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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华人多,  华人粉丝也不少,封凛看了眼手机,大马方面的接机负责人就快到了,  对方说的是中文。

        行李处人多口杂,  封凛用京腔悄悄问:“你们有没注意到,  那两人心情怎么样?我怎么感觉有点儿拧巴。”

        丁爽闻言一愣,回想飞行这一路,  容哥和顾哥相处并不多,  不由表情严肃起来。

        记得以前,两人还没相好时,顾哥经常飞洲际,  容修也送过机。大多时候,他们在贵宾休息室里窃窃私语,  肩并肩、头挨头,  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  就算容修不怎么说话,也会专注地看着对方,  两人全程目光交流,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也会把姑娘们电得嗷嗷尖叫。

        在所有cp粉眼里,  目光交流=原地苟合。

        自家艺人状态不好,  不主动,  不热情,  是因为太累了吗?

        身体过度疲乏,不论是工作,还是社交,都会导致兴致缺缺。

        一行人拖着行李,  往临时休息室走,他们的脑袋里在想,该怎么交代“连轴转”的通告。

        离休息室还有五六米远,他们看见,玻璃门内,劲臣不知道说了什么,容修仰靠沙发闭目养神,并没有睁眼和对方互动。

        顾劲臣也没露出什么表情,一句话过后,他没再发声,只是目光专注而深邃地凝视容修的侧脸。

        两人之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沉默的、拉锯般的力,不远不近,进进退退,形成一个同极的磁场旋涡,表面风平浪静,实则一触即发,旋着安静而又澎湃的暗涌,充斥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这磁场,谁敢插一脚进去瞎搅合,准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不过,反过来想,这样也挺好。

        身在国外,就保持这个尺度。两个英俊的男人,之间有点距离,给人留下端正的印象,还有遐想的空间,这对吸引“女友粉”来说很重要。

        封凛这么安慰自己,走到休息室门口,对曲龙道:“再休息一会,解个手,修整一下,接机方半路耽搁了,二十分钟才能到。”

        就在这时,隔着玻璃门,仰靠在沙发上的容修突然动了。

        容修抬起手,往劲臣的脖颈处伸了过去。

        动作不大,上身没倾斜,只是伸长了胳膊,容修的指尖凑近了顾劲臣的喉结。

        他甚至没睁眼,却精准地捻住了那颗扣,将身边人的衬衫衣领紧了紧,把那抹白皙遮了个严严实实。

        热带地区,遍地大背心大短裤,相比起来,顾影帝穿的有点热。他穿着小立领浅色衬衫,有点复古调调,有点引人注目。而外人不知道的是,影帝的所有银质领撑上,后颈处都刻着一个花体字——r。

        容修闭着眼,动作随意,却十分迅速,手指灵活,他整理一下劲臣的衣领,随即便收回了手。

        就在收回手那一瞬,指尖有意无意地扫过了劲臣的喉结。

        “不听话。”他说。

        那嗓音深沉慵懒,很轻,飘到劲臣耳里,只有三个字,分明是在责备,却透了丝轻飘飘的暧-昧,让人心尖儿都是一颤。

        脖子感到一丝凉,一股电流从脖颈窜到头顶。

        劲臣浑身僵住,随后垂着眸子,勾了下唇角,“知道错了。”

        容修:“……”

        “出汗了。”劲臣嗓子发涩,声音里拖着长长的尾音。

        容修:“坚持坚持,回酒店再说。”

        劲臣一愣:“酒店?”

        容修没再应,这才睁开眼睛,微微抬头,眼光掠过劲臣的脖子,看向走向门口的一行人。

        劲臣顺着容修的视线,回过头,见曲龙他们取行李回来了。

        封凛脚步停顿在门前:“……”

        刚才两人在干嘛?没听见两人说什么,但看见他们的一举一动了。

        确实只是一举一动,一举手、一动作,可这就足以让人眼瞎了啊!不看还好,一观测就露出马脚,这是量子纠缠吗,怎么看都是不正派的关系,明晃晃的一对基佬啊!

        难不成是自己“先入为主”在作祟?

        显然,花朵也看到了两人细节,暗戳戳给丁爽使眼色。她就知道,顾哥和容哥的感情那么好,绝不会出问题的!

