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又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夜晚，住宅区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早早就地就陷入了寂静。几处商业区却还灯红酒绿，喧闹着彰显一线城市的活力。

        街上少有行人走动，只偶尔看见狂欢过后，摇摇欲坠的几个身影，步履踉跄。

        一条窄窄的、不起眼的小巷，没有路灯，自夜幕降临起，就少见一丝光亮。小巷尽头是个死胡同，快到尽头的一侧，有一扇不甚显眼的铁门，锈迹斑驳。这道门白天从不见开，倒是夜间时不时有人出入，开门时，泄出内里一道光并些许嘈杂人声。

        今晚丁默旸走得远了些。连续好几日在自家周围的几个小区“巡逻”，都没有什么收获，也就是偶尔清理一下逸散的魔气，几日都没有再碰到需要见义勇为的案件。但是进步需要实战，于是丁默旸和晴天决定，为了更好地巩固目前习得的术法，锻炼实战能力，从今夜起扩大范围，往附近的商业区去看看。那里即便是深夜，也有人烟，想必魔气也会更盛。

        这次耳朵先眼睛一步，感受到了与平静夜空格格不入的动静。不远处频繁传来“砰”、“砰”、“砰”的声音，伴随着好几声急促的痛呼，另外还夹杂着声线不同的呼和，听起来，是斗殴？

        丁默旸放轻脚步，循着声音而去，空气中浓淡不一的负面情绪也仿若在给她指着路。大概百十来步，丁默旸走到了一条小巷口，她并不急着走进去，就着月色能看见巷子深处有四五个人围着一个男子在拳脚相向。几人身后，是一扇半掩着的门，灯光昏暗。

        “没钱还敢来！没钱还敢来！”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

        凭着动手的那几个人除了脏话外，时不时透露出的讯息，丁默旸很快分析出，挨打的那人似乎是个赌徒，输个精光后仍不死心，又跟一个老板借了许多，企图回本，企图翻倍。

        赌徒么，总是这样的心态，若是输了，就总觉得自己这把只是差一点点，下一把一定会赢的，赢了就翻身了。丁默旸虽没亲身经历过，但总归也是看了不少社会新闻的，很快理清了事情概况。

        虽然被打的那个可怜人的确有其可恨之处，但这样不通过法律途径的私下动手，就是聚众斗殴。

        看了看浮在半空中，还未来得及散去的一团团负面情绪，丁默旸跟晴天讨论了开来。

        “怎么办，这些魔气肯定要净化的，但是他们人有点多，我们1+1也就两个战斗力，我怕还没等我净化完，就被他们发现了。我大半夜一个女生出现在这里太怪了，他们万一反应过来觉得我很可疑，我怕还是挺危险的。”丁默旸有些着急又有些无奈。

        “是啊，你先别妄动，让我想想。”晴天一时也有些苦恼，盯着不远处那几个混混，陷入了沉思。

        眼看着挨打的人气息越来越弱，几乎连哀嚎都快要没力气了。血腥暴力在气氛的渲染下最易被感染升级，也不知道那几个混混会不会适可而止，晴天心一横。

        “他们反正看不见我，我先上去净化一部分先，好歹能让这几个人不那么上头。”

        丁默旸点点头，表示同意，毕竟别人看不见晴天，她暂时不会有危险。

        事不宜迟，晴天抬手招出一把扇子，挥舞着冲了上去，扇面上下翻飞，路过之处灰色魔气逐渐淡化，化为白色灵气。

        此刻丁默旸也急中生智，突然回忆起刚刚来的路上好像有一座公共电话亭。给于警官通风报信怕是又显得形迹可疑，那匿名报警总行了吧？

        轻手轻脚后退出一段距离，丁默旸快速往来时路狂奔而去。

        大约跑出两百米开外，路边果然有一座破旧的公共电话亭，塑料的亭盖都已摇摇欲坠。顾不得这么多，丁默旸拿起话筒，试探电话还能不能用。

        随着话筒抬起，电话的显示屏亮起黄绿色的光。太好了！电话还是好的！公共电话亭拨打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都是不收费的，丁默旸可以直接使用。

        按下“110”，电话很快接通。简洁明了地向警察阐述了事发地点和事情经过，警察表示会马上出警。

        挂了电话，丁默旸喘了口气，又马不停蹄奔回小巷。

        在巷口小心翼翼探出头，不远处肉眼可见晴天已经净化了不少魔气，那几个小混混也不知是因为魔气被净化，还是单纯打累了，挥拳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老板，我刚刚发现从边上有个民房可以绕到这边来，离这里很近，但是隔了一道墙，只要你不要发出太大动静，他们听不到，你就可以在墙后帮我了。”晴天感应到丁默旸回来，连忙向她喊道。

