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餐馆

宋子瑜开始了全新的高中生活，沈如萍也获得了那份裁缝工作，月工资550元，比没有经验的工人高了50元。
  工厂的饭需要自己花钱买，菜价五毛到两块不等，沈如萍每天中午就花一块钱买饭或者馒头，再加一个青菜。
  一个星期过去，宋子瑜在学校还是很少说话，他个子不高却坐在最后，上课要么被前面人挡的严严实实，要么有的老师写粉笔字太小看不清楚。
  这些情况时有发生，但他都不会吭声，看不见的时候就低头看书自学。
  老师也没有叫他起来回答过问题，倒是旁边的叶瑾秋每天被喊好几次，他确实聪明，回答问题的时候，前面有不少女生往后看。
  他们之间自从第一天说过的一句话后都没有再有交流。
  一下课，叶瑾秋身边就会围来不少人，他们有时候聊晚上回家看的电视剧，有时候会买来零食分着吃，有时候也会聊老师和课上的题。
  而他虽然是新同学，却没人在意，好像是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
  第一个周末，宋子瑜一觉睡到了十点，醒来后发现桌上放了五块钱，家里什么都没有，他觉得有些无聊，就打算骑车出去逛一逛。
  推车走出胡同，他突然不知道应该去哪，这里的路他一点都不熟悉，迷路了也不会开口去问别人。
  他只能在去学校的那条路上骑行，平时骑车都是赶路，今天他可以慢慢骑，欣赏路边的风景。
  街边的店铺都装饰的五颜六色，音响店门口重复播放着今年最新的流行音乐“遇见”。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大马路上的汽车很少，碰到下坡路段，他也不打刹车，任由车肆意飞驰，风把他前额的头发吹起，露出一道醒目的长条状疤痕……
  一路骑到了学校附近，肚子有些饿了，宋子瑜打算买几个馒头充饥。
  推车找店铺的路上，又碰到了叶瑾秋那伙人，他们看见他后，停止了交谈，或许是在等中间的叶瑾秋拿主意。
  “小同学，你也住这附近？”走到跟前，叶瑾秋率先开了口，语气慵懒。
  宋子瑜低着头，没说话，准备从旁边直接离开。
  “我怎么你了，跟谁都能说，在我面前就摆一张臭脸。”叶瑾秋火了，从两个兄弟中间穿过，来到他车子面前，把鞋踩在前轮上。
  宋子瑜还是不说话。
  叶瑾秋用了些力，车胎就瘪了不少，他觉得他要是再不开口，他能把中间那些辐条踩弯。
  “把你的脚拿开。”宋子瑜急道，他感觉到了他的那股力，这辆车对他很重要，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原来会说话，先回答完我的问题。”，叶瑾秋没动，只是脚下松了力。
  “不住这。”，宋子瑜低头咬着嘴唇，心里十分后悔来了这里。
  “你这是要去哪？”
  “吃饭。”
  “吃什么？”
  “你管的太多了。”
  “有个性，我们也正好去吃饭，一起。”
  “不想。”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旁边的几人没闻见火药味，倒是看出叶瑾秋的心情在由坏变好。
  “去吧，大家都是同学，你总不能两年不交一个朋友。”江晨走到宋子瑜身边，声音温和。
  他身高175，身材也瘦，站在一起互相都没什么压力。
  叶瑾秋把脚放了下去，换手抓着车把，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收回的可能，也绝不允许在这么多兄弟面前丢了面子。
  江晨把手搭在宋子瑜肩上，打算拽着他。
  “我去就是。”，宋子瑜把肩上的手推了下去，他讨厌被人触碰，眼下看这情况是走不了了，只好妥协。
  他跟着他们来到一家小餐馆，叶瑾秋菜单到手就点了三个大荤菜，他点好就把菜单传给了下一个人。
  加上宋子瑜共六个人，最后菜单到他手里时已经被点了六个菜了。
  他没有点，身上只有五块钱，菜单上一个烧豆腐都要三块，根本吃不起。
  叶瑾秋坐在他旁边，也没难为他，最后他又点了六瓶可乐才结束了点单流程。
  菜一盘盘端上来后，宋子瑜不敢细看，他把手放在口袋里，摸着那张五元钞票，越发后悔从家里跑出来。
  “吃啊，你不是早都饿了？”，叶瑾秋把老板给的可乐分下去，也放一瓶在他面前，顺道提醒他动筷子。
  桌上陆续传来拧开可乐瓶发出的“呲呲”气声。
  宋子瑜拿起了筷子，低头扒饭，吃了好几口饭才夹面前一点素菜吃。
  其他人有说有笑的吃着，还拿起可乐瓶碰杯。
  “挑食啊，我说你一个男人要这么瘦干嘛？”叶瑾秋观察他好一会儿，憋了一肚子气，口气很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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