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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觉醒


“叮咚~~~”

“旅客同志们,开往138号线班车已经到站。本次停靠时间为3分钟,开往墨城动车站。有需要去机场的旅客,刻在墨城动车站换成139号线。

请旅客们有秩序登车。祝你出行愉快。”

辛空拿着手机,手指不停在手机上摩擦控制游戏角色。没有抬头看路,双脚自发跟随着旅客们缓缓走进地铁车厢。

作为资深游戏迷,他总能找到任何一丝闲暇时间玩游戏。所以父亲和母亲总是经常对他吼叫。

手机突然响了,展博虚幻头像从手机的投影孔里钻出来,在半空转动。这是公共场合不合礼仪也会泄露隐私,辛空赶紧按键,让展博头像飞回手机如老版本某信那样头像闪动。

“什么事?”

“林浩那个蠢猪,又顶不住线,输了。他还嘴硬,找理由。”

“不是正常的嘛,你还没习惯?”

林浩头像也开始闪动:

“辛空,你们和展博是不是正在说我?”

“没有。”

“别骗我,我了解你们。我和你说展博吹毛求疵嘛。对线英雄克制我,对方主攻手和打野还总是来骚扰,我发展不起来。他玩主攻却单挑杀不了人就怪罪我!”

辛空默默听着。伙伴们玩游戏就是这样狗咬狗一嘴毛,永远争不出个对错,却总是乐此不疲。

“辛空?”

展博头像又闪了。

“嗯?”

“陪我玩会。”

“我刚上138号地铁。”

“那吃个鸡。到你父亲家至少40分钟,地铁上又没事,吃个鸡最多20分钟就够了。”

辛空意动,在沉吟。

林浩也来约。

“辛空,展博不和我打王者了。他有没有找你吃鸡?带我一起,再加个路人组队。”

辛空摸了摸口袋,口袋里面装了VR游戏眼镜。

“我登陆零界的绝地。你们登陆元宇宙里的吃鸡。咱们可以联网。”

“干嘛那么跩,天天强调自己是零界的内测用户。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登陆元宇宙的吃鸡,还要从零界里绕一圈接出来?”

“不告诉你们。我跩怎么了,我就是零界的内测用户你们有意见?”

“你牛,ri。”

辛空带上VR虚拟游戏眼镜,身体靠后依靠着车厢。旁边老太太们赞道:“这个小孩真好,你看他不沉迷手机游戏,知道闭眼休息。我那个孙子,根本停不下来,马上都要配眼镜了。我告诉你们,他都是眯着眼睛看我,我眼神根本分不清他眼睛是睁还是闭。”“哈哈,我孙女也这样。”

登陆虚拟游戏世界的方式已经更新换代。

游戏仓占地方。突出的尖刺刺入人体内,显得暴力过度。众多的传感器挂满人的全身,就像人身上挂满水蛭,令大人不适。

当时辛空沉迷游戏不求学业被父亲责怪,一半原因来自于辛空躺在游戏仓里一动不动的画面太有视觉冲力了。很像是僵尸,或者像被人固定住吸血的猎物。反正给了父亲很不好的联想。

而更新换代后的虚拟游戏眼镜,将显示器变成一副眼镜,将电脑主机变成薄薄一层织物兜住后脑。特别在夏天出行,和带墨镜带帽子的装扮站一起,很难区分。

如果当时有这种虚拟游戏眼镜,父亲不会那么排斥自己玩游戏吧。

这虚拟眼镜的工作原理,辛空理解眼镜成为显示器的那一半。至于将主机变成类似针织物的大小和外貌,取代尖刺和传感器。毫不影响自己深入其境的代入感以及用脑电波如臂使指的操作快感。

老太太们见识太少,把玩游戏当成了睡觉。辛空挂羊头卖狗肉登陆进了零界的吃鸡界面。

他感觉四周凉风习习,吹起他的头发。橙色半长头寸短发直刷刷倒向后方,外表切换成游戏角色。脚下白云悠悠,降落伞朵朵。他被飞机从半空扔下,向作战地点空降。

辛空没有开伞,夹紧身体朝目的地冲刺。重力加速度让他很快越过提前开伞的游戏玩家们。作为游戏完美控,他追求细节完美,总是在降落伞必须打开否则就会撞地而亡的瞬间才会开伞。

