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霍格沃兹的大厅变得很明亮。

        璀璨辉煌，头顶的天空幕布是灿烂阳光。

        我现在就站在大厅里。

        我看到了，是秋和迪戈里，他们正在大厅中央跳舞，虽然有些奇怪连教授们都不制止他们，但热闹甜蜜的气氛让我忽略一切。

        很快那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的音乐声停止了，迪戈里学长拉着秋的手，笑容满面的对我们宣布将要结婚的事。

        礼堂里爆发出欢呼声，毕竟秋如此光彩照人，而迪戈里学长确实英俊不凡。

        他们看起来那么相配，我真为他们高兴。

        我跟卢娜说：“看！我就知道他们会结婚。”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是我没功夫细想。

        因为下一瞬间婚礼就开始举行了。学校大厅突然变成露天的公园，周围的同学穿着漂亮礼服来来往往，我看见赫敏跟我招手，在她边上是罗恩和哈利。

        我想过去，两个红头发高个子的韦斯莱突然挤过来。

        双胞胎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笑容。

        我抢在他们之前开口：“劳驾，我并不想猜谁是谁的游戏。”

        其中一个立刻哈哈笑起来：“别这样，我敢打赌这次很容易。”他朝我挤眉弄眼，一手撩起半边头发：“快看，我少了只耳朵。”

        我愣了一下，又看向另一个。

        另一个红头发同样得意洋洋对着我笑，然后打了个响指，在我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像是融化的冰淇淋。

        这个场景好奇怪，为什么大家都没反应？

        “那是幻身咒么？”我问。

        “可能是？”

        “那为什么和我用起来的不同？”

        剩下一只耳朵的韦斯莱戳了我一下：“嘿，珀尔塞，你在想什么？”

        他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我，他是乔治，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他失去了一只耳朵。那么我为什么会知道乔治失去了一只耳朵？

        我觉得自己好像要记起来什么东西，可是下意识又很抗拒，因为感觉那东西很坏。

        我拉住他问：“乔治，弗雷德去哪里了？”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估计那地方挺远的，我猜他要去计划我们的分店，你知道，在这一点上他看得总是比我更远。”

        乔治耸起肩膀把头发重新放下来：“行啦好姑娘，别哭丧着脸，你不喜欢我的新造型么？我觉得很酷。”

        说完，他拍拍我的肩膀，做了个鬼脸，然后飞快的从我身边走开了。

        “你为什么表情这么严肃，珀尔？”赫敏走过来拉住我的手，不赞同的瞧着我的脸：“今天很难得，你应该高兴起来。”

        “可是我感觉有些不好。”谨慎的观察了下周围，我小声说：“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什么地方不对劲？”罗恩凑过来听见我的话，对着我扯起眉毛：“你确实有些不对劲，哇哦，你该不会暗恋迪戈里吧？”

        我正准备跟他吵架，赫敏先板起脸，严厉的指责他：“别这样说，罗恩，珀尔只是不太习惯这样的聚会。”

        罗恩嘟囔着说这只是个玩笑，他对赫敏讨好的笑笑，但显然没起什么作用，只好规规矩矩的跟我道歉。

        我摆了摆手，并不打算原谅他，于是用力亲了赫敏一口，罗恩立刻大叫一声，用力把他的小女友拉回身边，皱着眉瞪视我。

        哈利因为他的动作被挤到了我边上：“嗨，珀尔。”

        他侧着身子面朝我，笑容温和中略带点窘迫，我发现他一直在扯自己的袖扣：“其实我也觉得有点怪。”他小声抱怨说：“小天狼星选的这件礼服有点太夸张了。”

        我的脑袋嗡了下，真的很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我的脑子，我戳着太阳穴打算说点什么，但这时候哈利的目光已经被别的什么吸引过去，他高兴的拍了下我的肩膀：“邓布利多来了。”

        这下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我的大脑。

        我看见邓布利多、我们的校长先生穿着一件亮闪闪的长袍，胡子上缀满小星星，在为两位新人致辞。

        我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终于意识到这又是一场梦。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梦境明亮的色调立刻灰败下来，周围人鲜艳漂亮的礼服全部变成黑色，热热闹闹的婚礼上一下子消失了很多人。

