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退缩

朋友圈里一水的在调侃他是包工头。

        “包工头，秀起来！”

        “来自包工头，突然的柔情！”

        竟然还有唐睿哲过来抄作业的。萧远尘一一让这些损友滚一边儿。

        本来她跟申城的圈子早已断了联系，不过这次因着萧远尘，萧伯母的关系，又加了一些朋友回来。

        终于，陈安礼导演的《夜迷离》开始定档宣传。冷冬的雪已经下了第三场。从发布会上下来，秦牧泽递给她一包枸杞。“我妈让我给你的，泡水喝。”

        秦牧泽的母亲柳葳蕤与许静芝是好朋友。网上流传的一组岁月不败美人的黑白图片，就出自二人同游水城威尼斯。

        两年前她刚一出道，柳阿姨便让秦牧泽联系了她。见面之后，唏嘘不已。之后，她与柳阿姨也常走动。不过与秦牧泽倒是没再见过。如果不是因为这部戏，两人还真没什么交集。

        许飒飒自诩年轻，还用不着这么养生。日常热衷喝咖啡，偶尔也会喝奶茶。可这毕竟是柳阿姨的心意，不好拒绝。“林林，记得明天帮我买个保温杯！”

        秦牧泽点头“记得告诉我妈，她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

        许飒飒皱眉：“秦老师，你敷衍差事呢？”

        “不是。”秦牧泽赶紧摇头：“粉丝们天天在我微博下面喊，让你也尝尝我的快乐！我也是满足粉丝的要求。”

        这个梗她知道。

        有个网友在某个知名论坛上发问：“好想知道秦牧泽的保温杯里泡的是什么？”

        有个高赞的回答是：“哥哥泡的当然是快乐，全世界都知道，哥哥是多么渴望能过上退休生活。这是在提前适应！”秦牧泽在很多场合公开表示，自己真的不想出来工作。天天盼着养老退休。

        许飒飒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那我得告诉粉丝，你的快乐我收到了！”

        近期，许飒飒的微博都是关于这个电影的宣传。萧远尘除了积极转发，还在每条微博下面发布留言，表示支持。这画风是妥妥的迷弟追星现场。

        这条微博下面，他只是点赞没有留言。粉丝们都猜，派神吃醋了！

        电影上映之后的口碑很好。本来她还担心这种题材选这个档期票房不会理想，陈安礼却信心满满，一点也不担心会扑街。口碑票房俱佳，也算给这一年做个完美的收官。

        许飒飒终于赶在年底杀青了。之后便要参加一些年前的大型活动。因为电影还没有撤档，今年的红毯基本上都是与陈安礼，秦牧泽走在一起。

        期间她的红毯照竟然与萧远尘参加体育年度盛典的红毯照同时上了热搜。来了个隔空互动。两人的红毯造型仙到出圈，cp粉高呼“原地结婚！”

        许飒飒看着频幕上的人，笑容含蓄，唇色抢眼，金边眼镜看起来显得斯文败类：“萧远尘用的是什么色号的口红？”文静好奇。

        “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他嘴唇本来就是这种颜色。”说完觉得不对。

        文静林林偷偷笑！

        终于熬到连狗仔队也回家过年了。许飒飒每年最放松的便是这个时候，最寂寞的也是这个时候。柳阿姨知道她不回申城，便打电话邀她一起守岁。秦牧泽也难得在家，她本意想推辞，谁料柳阿姨执意让她来，只好答应。

        出于礼貌，她除夕下午便到秦家，想要帮忙。秦牧泽打趣她：“你会做吗？”许飒飒却不示弱：“我跟阿姨学啊！”

        柳阿姨赶他们：“去去去，有我跟你叔叔呢，你们去玩！”家里的保姆也放假了。所以这几天都是亲力亲为。

        许飒飒和秦牧泽被柳阿姨推出厨房。秦牧泽招手道：“来，看看我在院子里种的菜。”

        许飒飒半信半疑，到了后院，发现他还真的开了一块菜园出来。“这肯定是阿姨叔叔的功劳！”

        秦牧泽道：“我拿着锄头干活的表情包你还用过呢！”

        许飒飒诧异：“我以为是你哪部剧里的镜头！”

        秦牧泽啧啧“我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关注我。”

        “秦老师，别生气。我马上置顶你的消息。”

        秦牧泽假装不满，哼道：“晚了！”

        许飒飒笑话他是戏精。院中的阵阵笑声传进厨房。秦叔叔柳阿姨相视而笑。

        大型晚会即将开始，许飒飒和秦牧泽进屋帮忙把菜端上桌。平常两人都注意饮食。今天却是例外。

        难得有许飒飒帮他们掌镜，给秦牧泽拍了张全家照。秦牧泽转身上楼，搬下一个三脚架来，非要拉着她一块再拍一张全家福。

        许飒飒不好推诿，只好站在了秦牧泽旁边。

        秦牧泽发了微博祝大家节日快乐同时晒了一桌菜跟自己父母的合照。在这种特殊的时候，自然不会发关于许飒飒的任何东西。

        这是许飒飒六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年夜饭。大学四年，每到寒假，她无处可去，便申请留校。吃的都是速冻饺子。出道以后的这两个春节，一次在外地赶戏，一次参加了去年的晚会，都是吃的盒饭。

