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大喜之日

解决完了文家父母的事情之后，文半梦一心投入在婚礼的筹备中，有了柳兴珠，她的工作也简单了些。

        叶超敲了敲门，“太子妃，婚服已经送过来了，绣娘让我问问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文半梦点了点头，“放桌上吧，我马上试。”

        同时，一旁的柳兴珠还在为她挑选着婚礼那日要佩戴什么首饰。

        “首先，这个璎珞项圈我看不错，还有这对镯子，象征着两全其美，寓意多好，还有这个扇面，多子多福，也不错……”

        文半梦听得一阵头疼，“阿娘，这些事情我会做决定的，您刚来潼国，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吧。”

        “那怎么行，你成亲可是我们文家的大事，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帮你帮谁，就算是雪儿……”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下意识地捂住嘴巴。

        文半梦却没放在心上，“她已经走了，对吗？”

        死前她答应过纳兰雪不迁怒纳兰锋，所以，她已经询问过纳兰锋的意见，他是更愿意在越国军营，还是留在魈国。

        然而因为纳兰雪在魈国长大，所以他选择追随阿姊的踪迹，留在魈国做一个普通老百姓。

        文半梦还是心软，派人去看了他几次，也为他请了夫子教导，夫子称这孩子极有天分，学东西快，要是能学会魈国话，未来前途定是无量。

        至于纳兰雪……她让她自己选了死法，算是留了具全尸。

        柳兴珠也知道这是不该再提起的人，她做了那么多恶事，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只是下意识地就这么说了罢了。

        “别再提了，都过去了，如今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好吗？”

        文半梦淡然点头，“如果她没有误会是我杀了她父母，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错了就是错了，我不会原谅她。”

        “我明白，……这个钗子好看，戴上给娘瞧瞧。”

        柳兴珠挑的首饰，大多来自魈国，文半梦知道这些都是朝阳亲自挑的，文家也因为她护驾有功，现在成了魈国的世族之最。

        但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朝阳过得如何，那个位置比她想象中的可要艰难许多，但愿她得到这一切之后还能如此开心。

        “阿娘，别挑这些了，试婚服吧。”

        宫人们上前为她穿上繁琐的婚服，太子妃礼制的婚服仅次于皇后的凤服，都是用东海明珠绣成的龙凤图案，每一寸花纹都是来自极其珍贵的金丝银线，就连婚　　服的材质都是上好的月纱，虽然庄重却不压人。

        文半梦原以为婚服如此繁琐，穿上去也一定十分难受，但没想到的是，这婚服显然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袖子虽然宽大却并不挡路，下摆也做了加宽处理，不必小碎步走路。

        宫女笑着解释:“这婚事是太子殿下特意吩咐过的，可是为了太子妃您量身定做的呢。”

        当时凤家女儿险些嫁给太子的时候已经有一件婚服在制作了，原先宫中为了开源节流，皇后那头的意思是将旧婚服改一改就行，可此事却遭到了太子殿下的强烈反对。

        到最后皇后娘娘没办法，才松口让太子自己做主。

        现在想来，太子殿下还真是疼这位太子妃呢，太子又英俊还会疼人，要是她也能嫁给太子就好了。

        哪怕只是侍妾都行。

        当宫女的脑海中划过这个想法后，忽然闪现出太子妃还没来时太子阴沉的脸，简直和皇上如出一辙，吓得肩膀一颤。

        她们这些奴婢可不敢想这些事情，谁不知道是太子妃来才改变了太子，若换做凤家女儿嫁入东宫，情况只怕不会比当时好多少。

        文半梦没注意到宫女在低头想事情，只是在柳兴珠面前转了一圈。

        “阿娘，怎么样？”

        新裁的婚服衬得文半梦英气中夹杂着女儿家的温婉，又带着太子妃应该有的庄重，果真是巧夺天工，简简单单的装饰就让她像是变了个人。

        柳兴珠赞不绝口，“太好了，梦儿，这婚服果真很适合你。”

        “是吗？”

        她疑惑地低头瞧，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比起穿这些婚服，她更喜欢战场上不受拘束的铠甲，不过既然要成亲，自然是不可能穿成那样的，所以她也说不出什么不好。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告诉她们，这婚服我很满意，顺便替我谢过那些绣娘了。”

        话落，芒种会意地摸出一袋银两放在宫女的掌心。

        “这婚服的确很适合小姐呢。”小满在一旁捧着手，眼睛里都冒着星星。

        芒种好笑地拍了拍她，“怕是你也想当新娘了吧？”

        “你放屁，我哪有这么说，小姐，你看她！”

        两个人三句话就吵起来了，文半梦笑着抬手止住她们继续吵下去，“别吵了，不过你们俩年龄也到了，总是跟着我也不是办法，不如我还是早点给你们安排个好人家，免得耽误了你们。”

        柳兴珠也在一旁低笑，“我看也是，这两个丫头平日在府　　里可聒噪的很，时常有人来向我告状呢。”

        小满气红了脸，“谁？谁向夫人告的状，我要和他好好讲讲道理！”

        “行了，过几日我就看看也没有适龄的人选，早点把你们嫁出去。”文半梦在一旁又不咸不淡地丢出来这么一句。

        “别呀，小姐，我们好不容易才见到你，可不想那么快分开……”

        小满信以为真，吓得简直要哭出来。

        “是吗？那我怎么记得，前几年的时候还有个叫阿牛的人往我们府里给你带东西呢……”

        “那是、那是……总之不是小姐你想的那样就对了！”

        小满眼见着越解释越乱，已经开始急得直跺脚了。

        芒种在一旁笑得不行，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和你开玩笑呢，别放在心上了，小傻瓜。”

        “你骂我，都怪你芒种，害我在小姐夫人面前丢脸了，我要杀了你……”

        两个人闹成一团，笑声洋溢着整个院子，午日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像两个在雪地里追逐打闹的小精灵，活泼俏皮。

        文半梦静静地看着她们，唇角含了笑意。

        “这才有过年的气氛嘛……”

        小的时候总是听邻居孩子说过年有亲戚的红包拿，文半梦远在边关，一旦警报吹响就要即刻奔赴战场。

        即便是过年，也会因为死了不少战士而导致气氛低沉。

        文半梦已经习惯了过年只是挂满了红色却毫无快乐气氛的日子，久到她都要忘记，过年原来还可以是热闹的。

        窗边又开始下起了雪，挂满了柿子干的树抬着手，像是挂着红灯笼的门童，在朝路过的行人招着手。

        她的眼底难得有几分温柔，敛去了眉目之间的杀肃之气，倒更像一位雍容典雅的太子妃了。

        柳兴珠点了点头，“这么多年，终于是有点女孩的样子了。”

        当年她祖父要带走文半梦的时候，柳兴珠是完全反对的，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只愿文半梦快快乐乐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学业有成，嫁人生子，哪怕是被人说庸俗她也无所谓。

        只要她好好的，他们就能够一直幸福下去。

        可现在她觉得，哪怕再来一次，她依旧会这么选择。

        “好了，你们两个，外头冷，还不赶快回来烤火炉，待会儿感冒了。”

        文半梦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小满和芒种就急忙往屋子里钻，一边烤手，一边抖着身上的风雪，嘴里还直念叨着冷死了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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