        邓布利多不见了。

        原本甜蜜的站在一起的新人只剩了一个。

        所有人都不说话，寂静一片中，我听到新娘在哭泣。

        然后我就醒了，不打算继续睡，爬起来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牛奶，加了两勺蜂蜜。

        甜牛奶有效缓解了胃部的抽搐，我刻意的不去回想梦境内容，站在那里等待心情变好一些，又坐回床上，旅店的床垫非常软，我抱着一个枕头缓缓想到，今天是旅行的第二十七天。

        快要一个月了，过得可真快。

        我在古灵阁换了很多麻瓜货币，应该还够撑十来天，再多就不行了——这里的旅馆真的很贵。

        也怪我在饮食方面太不克制，小时候有个心愿，就是长大可以吃到所有看到的食物。

        食物能够治愈人心，我迫切需要它们，恨不得在脑子里塞满辣热狗和墨西哥烤肉。

        只可惜吃了总会吐，也许是吃得太多？我不确定，有时候我会忘了自己吃了多少。

        但不管怎样，我必须说，麻瓜食物的种类和做法要比魔法世界里多得多，我更喜欢麻瓜食物。

        这或许是因为我本就来自麻瓜世界，我的父母都是麻瓜，我是在麻瓜的孤儿院里长大的。

        听哈利说，伏地魔也曾寄居在一家孤儿院，甚至也许就是在那里养成古怪的个性。

        那么显然，我和伏地魔的童年并不相似。

        虽然我的父母也够呛，他们因为犯罪被强制剥夺监护权，我就从来没见过他们。

        我也不想他们。我知道他们很坏。我知道因为他们的缘故没有人愿意领养我，但我不在乎，孤儿院的妈妈们对我很好，我不需要其他的妈妈了。

        还有，从小我就发誓自己绝对不当坏人。

        邓布利多曾经问过我，在那里过的好么。

        我告诉他我并不比其他的孩子少什么，拥抱亲吻和睡前故事、火腿牛奶和鸡蛋面包，我全都有（哈利：“相信我，珀尔，我宁愿跟你一起待在福利院。”）

        他听完很高兴。

        直到后来哈利讲述伏地魔童年的时候，我才明白校长先生当时是在高兴我有完善的童年，因为他见过很多不幸的人，也许他自己也是其中一个，所以幸福的人总能让他感到愉快。

        我的确幸运。

        至今我和儿童之家的海蒂院长仍保持通讯，她是个内心充满爱的人，从不对我有一丝偏见，我告诉她我在为未来留校的事做准备，她来信鼓励我，附赠一大包黄油曲奇，那是我的最爱。

        离开霍格沃兹以后，我开始寻找阿瓦隆之河。

        来到这里是根据卢娜曾经讲过的传说。

        阿瓦隆之河是一条神奇的河，河水中流淌着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魔法——它是一条时间的河，如果逆流而上，就能够回到过去——这意味着起死回生、逆转未来。

        卢娜说：“曾经有巫师去寻找这条河，他们有些找了一辈子都没有找到，有些失踪了，我想那些失踪了的人，一定是跳入了河中。”

        “他们回到了过去么？”

        “也许是过去，也许是未来。他们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问：“那些回到过去的。他们会改变历史么？”

        卢娜轻柔的看了我一眼：“也许我们的历史已经被改变了很多次。”

        “卢娜，你会想到去找那条河么？”

        “不会。”

        “为什么？”

        “我妈妈说，我们失去的终将会回到我们身边，尽管不是以我们想要的方式。”

        “可我希望它们用原本的模样回来。”我说：“不然的话，我又怎么知道它们是否回来了？”

        尽管没人见过这传说中和梅林紧密相连的圣地，霍格沃兹的藏书里没有，教授们也说那地方不存在，然而卢娜是我见过最神奇最聪明的人之一。

        如果卢娜说这世界上存在阿瓦隆之河，那么它就一定存在。

        如果卢娜说阿瓦隆之河就在这里，那么它一定在这里。

        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发呆的时候时间过得最快，于是很快就天亮了，我换好衣服，简单收拾一下，再次出发寻找那条神奇的河。

        “告诉我你不是真的想要找到它。”

        赫敏曾经对此表示担忧，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我，就像从前每次罗恩找她借作业的时候——仔细想一下，原来她同样为我皱了那么次眉头，仅次于为她那两个令人操心的挚友：“你知道这个不是真的，对么？”

        那时候我握了握她的手，说：“别担心，我只是想去一个有趣的地方探险。”

        现在回想一下，当时很可能骗了她。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传说当了真。我已经在这里逗留了一个月，几乎走遍了每一片土地。

        一无所获，但不想离开。

        我想找到阿瓦隆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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