        封凛一阵心累,推开门,故作轻松道:“大家休整一下,接机人就快到了,我们先去车上。容修,等会儿,公司有些安排,我要和你们说一下……”

        “乏了,先别说,”容修打断他,“我要休息两天,有话托梦讲。”

        封凛脑仁儿疼:“……”

        容修伸展身体,站起身,垂眼看劲臣,“我去洗个脸,你别去了,冷气凉,你出汗,容易吹感冒。”

        劲臣点头,又唤住他,“小宠那儿……”

        容修抬步,往卫生间走,“你做主。”

        “好,”劲臣应,“那我直接发红包了,自家人,就不客气了。”

        “随你。”容修说。

        劲臣望向容修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劲臣也没收回视线,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喉结。

        劲臣早就注意到,容修下飞机之后,没有再翻看手机。

        容修会不会是去卫生间看手机了?这都不重要了,不管对方是谁,到底用什么手段、什么话题勾住了容修的注意力,刚才那一幕,都足以让劲臣放下心来。

        飞行一路上,两人分开坐的,没有交流,下机后,来到临时休息室时,劲臣解开了衣领。印象里,两人始终没有交谈,连对视也没有,容修并没有留意他。而现在看来,容修一直在关注他。

        和主人维持爱情的新鲜度、保持心跳的刺激感,对sub来说可能会很难。容修不是浪漫的人,不会花言巧语,也不会经营讨好,对恋人不会,对别人更不会。

        不过,他刚才的那句……

        ——回酒店再说。

        单独在一起时,就要遵守“规则”,一起睡时不能穿衣服,到时候就凉快了,容修暗示的是这个?

        劲臣:“……”

        这是热上头了啊,他还没确定,大马之行,两人会不会住在同一间客房,这种事怎么对公司要求?

        莫名臊得慌,劲臣耳朵发热,寻思着容修传达的意思。

        “刚才你们说什么,”封凛坐过来,压低声音问劲臣,“小崽子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都挺好,”劲臣回答,“是生日,国内今天,小宠过生日。”

        “这是好事啊,他怎么黑着个脸?”封凛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心情不好?”

        “原计划录完‘求生’就回国,不耽误给兄弟过生日,”劲臣解释道,“结果到了这,一盆冷水浇下来,他正郁闷着——冰灰上周回老家了,小白还在太平洋,小宠一天天大了,我们都不在家,不能一起庆生,总归有些遗憾。”

        别看那人不温不火,日常排练时,心肠狠,嘴又坏,手还黑,把兄弟虐出泪花才会露出笑容,而事实上,身为大家长,容修心里其实很在乎那些的吧。

        容修不爱聊心事,有些话只能由劲臣“读心术”透露,封凛心领神会,缓缓点了点头,又禁不住怔了怔,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瞅着顾劲臣。

        上星期,冰灰的母亲过生日,这两人在荒岛录节目就操心这件事,还特意打长途,给冰灰放了一个假,嘱咐他“儿的生日、娘的苦日”,一定要回南方老家一趟。

        现在,小宠过生日,两人又操心小崽子怎么过?

        都是成年人了好吗,什么“小宠一天天长大了”,这是什么语气,听上去好像你们有多老,你们是小崽子年迈的爹娘吗?

        爹娘?

        这俩字一冒出来,封凛的后脊梁一抖,这个念头以前还没有过——话说回来,两人要是来真的,将来怎么办,年纪轻轻的,还没有想过“养儿防老”的大事吧?

        封凛摇了摇头,容修情绪不佳,他无计可施,更何况,接下来他还有第二盆冷水要浇。

        “会不会有粉丝来接机?”丁爽盯着手机上的最新动态,“粉丝查出了咱们的登机时间,发布到广场了,连航班都扒出来了,后援会还没来得及处理。”

        “走vip,不会有记者,”封凛扬了扬下巴,“这是皇室活动,直接关系到两国外交,你们知道负责接机的是谁?”

