑,语气里带着上位者的傲气:“你喜欢,便是它的有缘人!”

        正小心包装步摇的掌柜手上动作一僵,江离立马哭丧着一张脸:“少爷,您可饶了奴才吧!”

        再这样下去,掌柜的不会怀疑您看上奴才了吧?要是传回府里,奴才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幸好,陆浔不再说话,看了一圈后就抱着戒尺离开了金玉坊。

        沿着坊市向前走了没多远,果然见到许多人围在一起,还时不时传来几句阵阵叫好声。

        在阮卿的软磨硬泡下,陆浔看到先前带着堆帽的女子并不在这里,才勉强答应抱着她挤到了最里面,原来是有人在此卖艺换取寻亲路费。

        兄妹两人正拿着大刀对打,他们身旁还有个老汉在表演喷火,数尺长的火焰,随着老汉的动作,犹如火龙游来游去。

        陆浔和阮卿看到这个场面,同时想起了之前的假道士。

        他立马先发制人,咬着牙低声威胁道:“你若是敢笑,小爷就把你丢在这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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