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雨夜，与失去情绪的少年

与卡斯道别过后，莫瑟来到了英灵殿报名参加了，一个月后圣殿试炼。

报名流程很简单，就是填写了一些身份信息，提交完表格，就准备启程前往列车站，乘坐列车返回新城区。

早在来的时候，伊利斯伯爵就和他聊过。

对方也就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之后如果没有地方可以居住，可以来府邸找他。

莫瑟一开始还是有些抗拒，可没有办法，生活还是需要继续。

本身他抗拒的只是家族，而不是指个人。

并且自己都报名参加了圣殿试炼，那么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需要在一个地方，好好开始锻炼自己。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住所，无处可去，能帮助他的也只有伊利斯伯爵了。

接近中午时分，莫瑟乘坐列车，回到了“卡斯特利”家族的府邸。

刚回到府邸大堂，恰好伊利斯伯爵就坐在沙发看着手里的报纸。

他见莫瑟回来，问道：

“圣殿试炼报名了吗？”

“报了，”莫瑟若无其事的回了一句。

伊利斯“嗯”了一声，接着说道：“先回去休息吧。”

他知道自己的侄儿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虽然说待在医院这些天，他就提前给莫瑟打好了“预防针”，可就算这样的口头描述，与现实目击带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然，他也察觉到莫瑟的性格变了，变得不爱说话，情感也淡然了许多。

回到房间，莫瑟直接躺在了床上。

他痴痴地看着天花板，想了很多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不到难过，甚至是开心也都开心不起来。

他伸出了右手，平静的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被火焰灼烧过后留下的伤疤。

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她便摘下了面具，褪去了上衣，缩进了被窝。

莫瑟躺在偌大的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

可能是这些天，待在医院睡饱了。

既然睡不着了...起来锻炼吧。

刚好“卡斯特利”家族的府邸很大，花园也正合适。

事不宜迟，莫瑟赶忙起身，穿上衣服，匆忙走出了房间。

恰好，他才出门，就遇上了刚沐浴更衣完的莎伊娜。

莎伊娜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见到对方的出现，先是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莫瑟简单的问了一句。

莎伊娜捂着嘴，指了指莫瑟的脸，说道：“你忘记戴面具了，”

听到莎伊娜的提醒，莫瑟这才反应过来，他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忘记了...”

说完，他赶忙回房间，戴上了面具，重新出了门。

莎伊娜疑惑地目送莫瑟离开，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前往花园的路上，莫瑟遇上了今天到访府邸的客人。

两人只是简单的擦肩而过，也没有任何交集。

.....

傍晚时分。

雨水淅淅沥沥，顺着灰色苍穹之上飘洒而下。

冰冷的空气，刺骨般锋利，一寸又一寸地刮在少年的身上。

可少年却不为所动。任然拿着那柄从伊利斯伯爵要来铁剑，一个劲的挥动。

大雨纷纷。

在这个天气，府邸花园内，除了守卫外，没有任何人会在此活动。

这给了少年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尽管冷的令人发抖，可他仍然没有放开中的长剑。

高强的运动，使得他浑身上下有股说不出的疲惫。

他的双手，包括指尖早已没了知觉。可却依旧紧握长剑，肌肉酸痛、寒气刺入肌肉，让他不知道是脱力，还是手被冻僵了。

无数的雨水滴落。

少年一遍又一遍的挥动长剑，看上去只是肆意挥动，几乎每一次挥动都会出现足以致命的破绽。

他本就没有经过专业的剑术训练，对于剑术完全也是一窍不通。

可没有办法，普通的锻炼已经满足不了他，无论怎么折磨自己，他都无法完全释放内心难过的情绪。

导致母亲失踪、生死不明的众神，让他差点死亡的炎魔...这些天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压抑在心中。

当最后一剑全力挥下，他的双手再也握不住了，长时间的挥动，以及冰冷刺骨的天气，已经让他手臂失去了知觉。

铛。

长剑跌落于地面，传出一声脆响。

那一股无力感，突然间，又一次充斥在少年的脑海。

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传遍了整片府邸。

可这样还是哭不出来，他终究还是失去了用情感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难过，只能依靠肢体来释放心中的压抑。

少年被雨淋的湿透，脸庞也有雨水滑落。

此刻，他非常想让这滑落的雨水变成眼泪，让自己好好的哭一次。

休息了一会，莫瑟摘下了面具，又一次伸手试着握住剑柄，可他却发现手心的皮肤早已被磨破，鲜红的血液让他怎么也握不住。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跪倒在地面，抬起头望着灰蒙的苍穹。

雨水毫不留情地拍打在身上，时而砸落的雨滴还会让他感受到痛。

府邸内，伊利斯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而他的身旁同样站着一名男子。

“上天给予了他重活一世的生命，但却剥夺了他的情绪，”伊利斯无奈的叹了口气，瞥了一眼一旁的男子。

男子十分平静地看着大雨纷纷窗外：

“是吗...”