        提起“皇室贵宾”,这位金牌大经纪人才猛然从沮丧中回过神来。

        是了,皇室舞会要参加,大直播也要参加,任何机会都不会放过。至于艺人发火什么的,大不了秋后算账,等将来功成名就了,容修会感激自己的。

        封凛心中充满了镀了金的成就感,他挺起了腰板,大有一种慷慨就义之感。

        直到快到京城站,冰灰的脑子里还是父亲送行的影像,动车上有乘客收拾行李,他耳边还是幻听般地,听见爸爸的那句叮嘱。

        南方小镇湿热,聂冰灰离开家时,是父亲送上动车的。

        爸爸拎着大包小裹的土特产,冰灰托着行李箱,两个男人站在月台上,想和对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不是冰灰第一次离家,每次回老家离开,爸爸都会送他上火车。

        像往常一样,车站有很多年轻人,大多有父母接送。时隔多年,冰灰成为了出道明星,爸爸依然来送,他穿着皮筋松垮的长裤,大拖鞋,脸晒得黝黑,站在月台上一个卖零食的摊位,问冰灰:“要不要买点零食和卤味?包里还有丝娃娃,记得路上吃。”

        冰灰戴着口罩,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在动车上不好吃味道大的东西,丝娃娃还要包鱼腥草。”

        爸爸就没再搭话了,冰灰也没有再说。

        直到动车终于开来时,爸爸才把行李箱和大袋子交给冰灰,然后手伸进裤子口袋,摸了一会,掏出五百元钱,塞进冰灰的手里。

        “拿上吧,路上买吃的,省着一点用。”

        已经是明星了,出了专辑,上了电视,爸爸还是那个爸爸。

        当年考到京城,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他学音乐了,冰灰想起,爸爸送他去大学报道的那年。衣服和零食,盆子和香皂,这些都是需要钱的。爸爸在男生宿舍里帮忙收拾行李,临走时,也是这样塞给自己五百元,他说,省着点花,没有钱了,给我打电话。

        在京城这么多年,起初听爸爸的话,经常往家里打电话,后来就越来越少联系了。从每个季度回家一次,变成了一年回一次、两年回一次。因为最不想听到的,就是爸爸问的那句“钱还够用吗”。

        可偏偏在那些年月里,围绕着自己打转的,就是“没有钱了”。

        京城的生活很辛苦,刚毕业时找不到工作,记得那年冬天,打工的公司面试上了,说要他交抵押金。大雪里,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犹豫了很久才说出那句“没有钱了”、“工作说要交押金”,爸爸只在电话里问了一声“急着要吗”,就连忙出门给他打款。

        小县城没有招商行,爸爸骑着电瓶车,去市里给他打了三千元,问他这些够不够。他说够了,工作满一个月押金就退还了。

        真的非常谢谢您。

        这句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后来,面试的那家公司跑了,收了他的押金,却没有通知他去上班,再找上门时,公司里空荡荡。当时,冰灰失魂落魄,去公安局报了警,但一时半会调查不出什么。从公安大院出来,京城的冬天透心地冷,他穿着单薄的运动服,往租的地下室走,地面是压得夯实的积雪和冰,一不小心就会滑倒,不记得当时有没有哭,他蹲在路边,冷得手脚冰凉,他不记得自己哭了没,那是爸爸给他应急的三千元啊!

        为什么会被骗呢?你忘了爸爸说要省着点用么?不知道那是爸爸干累活挣的钱么?为什么一定要给爸爸打电话啊?骗人的家伙们,你们这样一定会被抓起来的,那是我爸爸给我找工作的三千元啊!

        应该是哭了的,纯爷们冰灰始终记得,自己当时想着,还能在京城坚持多久,还要多久才能让爸爸放下心来。

        其实,从来没真正受饿过,因为每次真的“没有钱了”,远在南方的爸妈都会塞过来几百元,说出那句:“省着点花。”

        可他们从没真正计较过,孩子是不是真的省着花了。

        还要多久,才能让爸爸妈妈跟着自己享福。

        不知道这次回来,算不算衣锦还乡。

        ——“冰灰回来啦!老聂家的冰灰回来啦!大明星回来啦!”

        ——“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哟,你家生了个好儿子。”

        ——“冰灰出息啦!干杯!”

        ——“干杯!冰灰要经常回家看看呀!”