        “好，怎么走。”丁默旸急忙传音。

        “我控制一股灵气给你带路。”说着，晴天指了一股灵气向丁默旸飞来，掠过她面前，拐了个弯朝旁边飞去，丁默旸忙跟上。

        七弯八拐地，丁默旸终于又清晰地听到了巷子里的声音，也看到了半空中晴天飞舞的身影。

        从晴天冲上去净化，丁默旸跑去打电话报警，一来一回也已十分钟有余，晴天虽不见疲态，但净化速度终究是有些慢。

        “我这法器是新做出来的，还没养够。”晴天忙里偷空解释了一句。

        丁默旸见状，先捏诀施了一个加持术丢向晴天。晴天加了buff，精神一振，扇子翻动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55555，就是这种感觉！有老板罩的感觉！”晴天手里忙着，嘴上还要贫两句。

        丁默旸笑嗔了她一眼，也不搭茬儿，自顾自地也捏上了净化术的手诀。

        “晴天，你先别管空中这些魔气吧，这些交给我了，我看不到那几个混混，你先处理他们身上的，给他们好好‘洗一洗脑’，让他们先别再生产了。”

        “好嘞！”接受了丁默旸的任务分配，晴天应声，马上转移目标。

        有了丁默旸的加入，空中逸散的魔气消减得很快，那几人身上也渐渐不再有魔气逸出。

        此刻，远处渐渐有警笛声靠近，是警察来了。

        一听到警笛声，小混混们马上警觉，分工收拾了现场之后，进了身后的门。虽不知警察是否冲自己而来，但为了防止挨打的那人被警察带走坏事，还是拖上了他一道进去了。

        丁默旸见状，连示意晴天跟进去打探消息，自己则是迅速清理完残余魔气，然后转身悄悄离开现场。

        警察匆匆赶到现场，马上下车勘察，可此时小巷子里早已人去巷空，小混混们极有经验，除了地上几滩不甚显眼的血迹实在擦不掉，证明斗殴事件确实发生过，其他痕迹基本都被处理干净，再没留下太多有用线索。

        一个警察不忿无功而返，撒气般一脚踹在边上的一个垃圾桶上。垃圾桶应声而倒，露出了平时站立着的那一面，月色下，一抹鲜血反射出光亮。

        “诶！来来来！这边地上还有一滩，来采过去，聊胜于无吧！”

        另一个警察应声，拿起采集工具走了过来。

        丁默旸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忆刚刚发生的事。她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是地地道道的海城人，在这一片已经住了十几年了，这片商业区也因为离家近，是自己家逛街最常来的地方，可自己竟然对这条小巷子毫无印象。

        也不是说不知道这里，只是往常不过是路过，从未分一丝注意力给这条不起眼的小巷子。今夜要不是因为听到这里有动静，刻意赶到此处，才对它的地形方位有粗略了解，只怕自己会一直以为，这小巷的入口不过就是两栋房子之间普通的间隙罢了。

        现下再回想着，自己方才在巷口探出头观察的时候，最深处似乎也有个门开过一次，好像也是在看外面的打斗，那又是什么地方？

        心中思忖着，丁默旸走回了自家楼下，然后开始等晴天。她修炼时间还短，目前还不能凭着自己的灵力飞上去，回到自己房间，只能在此处等晴天来帮忙。

        本以为晴天只是去听几句内情，很快就能回来，谁知左等右等没等到，自己都绕着这栋楼踱了四五圈了，晴天还没回来。

        怕自己继续绕下去，形迹太过可疑，丁默旸只好找了一个阴影处，坐在花坛边上边修炼边等。

        晴天这一趟，足足去了有两个小时，天色都已有些蒙蒙亮了，丁默旸才看到她的衣角出现在楼的那一面。

        “喂！我在这儿。”丁默旸压低声音以气托声，说着，站起身拍拍屁股往那边走，“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有大瓜，等下再说。”晴天眨眨眼，故作神秘，“我先带你上去。”

        两人很快回了房间，丁默旸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又换回睡衣，在床上坐下，捞过被子，然后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吗？什么大瓜？”

        “当然。”晴天掸了掸并没有实体的衣服，盘膝在丁默旸对面坐下，清了清嗓子，开始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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