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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万寿无疆1


承晟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承晟帝齐铭万寿千秋,百官朝拜。

承明宫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百官在外等候递帖觐见,宫内大殿富丽堂皇,庄严正气,沈献庆等人于殿上伫立恭奉,殿前内侍宣召:“宣冢门怀远伯宁无缺觐见。”

齐铭正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起码两个时辰了,见了许多人,说了许多话,最是乏味枯燥,见到宁无缺时差点失礼打哈欠,硬是让齐延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此次百官朝拜正是齐铭树威之时,齐延可以马虎,齐铭不可以,而齐延眼中的齐铭不仅不可以,还要做的得体万全、帝威尽显。

宁无缺叩礼唱道:“臣参见陛下,祝陛下万寿无疆,国祚绵长。”

“平身,爱卿征战沙场,护北渊边境不受南月侵扰,守北渊要塞癸门关,功在社稷,宁氏满门忠烈,朕十分感念,还请爱卿替朕向冢门众位将士以表慰问。”齐铭这程序走了一遍又一遍,小嘴一张一合,面对这些觐见的臣子,已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宁无缺起身,傲气凌人,道:“谢陛下,臣定替陛下把话带到,但有一点陛下错了,冢门宁氏一门粗鄙武夫,能存活至今还得仰赖摄政王殿下以帅才统领我等将才,不若三年前宁氏已是那沉沙白骨,今日便没有机会在此面见陛下。”他开口便指责齐铭有错,然后为齐延邀功,这……是该说他坦率直言不讳呢,还是该说他愚蠢至极?

而宁无缺就想让北渊补偿齐延,让齐延拿到自己该得到的,他来到此处的初衷只为齐延。

“不错,三年前北渊大败南月,摄政王功不可没,然,先帝重赏众将士,却独独未对摄政王论功行赏,今日朕特赐免死金牌一枚,以表朕爱才惜才之意。”齐铭皮笑肉不笑、似笑非笑地赞同宁无缺所言,无奈间赏下一块金牌作为补偿。

齐延淡道:“谢陛下爱惜。”双眼却已怒视宁无缺,宁无缺回视,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而且对齐铭的赏赐十分满意。

摄政王的位置本就非议颇多,于朝堂中更是众矢之的,没有什么东西比一块免死金牌更适合他的赏赐了,因为免死金牌就是一份保障,一份可以保障齐延一生无忧的东西。

齐铭都这么大度了,不妨再大度一点,添言:“不知宁卿还有什么心愿,朕尽量满足宁卿。”

宁无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不再多求,言:“臣惟愿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如此甚好,朕今日便册封荣婕妤宁锦书为荣妃,特许荣妃出宫与宁卿小聚。”齐铭赐以恩惠,他非要宁无缺臣服不可,今日宁无缺不谢恩,他便不罢休。

宁无缺抱礼谢恩:“谢陛下隆恩,冢门宁氏当尽心竭力为陛下、为北渊效力。”退守一旁。

殿前内侍道:“宣江州侯赵煜觐见。”

赵煜满脸笑容,看着就让人觉得喜庆,他叩礼跪拜,唱道:“江州侯赵煜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寿无疆,江山永固。”

齐铭道:“平身,爱卿赈济邻州,广纳难民,擅察人言、度大局,江州并非富饶之地,而较锦安边地其他五州,政绩遥遥领先,江州历届地方长官从未有过卿之政绩,如何做的?”