        冰灰这次回老家,是因为聂妈妈过生日,他为母亲在弄堂里办了一次盛大的流水席,街坊邻居全都到场了。

        而且,冰灰还给父母带了些钱,是容修让张南打给他的,二十万,足够小县城三五年的日常花销了。

        聂妈妈正在家忙农活儿,起初很惊讶,不过年不过节的,儿子怎么会突然回来?更没想到,冰灰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冰灰说,钱是我们队长给的,给你们日常花销的,家里的房子要修缮,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来年会有更多的。

        “买什么哟,省着点花,帮你攒着,将来给你娶媳妇用。”

        上了火车,人群拥挤,爸爸在窗外仰头往车内看,冲他挥了挥手道别,父子二人没再多说别的。没多久,动车启程,越来越远,在模糊的眼前,沿路的风景怎么也看不清楚,冰灰只知道,自己的手里出了汗,汗湿的手心里,还是那一叠整整齐齐的五百元钱。

        还要多久,才能把这一年年的五百元、一千元、两千元还给他们。

        这会儿,动车广播说,到了京城站。

        冰灰的脑子里还是父亲的那句:省着点花,没有钱了打电话,和乐队的朋友好好相处。

        京城火车站。

        从出站台出来,进到地下通道,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拖着行李箱,提着大包小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聂冰灰低头快步前行,没有让人认出他。

        远远地,人群角落里,听见不大的声音:“老四。”

        冰灰脚步一顿,抬头往靠墙那边望。

        僻静处,站着一高一低两个人,打扮低调,冰灰一眼就认出是自家兄弟,沈起幻和向小宠,都戴着口罩全副武装。

        “你们怎么来了?”冰灰笑了开,激动地快步上前,“不是说好了吗,我自己回家就行,不用来接……”

        “让你坐飞机你又不坐,火车站外面很难打到车,”小宠接过冰灰提着的特产大包,“你赶回来给我过生日,我肯定要来接你的。”

        “老家没机场,火车方便点。”冰灰说。

        “家里只有我们三个,当然要一起行动,”沈起幻环视四周人群,压低声音,“一会有公事,等办完事,我请你们吃顿好的,一个接风洗尘,一个庆祝生日,一举两得。”

        “哎!谢谢三哥!”

        接到了兄弟,出了火车站,沈起幻带着两人往停车位走去。

        沈起幻开的容修的奔驰大g,三人坐上了车,俩崽子坐在后座。

        冰灰问:“一会去哪,办什么公事?”

        “上次小宠参加的‘猜猜猜’室内综艺,不是认识了一个演员么,拍戏的,叫李飞昂”沈起幻说,“李飞昂向导演推荐了dk,说他认识我们家崽崽。二三线导演,没什么门路,通过李飞昂联系到了小宠,电话里挺激动的,拜托dk帮他们写一首主题曲。”

        “要dk的歌?”冰灰诧异,“他可真敢要啊,咱们的歌都是大哥作曲的!”

        他们知道老大的一首歌现在是什么价位吗?

        这不是找门路、托关系、花点钱就能买到的,还得有时间才行。

        崽崽有点无奈:“李飞昂加了我的微信,没想到,他们导演想要主题曲……所以说,我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说,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好交给幻叔处理了。”

        “李飞昂,出道两年,家里是经商的,富二代演员,绯闻挺多,”沈起幻用念财务报表的语气道,“当初带资进组,拍了一部青春校园偶像剧,戏中有一点兄弟情的意味儿,和另一个男演员组了cp,炒作过一段时间,现在属于黑红,不温不火。”

        “他那个cp我认识,是我艺校的同学,司彬啊——司彬现在挺红的,前阵子我还见过他,”向小宠沉默了下,小声说,“上次同学聚会,我听说,cp是真的,李飞昂追他……”

        车往电视台某片场开去,幻幻在十字路口停下,回头瞟了崽崽一眼,“你还挺八卦,哪有那么多真的。”

        “不是我八卦,我同学说的,”崽崽瘪了瘪嘴,“司彬读书时就很受欢迎,家里条件一般,可是生活质量可高了,人也挺好的,追他的人特别多。同学们都认为,咱们艺校这一届,只有两个人红的几率最大,一个是司彬,他气质最好,长得也好,早晚会飞黄腾达的。”

        冰灰一听就不太乐意:“长的多好看啊?你说的那个司彬,我也见过照片,还没有老大的一半好看,也比不上顾大哥的一半。”

        “一半?一半怎么看?上边一半,还是下边一半?左边一半,还是右边一半?”沈起幻忍不住调侃,脚踩油门,车直奔郊区片场,问崽崽:

        “另一个是谁,现在红了吗,飞黄腾达了?”

