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请陆师叔教我剑术

“大师兄，这是什么酒。”陈初抱着一坛堂前春问啃着鸡腿的裴舟。
  顾子岑将他三叔的乾坤袋拿了过来，里面的堂前春全都摆在了桌子上，陈初已经喝到第三坛了。
  裴舟嘴里还塞着一只鸡腿，含糊不清地回答：“堂前春啊，我先前不是让小顾带给你一坛了吗？”
  看到满脸疑惑的陈初，裴舟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埋头干饭的顾子岑，察觉到裴舟的目光，顾子岑抬头解释：“师父，我以为那是你给我喝的，就没有给陈师叔。”
  “我只比你大一点，你就别叫我师叔了吧。”陈初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叫师叔，虽然他在山上的辈分也挺大的，但是他都不怎么下玉尘峰，那些小辈们又上不得玉尘峰，所以他自然是碰不到那些比自己辈分小的弟子。以至于现在被顾子岑一口一个师叔地叫着他多少有些不习惯。
  裴舟听言哈哈大笑，他是真想不到陈初会在意这个，他原以为陆盏可能会说两句。没想到这两人一受伤性格都变了一些，平常最在乎这些规矩、称谓的陆盏什么话都没说，反倒是不应该在乎这些的小初说要换个称呼。
  “师父，这……”顾子岑向裴舟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有什么好问我的？随你们呗。”裴舟笑着说道。
  “那我不叫您师叔的话，应该怎么称呼您呢？”顾子岑问陈初。
  “你叫我陈初，小初都行。”
  “不不不，您辈分年龄都比我大，不能这样称呼您的。”
  “你可以不使用敬称的。”
  裴舟看不下去了，小初下山一个月都没到，怎么就变得这么墨迹了，“你俩能别这么墨迹了吗？再墨迹下去饭都吃不成了，实在不行你俩拜个把子算了，小初当大哥，你当二弟，咱们以后各论各的。”
  “陈初大哥？你看这样如何？”顾子岑试探着问。
  “我都行的，但是直接称呼我陈初或者小初可能比较好一些。”
  “那要不我叫你小初师叔？”顾子岑思量片刻。
  陈初还没有回答，裴舟率先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那就这样，咱们先喝酒。”
  ——
  “陆盏你不喝吗？”酒过三巡，裴舟已经有些醉意。
  陆盏没有理会醉酒的裴舟，一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一手拿着酒杯轻轻晃动，不知在想什么。
  “小初，我师傅他厉害吗？”顾子岑小声地问坐在身旁的陈初，明明陈初喝的比自己那个便宜师傅要多得多，可是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半分醉意，仿佛他喝的不是酒是白水一般。
  “嗯？你说大师兄啊，他是我们山上这一代的首席，虽然也是七境的修为，但是大师兄他领悟了域，可厉害了。同辈中就陆师兄能和他过两招。”陈初这已经是第五坛了，这堂前春够烈，得找小顾要一坛，带回去给长离师姐尝尝。
  “陆师兄？是陆师叔吗？”
  “对呀，陆师兄很厉害的，单论剑术的话不说我们这一代的弟子，就是宗门中的一些长老都比不上他的。”陈初打开了第六坛。
  顾子岑没想到那个差点入魔的白衣少年有着这等本事。昨日他三叔说陆盏走火入魔的时候他还以为陆盏境界不够，修为不行，连一个年纪比他小的少年都比不过。现在听了陈初的话，他才知晓这位白衣少年竟然是一位和裴舟一样的天才，甚至剑术造诣居然还在身为首席的裴舟之上。
  这种人，必须得结交！
  说实话，如果不是自己三叔要求自己过来，他是绝对不会来的，他那日看到了裴舟与自己三叔交手，虽然只有一招，但是一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能和一位化境宗师交手，未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他对家主之位是有想法，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家族不是铁板一块，也不是自己父亲一人说了算，他父亲那些所谓的兄弟，那些旁系，所有人都看着家主那个位置。因为小姨的事情，他们这一脉剩下的人不多了，现在全靠自己父亲撑着。
  他的修行天赋勉强算是个中上之资，但是他的经脉太过脆弱，经不起灵力的流动，就算是从小服用各种草药，用各种方法疗养，现在十五岁的他也不过堪堪踏入第三境，放在外面或许能算得上是天才，但在世代修仙的家族里面，只能算是个中等。他不敢让家族中的那些人知道他经脉脆弱，经不起灵力的流动，只能装作纨绔，不务正业，整日泡在青楼之中，所有人都认为他随随便便，不怎么修炼都能有三境的修为，但是这三境的修为，是他在没人的地方拼了命地修炼，承受着经脉近乎断裂的疼痛才得来的。
