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姬润!殿下德行不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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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深处渗着骨髓的阴寒,青苔斑驳的石壁间凝结着水珠,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昏黄的油灯在阴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铁锈的气息,远处传来锁链拖曳的声响,混着不知名囚徒的呜咽,在穹顶下交织成诡谲的安魂曲。
陆川披着墨色斗篷,斗篷边缘绣着暗纹云纹,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他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峻,眼神中却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沉。
狱卒在前引路,铁链碰撞的声音在狭窄的走廊中回荡。陆子安脚步沉稳,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心上,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手中握着一枚玉牌,那是女帝亲赐的通行令,玉牌在指尖轻轻摩挲,温润的触感让他心中稍安。
“大人,到了。”狱卒停下脚步,低声说道,随即退到一旁。
“叮——”
狱卒腰间铜钥撞上铁栅,惊醒了蜷在稻草堆里的姬润。昔日华贵的紫貂裘早换成发霉的麻衣,锁骨处狰狞的烙伤泛着脓血,却仍昂着下巴睨向来人。他的面容略显憔悴,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隼,透着几分桀骜与不甘。
在诏狱里面待了快三个月的时间,姬润早已失去了往日张狂,,此刻衣衫褴褛,形如枯槁。
“二皇子,别来无恙。”陆子安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却带着一丝试探。
姬润抬眼看向他,怔愣片刻之后,沙哑的冷笑撞在石壁上,惊飞檐角倒挂的夜蝠。他撑着墙根欲起,锈蚀的脚镣却将踝骨磨出森森白骨。
“陆诗仙深夜造访,莫非是来看本皇子的笑话?”
陆川不答,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狱卒退下。待脚步声远去,他才缓步走进牢房,随手将斗篷解下,搭在一旁的木椅上。
他站定在姬润面前,目光平静却深邃:“二皇子说笑了。我此来,是想与殿下谈一桩交易。”
“交易?”姬润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陆诗仙如今春风得意,本皇子却是阶下囚,有什么资格与你谈交易?”
说到这话的时候,姬润眼中闪过了一抹刻骨铭心的恨意!
他原本计划好了一切,力压大乾年轻一辈,携大势回归北秦,与太子夺嫡争位,可惜最后却功败垂成,甚至沦为了阶下囚!
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
陆川漫不经心踢开滚到脚边的鼠尸,月光自头顶气窗斜切而下,将他半边脸镀成冷玉。解开的斗篷露出内衬银线密绣的九章纹,那是大乾重臣方有的殊荣。
“听闻殿下最爱西域葡萄酒。”陆川变戏法般从袖中取出鎏金鹦鹉杯,琥珀酒液在杯壁荡出涟漪,“可惜诏狱里只有烧刀子。”他席地而坐,动作从容优雅,仿佛身处雅室而非牢狱。
他斟满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姬润面前:“二皇子何必妄自菲薄?北秦黑冰台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殿下虽暂时受困,但未必没有翻身之日。”
姬润盯着那杯酒,喉结滚动,沉默片刻,终是伸手端起,一饮而尽。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一丝甘甜,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放下酒杯,目光直视陆子安:“说吧,你想从本皇子这里得到什么?”
“唔……让我猜猜,父皇何等人物,岂会为大乾所制?所以派遣了黑冰台刺客,准备救我回国对吧?”
陆川不疾不徐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轻抿一口,才缓缓道:“那殿下可知,昨夜有黑冰台的刺客潜入上京,意图刺杀于我?”
姬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笑道:“陆诗仙这是来兴师问罪?本皇子如今身陷囹圄,可指挥不动黑冰台。”
“殿下误会了。”陆子安摇头,“我并非来问罪,而是来与殿下合作。刺杀之事,背后主使并非殿下,而是另有其人。”
姬润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是说……李肃卿?”
陆子安点头,目光如炬:“正是。李肃卿与黑冰台勾结,欲借刀杀人。无非就是他许诺黑冰台,只要取我性命,便助殿下回国。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
姬润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诮与无奈:“李肃卿……好一个李肃卿!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既除了你,又将罪名推到本皇子头上。”
“不过本皇子倒是很想问问,你又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被李肃卿这条老狗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陆川讪笑着摸了摸鼻子,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酒液,目光深邃:“所以,我想与殿下合作。我助殿下安全回国,殿下则让黑冰台提供李肃卿勾结北秦的罪证。如此一来,殿下可重返北秦,我亦可除去朝中隐患,两全其美。”
姬润盯着陆子安,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你为何要帮本皇子?你就不怕本皇子回国后,反咬一口?”
陆川轻笑一声,语气淡然:“殿下是聪明人,应当明白,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李肃卿在朝中一手遮天,若不除之,不仅是我,就连殿下也难以安然回国。更何况,殿下回国后,北秦与大乾的关系或许还能有所缓和,这对两国百姓都是好事。”
“那你们怎敢拘禁我这么久?!”姬润发出了咆哮,狠狠将酒杯砸在地上。
陆川没有回应,而是好整以暇地直视着他。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丫活该!
姬润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陆诗仙果然深谋远虑。好,本皇子答应你。不过,你如何保证本皇子能安全回国?”
陆川轻笑了一声,道:“三日后,我会安排殿下从密道出城,届时黑冰台的人会在城外接应。”
“当然,要那张子仪不愿配合,就只能靠殿下孤身归国了!”
姬润深深地看了陆川一眼,指尖在冰冷的杯盏上轻轻摩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抬头看向陆子安,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陆诗仙,本皇子有一事相问。”
“殿下请讲。”
“你为何信我?”姬润目光如炬,仿佛要看透陆子安的内心,“当初我可是设局杀你之人……”
“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甚至将你卖给李肃卿?”
陆川微微一笑,目光坦然:“听闻北秦太子仁德无双,深得民心,殿下若是想与其争锋,德行方面还需要下一番苦功夫!”
姬润闻言,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释然与豪迈。
“好一个身诗仙陆子安,本皇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你的胆识与胸襟。他日若有机会,本皇子定当与你把酒言欢!”
陆川起身,拱手一礼:“殿下保重,三日后,我们城外再见。”
说罢,他转身离去,斗篷在昏暗的牢房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姬润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与复杂。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酒水,轻声自语:“陆子安,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牢房外,陆子安走出诏狱,夜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他抬头望向天际,乌云渐散,露出一轮皎洁的明月。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李肃卿,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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