        “呃,”崽崽低了低头,小小声,“另一个,就是我。”

        沈起幻挑眉:“哦?你同学的眼光很不错。”

        崽崽难为情:“我哪有,不如司彬飞黄腾达,他认识很多人。”

        沈起幻笑了一下,久久没回话,看似在专心开车。

        过了好一会,沈起幻才道:“查查老版的新华字典,‘飞黄腾达’注明了是贬义词,以后别乱用,不如别人也罢。”

        崽崽:“?”

        也不知幻叔又打什么哑谜。

        说完,沈起幻就转移了话题:“这个时间,老大和臣臣应该到大马了吧?”

        冰灰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了,大哥说到了就会打电话,二哥在太平洋登机也会打的,再不济也会在群里说一声,报个平安,祝崽崽生日快乐。”

        沈起幻叹了口气,家里兄弟们都不在,十分冷清,由他负责带两个娃,这个责任相当重大,一定要喂饱了才行。

        至于李飞昂,先去会会他,引荐导演约歌的事,自己管财政的做不了主,这得和容修、封凛、恒影三方面一起商量才行。

        正如封凛所说,这次皇室舞会关系两国外交,大马方面来接机的人物也不容小觑。

        是王妃的亲弟弟,和王妃一样,阿根廷人。

        也就是国舅爷啊。

        在太平洋基地时,封凛和这位国舅爷单线联系了两次,好不容易才消化了“王妃是阿根廷裔”这件事。

        电话里,年轻的国舅爷语气开朗,两人用英文沟通很顺利,对方久居华人众多的马来西亚,还会说一点儿中文,两人建立了良好的友谊。

        接机的排场庞大,皇室成员亲自接机,给足了中方面子。

        车辆没有牌照,只有一个盾牌的标志,在大马传统里,这就是皇室的车队。

        “这位是santiago(圣地亚哥)先生,王妃的兄弟,”封凛与圣地亚哥握手,先介绍了这位身份特殊的大马某州的皇室成员,然后为对方介绍来自华夏的两位明星。

        “容修先生,顾劲臣先生,”圣地亚哥的中文有些拗口,却还是十分尊重地将两人全名说出来,“你们可以叫我gogo,我的姐姐很喜欢你们。”

        “深感荣幸。”容修不冷不热,不管对方说的是不是场面话。

        主要是大马皇室一个男人可以娶四个老婆,这件事容修暂时还没接受,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不过,容修向来如此,不热情,不讨好,事不关己,他不发表意见,他这时只想着,只要负责完成“参加舞会”的任务就算大功告成。

        距离舞会还有不到五天,正是信息交流的好机会。车内没有旁人,容修不主动,劲臣和封凛的交际能力却很强,他们与圣地亚哥聊得很投缘。

        对方透露了这次皇室舞会邀请二位华人明星的主要原因——

        总而言之一句话,王妃女士迷上了容顾二人,她是听着那首《chase》怀上孩子的。

        容修:“?”

        那是什么意思?临幸就临幸,造人就造人,为什么要听我的《c》?

        容修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劲臣也感到意外:“您能详细说说么?”

        “容先生和顾先生合作的那首音乐,是我姐姐最爱的曲子,她是通过《chase》认识你们的,现在她爱上了摇滚,也喜欢看中国的电影。”圣地亚哥用中文别扭地说,“她结婚十年,没有怀过孕,她说,是真主让她听到了你们的音乐。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她看见了一道光,追啊,追啊,没过多久,就检查出怀孕。这是多么的神圣啊,现在她生下了小皇子。”

        封凛强忍着笑,给容修使眼色。

        容修面无表情:“怀孕成功有诸多因素,身体调养,还有环境……”