        热菜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她的眼睛。许飒飒端起桌上的红酒小小得抿了一口。

        “杨穆白这小品还挺有意思！”秦牧泽看她一眼，举起杯道：“祝我们许老师，明年事业蒸蒸日上！”

        许飒飒回敬一杯。柳阿姨打趣他们商业互吹。

        许飒飒与秦牧泽同时又敬了两位老人一杯。饭后，大家坐在沙发上聊天。柳阿姨说到年轻的时候，不免提到许静芝。便指使秦牧泽帮她去拿相册。

        许飒飒家里有许多徐静芝的照片，海报以及影视资料。是她离开申城的时候，从姚家带出来的。

        可是那些照片背后的故事，她全然不知。印象中的妈妈，总是一脸的疲惫，少有笑容。家里的地板上总有摔碎的玻璃碎片。

        可在柳阿姨的口中，她竟也是温柔的，见到记者拍照会用软软的声音问：“好了吗？”遇到摔倒的影迷，会主动把他拉起来，并询问受伤没。

        许飒飒难掩失落，若是她的妈妈一直是这样多好。

        秦牧泽见她情绪不对，赶紧起身：“我送你回去！”

        柳阿姨要留她住一晚。秦牧泽道：“妈，明天还有亲戚来呢！”

        “你别介意，我妈只是太热情了！”两人出了门，秦牧泽解释。

        “柳阿姨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介意？”停顿片刻之后，又看向秦牧泽“我好久没过这么温暖的年了！”

        秦牧泽看着她，那句我们每年都可以这样过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肯定是酒精作用，才让自己头脑不清。

        许飒飒开车来的，这时有点后悔喝酒了，没办法只能叫代驾。

        秦牧泽不放心，非要送她到家不可。看到她进了电梯，秦沐泽才转身出去，招了辆出租车。

        家门口蹲着一个人。低垂的脑袋埋进了黑色羽绒服里。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来，期待的双目中闪着委屈可怜的光：“你去哪儿，是去约会了吗？”连问话也是小心翼翼！

        许飒飒不知怎么就想到徐静芝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除了自己，别爱任何人！”

        如果她的母亲没有爱上她的父亲，那她还是那个温柔优雅的荧幕女神。眼前的这个男人八年前，为了追逐梦想，可以抛下申城的一切。以后呢……

        “恩，去跟朋友一块跨年。”

        萧远尘尽量表现的好奇，尽管此时心里满是忐忑：“是哪位女明星？”

        许飒飒摇头：“不是女人！”

        萧远尘直直的身子挡住了楼道的光线，“你们是办了跨年party吗？”他鄙视自己，蹲在这里五个小时，还为她找好了各种借口。

        “是私人聚会！”

        萧远尘没有再问。尽可能的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他有什么理由生气呢。本来就是自己自作多情。心中无奈，只能面无表情指了指地上的东西：“送你的新年礼物。自己拿进去吧。”

        “我不能收！”

        “那就扔了！”萧远尘忽然提高了音量。看她一眼，又暗恼的走进电梯。

        许飒飒看着地上堆做一堆的东西。有花，蛋糕，酒。还有一个以她模型定制的手办。

        收拾完，坐在桌子旁。拿起叉子，尝了一口。不知什么缘故，奶油竟然是涩的。

        第二天，她还没起，便被文静的电话吵醒。问她怎么又跟秦牧泽扯上关系了。

        许飒飒的脑袋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我们合作了《夜迷离》呀。”

        “谁问你这个了。为什么秦牧泽发的合照里会有你的影子？”

        “网友们都是人均柯南了吗？”许飒飒打开平板。

        “你们一起跨年是真的？”

        许飒飒把事情大概叙述了一遍，没有提她母亲与柳阿姨的关系。只说秦牧泽知道自己一个人在留在北城过年，便邀请她去一起跨年。而且吃完年夜饭就从秦家出来了。以许飒飒来看，这都是正常社交。哪来这么多有的没的，

        文静叮嘱她先不要回应。毕竟是捕风捉影的东西，餐具上的影子也没有那么清晰。急吼吼的撇清，反而有蹭热度的嫌疑。

        秦牧泽发了说明，是跟家人朋友一起跨年，请网友们不要过于敏感。

        “就算是许飒飒，也只能说明两人是朋友啊！”

        “如果我的朋友孤零零一个人在北城，我也会请她到我家跨年。”

        萧远尘脸色阴郁的盯着手机，心里不爽，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北城，还不是被人关在了门外！网友都有同情心，可她却没有。

        萧远尘赖在酒店的床上不想起。谁还不要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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