伊利斯试探的问道：

“怎么样，有兴趣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男子问道。

伊利斯微微一笑：

“这一个月内帮我锻炼一下，我的侄儿。”

“反正他迟早也会加入你们骑士圣殿，给我个面子，开个后门给我。”

“咋样？”

男子皱起了眉头，瞥了一眼伊利斯：

“你在说什么屁话？”

“帮你锻炼一下完全没任何问题，可什么叫迟早加入骑士圣殿？什么叫给你个面子？什么叫给你开个后门？”

男子越说越生气，伊利斯赶忙笑着打断道：

“怎么就说一下，你咋还生气了？”

“咋？还不能让我生气？”男子叉着腰，一副你能拿我咋地的模样。

“当然可以，谁叫你是长辈呢。”伊利斯笑眯眯地问：“所以说，你可以帮我锻炼一下吧。”

“我有拒绝吗？”男子疑惑道。

伊利斯愣了一下：

“也是哦，那就...”

没等对方说完，男子摆手打断道：

“好了，好了，客气的话就不用和我说了。”

“我会帮你锻炼这个小家伙，只不过我不会亲自出面，今日回来的这批远征军里，有很多优秀的骑士，回去随便给你挑一个过来，可以吧。”

“当然可以，”伊利斯笑道。

“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男子摆了摆手，转身就离开了。

就在男子离开不久后，莎伊娜蹦蹦跳跳地来到伊利斯身旁，她小声问道：

“爸爸，他是谁呀，感觉好可怕。”

伊利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笑着回答道：

“他可是“太阳骑士”克劳维尔，可怕就对了。”

莎伊娜“哦”了一声，目光终究还是停在了大雨纷纷的窗外：

“爸爸，我去把莫瑟哥哥先叫回来吧，他这样会感冒的。”

伊利斯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眯着眼看向了出现在侄儿身旁的男子：

“不用了，有人去了。”

与此同时，

花园中，莫瑟看着眼前的男子，甚是疑惑。

为什么对方没有撑伞，都不会被淋湿，而自己却像一只落汤鸡...

克劳维尔就站在莫瑟跟前不远处，他轻声问道：“想要找回自己的母亲吗？”

莫瑟愣了一下，心中更疑惑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的母亲还...活着！

“想！”想到这，莫瑟立即答道。

“想就把剑拿起来！”克劳维尔厉声道。

“...”莫瑟愣了一下，看向了地面上那柄长剑，他咽了口唾沫，伸手再一次握住剑柄，想要将其举起。

可手心涌出的鲜血，让他根本抓不住。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放弃，又一次抓住了剑柄。

只要他一用力，手心被磨破的伤口，就会涌出少量的鲜血，让他根本握不住剑柄。

他一次又一次的伸手，手心的伤口被越磨越大，鲜血越涌越多，一切都在变，唯独没变的是他想举起剑的决心。

克劳维尔静静地看着，嘴角浮现一抹不为人知的笑容：

“好了，少年。”

听到他的话，莫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愣的看着对方。

“虽然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你的精神非常值得骑士圣殿大多数前辈学习，我很喜欢你，也很看好你！少年！”克劳维尔爽朗的大笑道。

他拍了拍莫瑟的肩膀，随后一股暖流不知不觉间，钻入了身体。

莫瑟只感觉胸口微微发热，前不久透入体内的冷气，顷刻间，被排出了体外。

克劳维尔笑着说道：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会找合适的人来锻炼你。”

“手心的伤马上需要消毒、包扎，本身手心的皮肤已经被火焰灼烧留下的疤痕，让握剑变的费劲，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这一辈子你都别想在握剑…更别想找回自己的母亲。”

说完，他又拍了拍莫瑟的肩膀，便起身离开了。

莫瑟痴痴地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他说的没错，如今手心没有了皮肤，本就已经让他很难再握住剑，再这样下去真可能拿不了剑了。

如果拿不了剑了，他就找不回母亲，更不能给自己报仇。

“母亲还活着，”莫瑟望着快要消失的身影，目光坚定了许多。

从对方透露的消息，毫无疑问母亲是还活着。

并且莫瑟也能察觉到对方很强大，强大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所以这个消息应该不会是假的。

也就在对方消失在视线后，拾起面具戴上也一同起身回了府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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