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分析

一夜过去，蔺陌等人把停泊在渡口的船只都翻了个遍，结果半点儿都没发现。

        回到岸上时，天际朦胧。

        蔺陌在兰颂询问的眼神下摇了摇头，兰颂的眉头顿时一跳，她想要开口询问的更加仔细，但考虑到所处的环境不佳，便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一众人回到了暗点，蔺陌让剩余的人回去待命之后，便随着兰颂进了主屋。

        “怎么回事？那么多条船，一条也没有吗？”兰颂摘下面巾急急问道。

        蔺陌对此也感觉奇怪，“翻遍船舱，的确一点儿也没有发现。这是货船，只运货物，除了船员的住处、伙房，没别的房间可供住人。”

        言下之意，除了住处和伙房，能翻的都已经翻遍了。

        兰颂的表情更加凝重了，“按我们先前的打听，这几日开往献宁的船只就是这些，今日停的还不止，按理应是有所收获的。”

        “的确是这么个理，但是也的确是没有所获。”蔺陌暗恼道，“这些粮食难不成一早就运了出去？老狐狸的动作不该这么快的。”

        垂下的拳头握得“咯吱”响，兰颂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一些她不曾关注到的细节。

        “子仟，兄长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话？”兰颂突然问道。

        经她这么一提醒，蔺陌脑中立即想起了临走前兰项对她说的话，眼睛顿时一亮，“家主说，如果无所获，就往日常方面去想。”

        “日常？”兰颂的眼中浮现一缕困惑，“什么日常？指的又是什么？”

        兰颂不怎么在京，与黎家打交道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并不如时时跟着兰项的蔺陌知道了解的多。兰项所留的话，兰颂听了满头雾水，但是蔺陌却想到了其中关键。

        “伙房！黎老狐狸指不定将粮食藏在伙房中。”蔺陌喜道，眼中恍然大悟的明白。

        “伙房？”兰颂更加糊涂了，“这跟伙房有什么关联？”

        蔺陌耐心的向兰颂解释，道：“黎老狐狸擅长出乎意料的把人打的措手不及，而他则惯常是从旁人没想到的地方入手。不是说有多么难得，而是十分的日常化，叫人理所应当的就能忽视掉的。”

        “这些都是货船，所以我们便想当然地以为粮食是藏在船舱当中。我就不信黎老狐狸没有想过会有人暗中抓他把柄，以他那般狡猾的性子，这货船定然是用来迷惑暗中之人。”

        “你的意思说，那只老狐狸料到我们会过来查？”兰颂拧眉问道。

        蔺陌摇了摇头，“那只老狐狸在朝堂之上树敌颇多，并不一定只有我们，何况他们也没有准确的把握，知道我们已经知道献宁的事。所做的不过是以防万一。”

        “那么，”兰颂手指敲着桌面，沉声道：“这些货船，便是诱饵，叫前来探查的人一无所获，以为粮食不在这几条船上，便会自然而然的放了过去，将注意停留在接下来的船只上。如果，真如你所料，粮食就藏在伙房中，那么这六万石的粮食就会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运到献宁！”

        顺着蔺陌的思路，兰颂很快就想明白其中关窍，神色也越发的凝重。

        蔺陌听完后，肯定的点头道：“的确如此。我才想起来，这几条货船上巡逻的船工在伙房处停留最久，我原以为他们是担心伙房走水，如今看来，是担心这伙房里的粮食出了什么差错。”

        “伙房中有粮食本就正常，而且是给船员烧饭用的，用的是陈粮也是可以说得过去，自然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兰颂咬牙接着道，手握紧成拳砸向桌面，“这个老狐狸，险些将我们耍的团团转！”

        蔺陌也是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兰颂提起，他怕是要过几天才能想起来兰项给他留的话，照着一天几十条船的流量，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如今天已大亮，怕是很难再摸上那几条船。”蔺陌看着窗外拂晓的天色，声音中带着些许可惜。

        兰颂却勾了勾唇，“那可不一定。”

        ·

        黎儒江在等着新阳的粮食的时候，按量将陈粮发下去给受灾民众当做种粮，同时也派人敲打了城中粮户，禁止抬高粮价，损害灾民利益。

        这件事不胫而走后，城中百姓纷纷赞叹黎儒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更有甚者要为他立长生祠。黎儒江的威望在这次事件中，不仅没有受损，反而得到了一定的提升，叫暗中之人皆是一番目瞪口呆。

        冯亮因为监守自盗，这官职便被停职了，现如今只能闲赋在家。

        他本身对官途并没有太多执念，当年也不过是拗不过冯夫人罢了。停止在家后，他自己的日子倒是过得比以前舒坦许多，听戏遛狗，过得别提多舒服。反倒是冯夫人，丈夫官职没了，她自然是耍不出威风。

        前些日子里回了本家，就她兄弟害得冯亮丢了管制这件事，变狠狠地被头上两重婆婆给数落了一番。这还不算，在府中遇到了和她不对付的其他妯娌，被明朝暗讽好长一段时间，说她空有美貌却满腹草包，娘家不仅帮衬不了夫君，反而还狠狠地拖累他。就连回一趟娘家，也被自家爹娘数落不中用，帮不了自己的弟弟。

        这几日来，冯夫人所受的气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的还要多，气的嘴上起了一串燎泡，喝了不少败火的茶、用了不少的药才消下去。

        本来还指望着冯亮借着家世好好活动一番，官复原职，哪曾想一向听她话的丈夫居然跟她唱了反调。

        “夫人，如今这样不好吗？闲赋在家之后便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你和孩子了。何况现在这么个节骨眼，为夫还是多避一避风头。”

        冯夫人能说什么？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把他赶到书房睡了几日。

        这一日，冯夫人心情依旧不怎么畅快，卧在美人榻上，伤春悲秋的看着窗外萧瑟秋景。

        门外突然被人打开，她的小女儿跑了进来，趴在她的膝上便呜咽哭了起来。

        这小女儿是她的手中宝、心头肉，听到宝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自然是心疼的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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