这样他就可以早上几秒钟抢先到达想去的位置,抢先挑选准备好的武器。

“啪!”他打开了降落伞,重重落到C点——小镇三层楼房顶。落地一个翻滚卸去下降冲力。屋顶上果然有好东西,一杆狙击枪里自带一发子弹。

辛空拿起狙击枪朝天空瞄准放了一枪。

系统默认玩家在空中时为无敌状态,打不死。但辛空这种游戏资深高手都会卡BUG:降落伞带是可以打断的。打断伞带肯定会影响玩家的降落地点。

头顶那个倒霉蛋头重脚轻摔向楼下地面。降落时可以被攻击的,这么摔下来至少掉三分之一血。如果阻击枪里有第二发子弹,辛空就不动位置了。就站在屋顶狙死他。但枪内已经空了。辛空扛着空枪延楼道向下跑去。

当然可以直接跳下楼。玩多了,知道哪些落点跳下去不掉血。但沿着楼道能捡到其他装备。

这不,辛空发现了J国军队的战刀,顺手把狙击枪背到背后,战刀出鞘。

“杀!”辛空从底楼窗户跳窗而出,在空中挥舞着战刀挽出刀花,拿下这场比赛的一血。

“漂亮!”

队伍频道中传来展博林浩和陌生队友的共同赞美声。

地图上显示他们两个落到了A点,一个落到了D点。

展博赞美完接着喊道:“我抢到了军用吉普车。你们帮我捡装备,我立刻开车去接你们!”

……

突然传来剧烈爆炸声,地铁车厢向上隆起又向下摔去。

地铁的高架桥被神秘爆炸炸塌了。整列地铁从中断开,成为两部分。辛苦在车尾的后半段。

他受惊从游戏世界中惊醒,游戏角色立刻从游戏中登出离线。让展博林浩气得直叫网线不好。

摘下VR游戏眼镜,有种天选地转的不真实感。因为重力的方向指向身侧而不是脚下。他抓住地铁座椅扶手尽量保持身体平衡。

“救人啊!”

车厢被巨大力量扯开,铁皮好像硬纸板被撕破,露出不规则洞口。这个洞口就像是怪物大口,往里吃人。

旅客们接连掉落进大口里,摔向下方。

这一段高架桥足足有三十多米高,摔下去九死一生。而这节地铁车厢就像是双节棍末端,软软正垂向地面。

“我抓不住了!”老太太们发出惊喊,纷纷落下。

辛空不忍想伸手去拉。却又不敢伸手,因为一旦伸手失去固定点,老人救不了反而自己也要随他们一起落难。

心急之下怒骂自己:“你真没用!你就是个多余的。不问你的意见就离婚。从没人关心你要什么,整天就是逼你学习,骂你玩游戏玩物丧志。你!你到底什么个什么东西啊!你活着纯属浪费粮食。”

幸存者们全部有固定物抓着或者踩着,稳定住身体不往下落。

但,这是暂时的。

远离地面三十多米的高空很容易起风。

地铁车厢下垂似烟筒般形成天然风道,呼哨而过的穿堂风远大于正常的风力。

大风呼呼中,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忽然从上方响起,“妈妈我害怕”。

“别怕,有妈妈呢。”

辛苦抬头看。

二十几岁的少妇踩着下方座椅扶手,抓着上方扶手,单手抱着2岁多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就像纯洁的花朵,黄色蝴蝶结就是满含希望的花蕊。

她此时非常紧张。躲在妈妈怀里,只靠妈妈的大手和她的小手互相搂抱着固定身体。

辛苦心中忽然闪过不合时宜的三个大字——好幸福!

幸福总是和不幸相伴。

小女孩手累了,而母亲恰在此时手臂略微放松。小女孩不小心掉落。

“女儿!”

“小心!”

幸存者们全部惊叫起来。母亲已经来不及救援女儿,妄图搭救只会白白再搭上一条性命。

女儿从辛苦身边坠落,辛苦一咬牙,放开手抓住了小女孩。失去固定点,两个人呈自由落体一起掉向下方。

“哎,这小伙子救人不成搭上自己了!”