        总而言之,肚子里带上崽子,给我没关系。

        “恭喜王妃,我们迫不及待想看一看小皇子,他一定很漂亮。”容修话还没说完,劲臣大胆地打断了他,抬手放在他膝上轻轻安抚,“容修的音乐,在国内也非常受女性欢迎,他的几首钢琴曲和吉他曲很好听,被很多孕妈选择作为胎教音乐,一些浪漫的约会场合也会选用他的曲子。”

        言而总之,国内粉丝说了,听容修唱歌,肚子耳朵都能怀孕。

        容修:“……”

        非常好,见识了自家大影帝的交际能力,还有推销能力,满嘴跑火车,脸不红心不跳。

        不过,事实的确如此,那首《追逐》挺受欢迎,毕竟国内原创纯音乐的年轻歌手寥寥无几。当时,容修创作那首曲子时,只取名为《c》,由他和劲臣合作——容修弹奏电箱琴,劲臣吹奏长笛,没想到,竟然漂洋过海成为了神圣助孕(床头助兴)音乐。

        对了,白翼当时还调侃,歌名《c》是“操”的意思。

        坏就坏在白老二的那张破嘴。

        一路上聊了很多,一行人很快和开朗的圣地亚哥熟稔了。由于是西方人,并不像大马本地人那么讲究当地礼仪,大家交谈得十分热络。

        皇家车队惹人注目,出于礼貌和方便,圣地亚哥并没有亲自送他们去五星级大饭店。

        透露完信息,圣地亚哥只留下一辆头车,在快到圣罗娜酒店的半路,车队就先行离开了。

        “阿根廷,众所周知,就是探戈啊,”封凛低喃,“我听圣地亚哥的意思,王妃很期待你们的到来,希望把皇家舞会的开场舞,交给你和劲臣……”

        “免谈。”容修说。

        劲臣也不太淡定:“……”

        猝不及防。

        让他们两个大男人跳开场舞,而且王妃家乡的国宝,探戈?

        一点准备也没有,他和容修?

        这……这这这……太草率了。

        可以和主人一起跳舞?

        他还没和容修一起跳过舞。

        劲臣呼吸不畅,没反应过来。

        容修却丝毫不动容,直接拒绝了,这在封凛的意料之中。

        “容修,你要知道,这是莫大的荣誉,”封凛严肃道,“在贵族的舞会上,通常开场舞由宴会的主人来跳。上宾、主宾,十分重要的人,才能担任这个……”

        “是对方的要求?还是国家的命令?”容修问,“我必须那么做?”

        封凛莫名紧张,摇头道:“不是的,不是要求,也不是命令,这是传统和礼仪,也是为对方送上的礼物和祝福,对方首先表达了善意、尊重和友好,我们应当有所回馈,探戈是远嫁的王妃家乡的国宝之舞,这是有特殊意义的。而且,圣地亚哥说,其他国家的明星,以及大马本土的明星,也会为舞会送上庆祝节目,比如一位亚洲知名歌手,还会在舞会上唱歌。”

        “我只服从国家命令,也就是说,我有选择权,”容修勾唇,却没什么笑意,“传统,在国际公众场合高调行事、喧宾夺主,这不符合我们国家的传统,我认为这不合适。礼仪,身为来自含蓄中国的皇室贵宾,我用中国式委婉的谦辞‘不敢不敢’、‘哪里哪里’正式婉拒了,我会亲手回复rsvp,以便于主人家另外安排节目。”

        说完,容修仰靠座椅背,闭目养神了。

        封凛:“……”

        见鬼的不敢不敢、哪里哪里,你在开国际玩笑吗?

        盾牌黑车一路畅行,开到圣罗娜大饭店。

        大门口的泊车门童认出皇室车辆,不敢近前,只给司机打出手势,让其开入花园院内。

        汽车直奔贵宾停车场而去。

        “据我所知,你和劲臣都会探戈。”封凛再接再厉。

        容修没应声。

        探戈的基本舞步,两人确实会,出身上流社会家族,社交礼仪方面的技能和知识,在成年之前就要接受系统教育。

        封凛还想继续说服容修,容修一路上连个正脸也不给,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封凛只好一直给劲臣递眼色,直到车停下来,容修也没有出声。

        停车场里,劲臣看向容修的侧脸,刚要说些什么,容修眯了眯眼,微微垂着眼睑,眼隙中露出一道凉凉的光。

        劲臣避开视线,容修突然抬手,捏住了劲臣的下唇。

        劲臣懵了:“……”

        指尖轻轻捻着他嘴唇,容修问:“你想对我说什么,说服我?”