赵煜起身道:“江州仰仗天恩、受锦安泽露庇护,陛下治下政通人和,江州才能有机会政绩斐然、领先各州;臣不才,这一切功绩当是陛下领导的结果。今陛下特令召臣,臣感激涕零,此后臣当更加勤勉,以报陛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比起宁无缺那一套,这就是天壤之别;在这种场合赵煜这马屁拍的任谁都无法拒绝,特别是作为领导者的齐铭,但是赵煜多半要挨朝臣的骂了,什么花言巧语、鼓唇弄舌、阿谀谄媚都将载到赵煜头上。

对于赵煜来说,完全不亏。

上无不智,臣无至贤;功归上,罪归己。警惕之心不可无,在帝王面前展露才智是万万不能的;正如齐珩对他所言,自古帝王不喜强臣,他可以有能力,也可以小隐能力,就是不能太过强势,强势过头则招致祸端。

齐铭击膝,龙颜大悦,随即勉励道:“爱卿此言深得朕心,朕也当刻苦耐劳、日乾夕惕,与众卿共创盛世、福泽疆野。”

沈献庆道:“陛下文治享誉四海,乃北渊之福。”

百官皆道:“陛下文治享誉四海,乃北渊之福。”

殿内威声赫赫,在殿外的西临太子蹙眉,不觉想往里观望,殿前内侍宣召:“宣西临太子赫毕尔辉上殿觐见。”

齐铭开心过后,朝会还得继续,听闻西临太子觐见,他立即收了笑,正襟危坐;没记错的话,齐延说要送他一个附属国。

言外之意,不就是让他尽情打压西临吗?

西临太子赫毕尔辉身后跟着林雅与一位端着锦盒的随从,他们向齐铭行西临见面礼,右手握拳搭在左肩上微微颔首,礼道:“北渊圣恩浩荡,福泽万民,赫毕尔辉代表西临亲临北渊锦安祝贺北渊陛下福泽绵长、万寿无疆;然,月中西临逆贼赫毕尔黑率大军攻打北渊凉州,此事并非西临本意,为善两朝邦交,特献上赫毕尔黑的项上人头以及西临马匹百匹,狼皮三十锻,愿贵朝平息怨怼,宽容以待。”

随从将锦盒献上并举高,齐铭眯眼不屑,不做言语;朝中一片寂静,直至随从举着锦盒开始手抖,一个不稳,眼看锦盒就要摔出随从的手。

沈献庆斜眼相瞥,两步上前扶住锦盒往随从怀里一推,随从一个踉跄小退两步才稳住,沈献庆斥道:“污秽的东西,如何上得了我北渊承明大殿!我北渊陛下万寿千秋,西临送上血淋淋的人头,居心何在?”

赫毕尔辉怒道:“我等诚心向北渊致歉,北渊陛下不理不睬就罢了,如此诋毁我等用意,栽赃诬陷,是不是有失贵国风范?”

齐延面无表情,直接掀出西临逆贼侵犯北渊的次数以及北渊因西临多次骚扰北渊而损失的财物的合辑,还有赫毕尔黑五年前献上的西临皇罪状,他将这些东西往地上一扔,冷道:“西临借逆贼之由多次侵扰我朝越州边境,如今更是明目张胆犯我凉州,五年前赫毕尔黑称西临太上皇是逆贼,今日赫毕尔黑也是逆贼,西临太上皇又重掌西临,这都是逆贼,本王还真不知贵国哪句话是真,哪个才是贼,太子殿下觉得,我们的陛下该把贵国风范给谁,给两个逆贼吗?”

“……”赫毕尔辉盯着地上散乱的折子哑口无言;别说了,他们连一个沈均都干不过,如何干得过齐延的犀利言辞,齐延要则不做,做则必成。

“西临派使者前来为朕贺寿,朕心领,赔罪大可不必;我朝对他国逆贼向来遵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之礼,这血债血偿,北渊势在必行。毕竟,朕不会将友好之礼奉于频频犯我国土的西临逆贼。”齐铭顺势示威,又对太子辉施恩,“远道而来皆是客,朕依旧邀请尔等于朕的万寿宴上一睹我北渊风采,就当是回馈使不辞千里、一路奔波向朕贺寿,使者莫要拒绝朕的好意才是。”