  父亲与阿姐都不让自己修炼，怕自己经脉受损，不仅不会指导他修炼，甚至都不让三叔教他什么，剑术剑法之类的别说碰，看都不让他看一眼。阿姐认为只要她足够强，就能保护身边的一切，父亲认为有阿姐在，肯定能帮助他坐稳家主的位置。
  他阿姐的天赋确实好，家中那些老人都认为阿姐未来必将踏入神霄之境，但就算他姐姐未来真的踏入神霄境界又如何？成了天下第一又如何？就算阿姐能压住家族中那些不服的声音，阿姐护不了自己一辈子呀，总是要嫁人的，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阿姐的一生啊。

  他不愿意成为自己阿姐的束缚，成为困着她的笼子，阿姐那样的人，应该去追寻更加广阔的天空，而不是将一生都耗费在他这个没用的弟弟身上。
  三叔对阿姐还有自己说去接小姨女儿回来是家族中长老的决定，但是他知道，他那天晚上都听到了，是他的父亲想要将小姨的女儿接回来，培养成他未来作为家主的力量，但是那个孩子才十岁啊，而且那是最疼自己的小姨的孩子，他怎么忍心让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去吃那些修炼的苦？去成为家族那些人手中的剑？
  所以当三叔告诉自己冲自己挥剑的人是这一代的空山首席之后，即便裴舟差点一剑要了自己的命，即便裴舟一剑削掉了自己视如珍宝的头发，他还是放下脸来接近他，他不想让阿姐未来太苦，他也想尽一份力，如果他的修行天赋不高，那么他就去给阿姐找一群能和她并肩的修士，家族的责任，不应该因为阿姐的修行天赋高就由她一个人承担，他是他们这一脉这代唯一的男子，他需要承担他自己的责任。
  他无法修炼到多高的境界，无法在剑道上有所建树，那他就练习剑术！他想和陆盏学剑术。如果他的剑术够强，就能弥补修为方面的不足。就算弥补不了，那么他就多结识一些天赋好的修士，留一份恩，未来自己有难之时能多出一位来帮助自己。
  虽然他在练剑这一方面也没有什么天赋，但他相信勤能补拙。
  就算陆盏实在不愿意教，那留下个印象，扯上点关系也是行的。
  剑修，得多结交一些。剑修最喜欢帮助别人了。扯上点关系你有难得话一般都会出手相助的。
  这是他三叔和他讲的。
  裴舟喝得趴在了桌子上，陆盏看出了顾子岑有话想对自己说就让陈初先将裴舟带回客房中。陈初走的时候还找顾子岑拿了一坛堂前春放入乾坤袋中。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陆盏淡淡地对顾子岑说道。
  顾子岑站起身来，恭敬道：“陆师叔，您能不能教我剑术？”
  “你不是拜了裴舟做师傅吗？你想学的他都能教。”陆盏想了想，“他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答应了你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到的。”
  “小初说您的剑术造诣很高，我想和您学剑术。”顾子岑再次请求。
  “我的剑术不适合你，我的道也不适合你，裴舟，很适合做你的师傅。”
  “陆师叔，我想您也能看出来我在修行方面的天赋并没有多高，我这辈子撑死也就能到个九境，要是运气好点没准也可以试一下冲击化境，但是化境的修为对我来说远远不够，所以我想和您学剑术。”顾子岑恳求。
  陆盏放下手中的酒杯，“我所修习的剑术，不适合你，裴舟剑术与剑道方面的造诣皆为上乘，他的能力足够教你了。”
  “陆师叔！请您教我剑术！”顾子岑跪在地上，语气诚恳。
  陆盏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摇摇头。
  “陆师叔，你要怎样才肯传授我剑术？”
  陆盏缓缓朝楼上走去，“我的道不适合你，还有，以后莫要唤我师叔，你只是裴舟认下的弟子。”
  陆盏在要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回头盯着顾子岑警告道，“裴舟那家伙虽然比较喜欢管闲事，脑子也不太好使，你想利用他作为你去争夺家主之位的工具我也管不着，但是你记住一点，在你利用他之前先想想他的身份是不是你一个区区顾家所谓的嫡系能配得上的。”
  顾子岑坐在原地想了想，唉，这个大腿没抱上，改天去小初师叔那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扯上一些关系。
  小初师叔看上去比这个凶巴巴的家伙好说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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