        劲臣脸热,嘴唇热,“……不,先生。”

        容修松开手,问封凛,“你呢?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这边,确实还有一件事,是公事,”封凛顿了顿,事不宜迟,要杀要剐一起来吧,他看向劲臣,试探地问,“曲龙刚跟你说了吧?直播的事。”

        容修坐直身子:“什么直播?我的直播任务?这个月来得及。”

        劲臣垂了垂眼,看向微信消息,曲龙刚发过来的,关于网红大直播的通告,今晚集合录花絮,明天正式开直播,没有任何休息时间。

        容修在岛上体力透支,急需休息补觉,不让容大猫睡觉的后果……

        劲臣心底一沉,笑道:“封哥,你和容哥先说,我去给小宠打个电话,发个红包,顺便给家里报个平安。”

        封凛嘴角抽抽:“……”

        好啊,大影帝,好狡猾,有事儿大家一起担着,我一个人怎么面对大魔王?

        劲臣二话不说,抛下封凛下了车,给向小宠发了一个转账,说了两句生日祝福语。

        崽崽几乎秒回,劲臣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皇家轿车,隔音效果很好,听不见封凛和容修的交谈,他没敢回车里,索性又给向小宠拨了一通电话。

        “顾叔,你怎么给我打钱了啊?”崽崽既激动,又不好意思,“我手里的零花钱还有很多。”

        “是你容叔给你的,我们不在家,你自己买礼物吧,”劲臣望着车窗方向,对话筒道,“记得让你幻叔带你吃顿好的,好好敲他一顿。”

        于是崽崽就笑不停,说了句“幻叔在开车”,就放了手机免提。

        京城去往电视台片场的路上,三人和远在大马的劲臣聊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皇家轿车的车窗放下,劲臣抬眼望去,撞见容修看过来的目光。劲臣没挂电话,转身往车边走去。

        回到车上,车内一片安静,容修脸色不好,显然封凛已经对他说了“网红大直播”的紧急活动。

        劲臣不动声色,将手机递给容修,“小宠他们,你打个招呼?”

        容修接过电话,对话筒淡淡“嗯”了一声,“你们在车上?生日红包收到了?”

        “收到了,谢谢顾叔,谢谢容叔。”崽崽乖乖道。

        “手里零花钱还够么?”容修问。

        问崽崽有没有零花钱,一来是因为老梁,容修生怕委屈了孩子,京城开销大,怕他手头紧,到时候亏着自己。二来,一个求生综艺,把乐队这半年的积蓄挖个底掉,大投资想见回报,还要等上一阵子。

        给家里兄弟们的零花钱,都是容修自己掏腰包的,乐队账面的钱他从来不动。

        “我的零花钱够了的,真的够了……”

        崽崽和容修聊了一会,又犹豫良久,不知道该不该说。

        “少来这套,有事就说,怎么越来越不像男子汉。”容修冷着脸,“快说。”

        崽崽打个哆嗦,道:“其实,我有挺多同学,家里条件和我差不多,但是他们的生活质量比我高很多……”

        容修挑眉:“你不满意现在的生活?”

        这孩子长大了,零花钱不够花?

        “不是的!容叔,我是想说,其实他们都没有我工作多,但是,他们认识很多大老板,有的拿赞助,有的谈恋爱……上次我和同学聚会,他们就对我说,其实,司彬也是因为认识了很多人,才改善了之前没有资源的情况,那些大老板喜欢给他买单——我们班上有几个同学也一样,他们还嘲笑我,说我长得好看,可惜了这张脸。还说,他们要是有我这张脸,还会打架子鼓,肯定能吸引到愿意买单的人,有很多人愿意大把花钱捧明星,就像那些主播,年薪几百万。我想,乐队里我最年轻,多赚点钱,那样一来,乐队就宽裕了,容叔的压力就不会这么大了……”

