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孤独

叶爸爸知道她有点口是心非，知道叶妈妈很满意这桌菜，不过担心浪费也是真担心。

        叶爸爸让她放心。

        吃不完的，如果能留到明天吃的，就留，不能留的。

        他在之前小区旁，看到过一些流浪猫狗，正好他做的都是清淡的食物，刚好可以喂给他们。

        当然，虽然菜品看着多，其实每样的菜量就一点，叶爸爸也知道做多了就他们三个人是吃不完的。

        吃过饭，收拾好后。

        叶卿染一家就出去散步了。

        顾及到叶卿染的身体不适合激烈运动，又为了叶卿染的身体健康，每次吃完饭他们一家人都会出去散散步。

        虽然没有办法跑步或者别的，但至少散步还是可以的。

        下雨天或者别的天气，叶卿染就会在家做医生给她的可以室内做的运动，这样如果叶卿染发病的话，她会比较好受一些。

        这个习惯从她五岁开始，一直延续至今。

        等全部收拾好后，叶卿染走到房间去洗澡。

        洗澡前看了眼小酒。

        反正那上面除了中午的输入栏，就没了，小酒也不知道在哪。

        把手机随手扔到床上，叶卿染就进了浴室洗澡。

        她并没有发现，她把手机扔下后，手机页面发生了改变，这一切都只是一瞬间。

        叶卿染从浴室出来后，看到手机页面已经自动关闭。

        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后，叶卿染猛的扑倒床上。

        “啊，果然还是我的床舒服。”

        说着还顺带滚了滚。

        看了眼时间还早，叶卿染准备玩一会再睡。

        打开手机后，叶卿染看到了她没关手机的页面。

        她像之前一样，在手机上四处扒拉，希望能扒拉出小酒。

        不过叶卿染扒拉了一会，还是没扒拉出来。

        她想到了小酒之前的一句，“有事请喊小酒”。

        于是她对着手机说：“小酒，你在吗？”

        但手机还是毫无反应。

        不知道是怎么了，难道是被妈妈给删除了？但是不能吧，它这么菜的么？叶卿染想。

        叶卿染看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两分钟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叶卿染在输入栏上输入了：

        【小酒，你在么？】

        ——

        等到了下班时间后，顾君言就准时出现在了电梯旁。

        到地下车库后，顾君言就开车回家。

        到了下班的高峰期，而顾君言还去一中准备去接顾以温，没有想到堵车了。

        只好告诉顾以温先自己回去，如果饿的话就告诉阿姨，先做饭吃。

        在堵车是途中，顾君言打开手机，准备再次研究一下小酒。

        知道叶卿染给它取小酒，顾君言也不知道怎么叫它好，也就也叫它小酒。

        在这一路上，手机页面里的小酒，没有出现，一切都是多么是风平浪静。

        回到家后，顾君言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视的顾以温。

        “顾以温。”

        一句简简单单的名字，但听在顾以温耳朵里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像个机器人一样，顾以温咔咔的把脖子扭过来，就看到站在玄关处的顾君言。

        “啊，哥！你回来了！我以为还要好久呢，我跟你说我等的都快饿了。”

        说话的缝隙中，顾以温把手上的零食藏起来。

        顾君言就看着他藏，“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后面藏的零食，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快到吃饭的时候，不要吃零食，而且你刚从医院出来，医生让你多吃清淡的。”

        顾以温低着头应着是是是。

        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顾君言的唠叨，让顾以温的鼻子酸涩了下，眼角略微有些湿润。

        不过低着头的缘故，顾君言并没有看到。

        看着低着头的顾以温，顾君言也训斥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阿姨做饭了么？”

        前一句是对顾以温说的，后面是对做饭是阿姨说的。

        听到顾君言的问话，厨房里响起了一个声音，“诶，一会就好，少爷先略微等一会。”

        虽然是这样说，但没过五分钟，饭菜就端上来了。

        做饭阿姨是在顾君言很小的时候就照顾他了，顾君言也喊她一声“兰姨”。

        在他胃口越来越挑的时候，只喜欢吃阿姨熬的粥，或者熬的汤。

        在吃饭的空隙中，顾君言问顾以温学校的事。

        反正反反复复离不开习不习惯，听不听得懂，同学们友好么。

        就这样一顿饭很快过去了。

        吃完饭后就等着消食了。

        饭后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还没准备干什么就到了休息时间。

        等顾君言和顾以温完成友好的兄弟交谈后，顾君言就回他自己的房间，准备洗澡睡觉。

        等全部收拾好后，顾君言并没有立马就睡，而是把从公司里拿的一些文件看完，然后就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当然也不算是在玩手机，只不过是研究小酒。

