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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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鹿躲在众人身后只垂着头咬着唇支支吾吾的说不成个句子。彩儿一见她这模样,抢声道:“这玉佩前些时候还没见过,自从她来了园子里送过单子后就有了,要不是被人瞧见了,我看她就一直收到自己包里了。要是再过些时候才被别人找到,那谁还晓得这玉是从哪里来的。”琅沛道:“这话倒是不假,不过说来前天绣房里的单子我想起来了。那天她也只在园子门口的地方站了一会儿,后来就被我打发去送客人去聚芳院了,也不曾来这园子里面,难不成是在聚芳院的客人那里得的?”
惊鹿一听这话立马跪了下来,泣声道:“琅沛姑娘,是那人非要给我的,我原是想着过些日子寻个时候再交上去的,却被彩姑娘拉了来。”玄羽听了疑惑道:“既然不是你偷的,你早点说了就是了,何必闹成这模样?”秋鸾道:“不过这便是私相授受了,私下里拿了客人的东西,也是轻饶不得的,不怪她不敢说出来。不过她既然也不是想收为己有,这点却也是可以原谅的,何必这样苛待她呢。”彩儿道:“二位姑娘别被她那张巧嘴骗了,我竟不知道你要是诚心不想要,客人还按着你的头要你收下不成?收下也就罢了,为什么被发现的时候一开始不说,偏等被揭发了出来才说出来。还说是客人硬塞给她的,我瞧她就是被财迷了眼,才把这玉偷偷收起来,想要收为己有才是真的。”
彧沐道:“行了行了,不过是个玉佩而已,偷的也罢,拿的也罢。也值得为了这点子东西吵得脸红脖子粗的?竟势力成这样?”单卿道:“你这说的是什么浑话。凡是不论大小都要讲因果二字。今天收了一枚玉佩不值得说,叫别人知道,来日里照她学来,你收那个客人的玉,我偷这个客人的金,还成个什么样子?总是你平日里懒散惯了,说起话来也不过脑子里想想。”彧沐正欲说话,却见单老爷剜了他一眼,索性就闭嘴不说了。琅沛道:“老爷,那我这便带她下去叫人打她的板子,也别叫她在这里打扰少爷姑娘们了。”惊鹿一听这话立马磕头道:“老爷我知错了,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犯了。”说着她拉着旁边封岳的裤腿,“小公子,救救我,救救我。”琅沛见她不肯走就过去拉她,“快走吧,别在这儿拉扯旁人了,小心老爷真恼了。”
封岳看她哭的那样心里面也实在不忍,便开口求道:“老爷,我看她已经知道错了,板子就免了吧,把那玉收了,再叫她抄写《弟子规》信篇二十遍,劝诫她改错守信明白是非才好,就免了她的皮肉之苦吧。”秋鸾道:“是啊,老爷,她也是无心犯的错,而且已经诚心改了,就饶她一次,免了板子吧。”封岳道:“念在此事也没有什么恶劣的影响,就略施薄惩以儆效尤吧。”
正说着华行从书院的廊前信步走来了,“我今儿才多睡了一会儿,封兄弟就背着我在这里发表什么高论呢?”他走到亭子前,向单老爷问了好就看向了众人。封岳道:“华行,可巧你来了,也来给这姑娘说说情吧。”华行道:“老爷在这里,哪有用得着我来讲理,你怕是急病乱投医了。若单是说情也就罢了,可是这事于你又有什么好处?何苦来,咱们也不是世上的活佛,亏得单老爷好性子才容你聒噪这么久,有这时间还不如喝杯茶润润自己的喉咙,倒操心这么许多。”封岳听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抓了抓头,“我”
单老爷看了看手中通体洁净的白玉,便朝封岳说道:“你要我免了她的板子也容易。这样吧,若是我把这玉送给华行,还要你在这玉上题一个字,你要是题的好,我便免了她的板子,如何?”封岳道:“果真吗?那要怎么样才算题得好?我们先说明白了,免得到时候不算数。”单卿笑道:“你这小孩子心性,脑袋却像开了光似的。我倒没什么,只要你华兄弟没有异议就算你题的好。”
封岳略想了想说道:“这样的话,依我看还是“晴”字最好。”华行皱着眉头道:“‘情’字?好哇,你这是拐着弯儿的说我无情,才想着把这个字送给我,这也能算你题的好?”封岳道:“不是这样的,我想说的是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我自小就没有和太多人打过交道,晓得人与人之间情意可贵,所以我才劝单老爷网开一面,别伤了情面。我虽小,不知道轻重,但也知道这事是算不上伤天害理的,为什么不乐得施恩呢。法理固然可贵,但也容易招人仇怨,还不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把这字送给华兄弟,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若是直接用‘情’字,不免有些儿女情长了,所以我用了晴天的晴字,‘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是合华兄弟的心性的。”
彧沐笑道:“这个字好,华行,你要是不喜欢就给我吧。诗上说,‘道是无晴却有晴’,他哪里说你是无情的人,依我看他分明是说你有情,想来你也不会忍心再叫这姑娘挨这板子了吧。”华行道:“算我口拙,说不过你们两个,就暂且算你题的合理吧。这次让你们随便拿个字搪塞过去也就是了,下次我再不由着你们这么哄人了。”单卿道;“既然你们都定妥了,琅沛你就领她们两个下去吧,别忘了知会你们小姐好好准备二月里祭祖的事情。我这阵子不得空闲去里面照看了,大小事情都一应听她的就行,若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去前府里找太太问问,凡事都仔细着,别出什么差错。”琅沛点点头,就同惊鹿和彩儿一起出了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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