        崽崽小声说着。

        容修的身姿越坐越直,没有打断他。

        劲臣在一旁听,心道一声“不好”。

        封凛也是眉头越皱越紧,回头望了望容修的表情,这是要掀翻房顶的节奏啊。

        劲臣深吸一口气,寻思着是不是要夺过手机,生怕容修会大发雷霆。

        然而,就在劲臣以为容修会发火时,容修淡淡开口了。

        容修语调深沉:“从下个月起,乐队成员每个月都会得到收入的10,同时,我还会以‘叔叔’的私人名义给你零花钱。但是,你要记住,任何时候,不管和谁出去约会、吃饭、游玩,不管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你都要用自己的钱买单——不管你多大了,是不是还年轻,长得好不好看,天上永远都不会掉馅饼,只有花自己的辛苦赚来的钱,才能真正过上有质量的生活——”

        崽崽哽住呼吸,“……”

        “你们都听着,如果将来,你们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我每个月会再给你们增加一笔零花钱,如果不够花销的话,我会向恒影申请提前分红,作为你们的恋爱经费——你们要记得,和女孩子约会时,不要让女孩子买单;和男孩子约会时,也别忘了今天他请客,明天你要请回来;别人送了礼物,你要礼尚往来。永远记住,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讨好得来的不是你的,用作品和成就说话——不亏不欠,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顶天立地,才会被人高看一眼。女孩子也更喜欢这样的男人。”

        车内,崽崽和冰灰都沉默下来。

        沈起幻微笑的脸庞渐渐严肃,他停了车,他们已经到了电视台片场。

        封凛松了一口气,侧过头,余光看向容修平静的脸,他无数次对这个男人另眼相看。都说母爱如水,父爱如山,容修一番话,还真是父亲一般如山的爱啊。

        容修很少说这些,更多的时候,他会把“爱”放在心里,对家人,对兄弟,对爱人。“大家长”并不只是一个头衔,兄弟们从老大身上,总能学到很多好品质。

        学会了坚强,学会了毅力,更学会了责任,还有态度和担当。

        “刚才你说的,那个司彬是干什么的?”容修打断众人思绪,“怎么突然提起他,那是谁?”

        崽崽呆了呆:“哎?和幻叔聊到了他,我的艺校同学。”

        劲臣回忆了下,在旁边提醒:“华放娱乐的,拍过戏,唱过歌,做过直播,算是网红圈里比较有演技的。”

        “唱过歌?”容修说,“我听过么?”

        “没有吧,属于网红圈,你不熟悉,”沈起幻笑道,“以前上过热搜,被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演员拉着炒cp,刚开始两人很受欢迎,后来不知道怎的,那个富二代演员被粉丝骂得很惨,已经被黑得只能去拍室内搞笑情景剧了。”

        容修没再说什么,娱乐圈的八卦他不感兴趣。

        沈起幻:“我们现在正要去会会那个‘不学无术富二代’,去谈我之前和你说的主题曲的事。”

        容修失笑:“这么巧?我这边要见很多网红。”

        沈起幻无奈:“就是这么巧。”

        挂断电话之后,封凛就给二人简单介绍了司彬,还有那个和他一起出道的李飞昂。

        司彬和李飞昂一个公司,一起拍戏,之后又炒cp。网友爆料:他们一个家境一般、勤奋努力,一个富二代、不学无术,结果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励志故事,努力的红了,纨绔的黑了,个人发展天差地别。

        巧的是,这次司彬也来了大马,目前是男主播人气前三,参加奇艺盛典的预热玩播。

        而不学无术的李飞昂,还在京郊小片场拍烂片。

        不过,这两人和自家艺人没什么关系,没必要过多关注。

        封凛也没多想,看了眼时间:“容修,直播的事,你准备起来吧。”

        容修知道,拒绝只能拒绝一次,拒绝了皇室开场舞,别的就不好推辞了,这正是封凛的策略,也是谈判的无赖方法。

        直播综艺,无外乎就是玩玩游戏,索性强忍不悦,没再和封凛讨价还价。

        过了一会,丁爽和花朵他们的车也到了。

        容修打开车门,赌气似的,长腿迈开,大步往圣罗娜大饭店走去。

        直播上镜可以,探戈是不可能探戈的。

        在容修看来,两个人跳舞,是非常私人的、私密的事情。

        容修面不改色,心中主意已定。

        大庭广众,绝不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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