        没等他做什么呢，手机上突然显示：

        【小酒，你还在么？】

        手机上并没有什么显示栏，顾君言完全可以不用理她，但手机却不听使唤似的，一分钟过后，手机自动的回复了她：

        【我在。】

        就好像，让对面的她每一句都有个回应。

        ——

        在看到信息出来的时候，叶卿染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没出现啊，怎么变成对话框了？你的小人形象呢？】

        顾君言那边收到信息后，他看了眼，固然很不想回，但他还想研究它是这么一回事，也并不想让自己是手机不听使唤。

        略微思索着，想怎么模仿小酒的话，把这句话回复了。

        没过一会，一行字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小酒也不知道，可能你在白天趁我睡觉的时候，再把拉我一下，或许我就出现了】

        看到他回复的话，叶卿染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手机就举着回复。

        头顶上的灯，打在叶卿染脸上，被胳膊挡住的脸，一半在灯光下，一般在阴影处。

        【你今天第一天出现，会一直在吗？】

        顾君言垂眸看着这句，不知道对面是男孩女孩，或者男人女人，不知道他/她的经历是什么，单凭一句话，就可以对一个陌生的东西，说出这句。

        他/她是孤独么？

        叶卿染并不知道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顾君言想了这么多。

        她等着他/它的回复，就像是热恋中的女孩子等着心上人的回复一样。

        可过了很久对面都没回复。

        她瞬间感觉自己好可笑，自嘲的笑了笑，居然傻傻的等着一个系统的回复，还是在不知道这个系统是否安全的情况下。

        把手机关上后，叶卿染就把被子拉过来，盖在头顶上。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闷闷的鼻音，被子毫无征兆的被掀开了，漏出了在里面的叶卿染。

        叶卿染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她的手臂上淡淡的都是一些细小的伤痕，很容易让人忽视。

        除了叶卿染以外，没人知道这些伤。

        一天的时间过去，叶卿染在此刻才放下了伪装，眼睛里，白天的灵动，单纯全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略微的忧伤，孤独和浓浓的戾气。

        叶卿染也很想不明白，她十几年顺顺利利的，父母疼爱，家庭幸福，没有什么烦恼，但她却感觉到了孤独，烦躁，无望。

        由于叶爸爸是心里医生的原因，叶卿染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在叶爸爸面前伪装，以免被他看见被他怀疑，到时候可能就不仅仅是她不能上学这么简单了。

        也是因为叶爸爸的缘故，让她在十五岁事，清楚的知道自己得病了，不是生理上的，心情上的。

        她从那时起，对每个人的肢体接触感到恶心，无缘无故的哭泣，嗜睡，胃口时大时小，这些都被她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因为知道手环的作用，所以她从刚带上手环后，就给手环改了下程序，除了心率的没有改变外，其他的都被叶卿染篡改了。

        她知道她的身体报告会传到医生手里，不过那些报告都是她看过之后，修改过后的结果。

        每到晚上，或者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叶卿染都会放下自己的伪装。

        每天演戏很累，更何况是在叶爸爸身边，叶卿染当然也有想过坦白。

        但她知道，她坦白过后，等待她的就是无休止的住院，检查，吃药。

        她自己的身体已经够她烦的了，她不想因为自己心理的原因，和药物病房陪伴一辈子，即使知道以叶妈妈的关系，住院和在家的区别没什么不一样，但她对医院已经产生了一种抗拒。

        “叮咚—”

        手机的信息提示音打断了叶卿染的思考。

        打开手机后，叶卿染就看到了手机上的信息。

        【小酒也不能保证，但小酒的创作者告诉过小酒，小酒必须永远陪在主人身边，为主人做各种事，还可以把小酒当做垃圾桶，不开心的事告诉小酒，小酒会马上安慰主人的。】

        顾君言再怎么厉害，也搞不懂小酒的创作者是怎么设计的，又是怎么选的小酒的性格。

        他只能根据之前和叶卿染的聊天，模仿着小酒的话，还要注意不能让对面发现他现在是真人，而不是系统。

        就这样话语来回的删减中，时间就长了，他也不知道对面叶卿染都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声音，拯救了叶卿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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