赫毕尔辉难以置信,皱眉而言:“难不成北渊陛下要掀起燎原战火,陷两朝百姓于水火之中?”大殿上又陷入一片寂静,好似就太子辉一人在表演,他皱着眉头再言,“为止两朝兵戈,我等愿献上双倍贡品。”

他或许忘了,北渊已经更换新帝,不再是齐珩掌权,齐珩的作风齐铭并不会延续;更何况,现如今的局势是,南月并未与北渊交战,北渊完全有踏平西临的能力与精力。

齐延在赌,赌西临太子辉见到南月皇亲临北渊之后,会怯弱,会不敢拿南月威胁北渊;他也在赌,赌西临太子辉得知沈均身份以后会认为北渊对待西临是友好的,毕竟沈均年轻,难免叫人瞧不起,西临还没能拿住沈均的把柄,沈均也没落人口实。

对此西临已与南月水火相对,在林雅告知太子辉,黑皇的人头不足以平息北渊怒火的时候已经晚了。

难不成太子辉准备向自己扬言要报仇雪恨的对象,也就是南月低头认错、寻求庇护吗?

他们才在凉州结下的梁子,从太子辉见到南月皇的那一刻起,太子辉便确定了南月的狼子野心,南月又怎会真心庇护西临?

而马匹,北渊不缺,狼皮虽稀少缺也不是北渊追崇的东西,如此廉价之物,如何满足一个泱泱大国的欲望?可西临只有这两样东西能拿得出手啊!

已是死局,那就只能卖可怜,卖衷心,一个一心为两朝百姓的人,任谁要诛杀都要遭世人唾骂的;太子辉以世间舆论为利剑,做最后的抵抗。

齐延轻吐气息,这叹息声也就齐铭能听见,他那是轻蔑的笑了,而在太子辉眼里,这笑还算柔和;齐延道:“念西临太子殿下有怀仁爱之心,北渊的确应给予西临机会,只是北渊受西临逆贼骚扰多年,既往不咎不甚可能。”

何寅站出来道:“陛下,为止兵戈,免两国百姓不遭战火之苦,彰显陛下仁德之心,不妨请西临太子再献上一颗逆贼人头,西临无逆贼,北渊与西临便无芥蒂。”

“这太子殿下弑弟已是手足相残,弑父岂不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这让他如何面对西临百姓?西临的君王如此冷血凶残,西临逆贼岂不是层出不穷?”世间的舆论有很多种,太子辉要卖可怜求世人怜悯,那齐延就堵了他的道,自己走;峰回话转,齐延又给出提议,“不妨这样,西临把这三四十年用非法手段在北渊索取的财物一次性归还,北渊对此事将既往不咎。”

三四十年的坑,也就是说,在太子辉还未出生时,西临皇就在利用北渊的内患不断骚扰北渊窃取财物。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西临砸锅卖铁也不可能凑齐,且不说西临的锅能不能卖出去。

赫毕尔辉面露难堪,西临国境如此,他作为君主又能如何?为了他自己的百姓,已经如此屈膝了。

国弱,就是要做好被欺辱的准备,虎狼可不会因为你弱,就放弃吃掉你。

齐铭略显笑意,打趣道:“皇兄,你这样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

西临每年购粮就要花一笔巨资,他们的国库往往都是赤字,他们亦不敢发动大规模战事夺得战利品。

齐延再提出一个建议:“要不这样,西临向北渊俯首称臣,成为北渊的附属国,这物资就算是北渊奉送给西临臣服之礼,往后北渊每年都给予西临以粮食、布匹,北渊将对待自己的州地一样对待北渊临国。”

赫毕尔辉寒目,道:“西临宁愿还债。”

齐延道:“我北渊也无外姓王,太子殿下不要着急回复,三个选择足够你思量一番了。”

一,与北渊一战到底,两朝交兵,西临覆灭;二,太子辉弑父,再献北渊一颗人头,受西临百姓唾骂,西临内乱再起;三,向北渊俯首称臣,以后北渊可以名正言顺庇护西临,还给予粮食、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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