车厢顶部有一排排整齐的握手,可供乘坐地铁的人无座时固定身体。

“看到那些握手了没有?抓住啊!还有很多机会。别慌,抓住!”

小女孩眼巴巴看着辛苦,眼里都是泪花。那小眼睛小鼻子好萌好可爱啊!

辛苦的心都融化了,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不应该死,一定要救她。

伸手握住车厢的悬挂扶手,挂在半空中。剧烈冲力让地铁车厢都开始摇晃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辛苦大口喘着气不相信自己居然做到了,能在下落的过程中精准抓住把手。

“断了,断了!车厢连接处要断了。”

“完蛋了!这小子犯傻救人把我们全部搭上了。这节车厢马上会掉下去,我们都会死。”

开始有人埋怨辛苦。还有人替辛苦骂回去。

“笨蛋!有力气骂人就赶紧往上爬啊!爬出这节车厢,去上一节。上一节车厢稳定翘在半空中是安全的!”

少妇和小女孩两人母女连心相视哭喊:

“女儿!”“妈妈!我要给妈妈抱!哥哥你放开我,我要给妈妈抱!”

屋漏偏逢连夜雨,粗大又沉重的线缆断了,从车厢顶部蒙皮中滑出,闪烁着电火花四处乱摆。恰似被猎人抖散脊椎的毒蛇,拼命挣扎昂头欲噬。

辛苦咬着牙,一只手不顾小女孩挣扎用力抱紧,另外一只手挂在悬空把手上甩动身体。

“一,二,三!”

他身体的晃动引起地铁车厢的颤抖。开始有更多的人骂他:

“你疯了!自己找死别搭上我们啊!”

“你为什么要救他!”

“你为了什么!多余,真多余啊!”

多余?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多余的。我抱怨父母不理解,抱怨父母爱的不够。

可我呢?

没有给过他们爱,特别是父亲。父亲和母亲离婚,独自抚养我又没另娶,内心肯定很苦。从小不断问我,爱不爱他,把母亲叫回来好不好。我说爱母亲,不爱他。母亲爱我,不爱他。他笑了笑不再提,可他心里必定很苦!我那句话口不对心,其实我爱父亲甚过母亲。谁最爱我,并且爱得毫无保留,我能感觉得到。

父亲是心中太悲苦了,才离开了我!你知道吗父亲,我爱你!爱!

心情激荡中,每个细胞获得无穷力量。仿佛在身体内觉醒了一个新的自己,力气大了许多,不再恐惧迷茫。

极度危险的线缆反而成为了辛苦摆脱困境的猎物。

他抓住线缆倒转身体,将女孩交给母亲。用双脚和单手向上爬,右手还一直抓着母女两人承担了三个生命的重量。

许多幸存者见状打开手机,全程线上直播。等爬到了上一节车厢脱困后,遇难车厢恰好撕裂。沉重的车厢笔直坠下,砸地面那些高架桥水泥碎片上。

辛苦看着相拥相抱的母女露出笑容。

短视频拍摄者们蜂拥着往下拍了会,又回头找到辛苦采访。

“请问,你为什么要救她?”

“每一个生命都不多余!所有人。”

辛苦简单说了句便不再想说。所有人又跑去采访少妇。“你们认识吗?”

抱着小女孩的母亲摇头。

“不认识。他是见义勇为。”

“滴滴!”某信响了,是展博。

“喂辛苦,你为什么下线。电视上刚刚播出紧急新闻,好像138号地铁线路遭到了恐怖袭击。你不会倒霉碰上了吧。”

“是,我中奖了。”

“滴滴!”这次是林浩。

“辛苦,短视频里正在播放你的救人视频。你小子天天宅家学习玩游戏,不爱锻炼,怎么还能那么厉害。让我爬线缆不一定能爬上来,你还能带两个。佩服。”

“叮咚!”妹子也来联系。这次是苏蓉。

“辛苦!小心啊,我看特警部队过去了。有人视频里说你不对劲,体能超人。怀疑你是间谍啊。还谣传你是间谍。我们知道你天天学习打游戏,肯定不是间谍,可警察叔叔们不知道呀。快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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