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承05

“体温…高，385c。”

        “…首领…休息…”

        “雾守大人…”

        「好吵，头像被人砸了一般，喉咙要裂开了，哥哥…」欧式鎏金大床上棕发青年眉头紧皱，裹进被子里的手不安的挣扎了出来，在床上摸索着什么。

        卧室门口正和穿白大褂的男人轻声交谈的黑发青年注意到了，迅速交代了医生几句，便合上房门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握住了纲吉不安的手，掖了掖被子。

        随后gabriele垂下脑袋和床上的棕发青年额头相触，滚烫的额温使得他皱了皱眉头。纤细有力的手抚了抚纲吉因为难受而蹙起的眉头，随即注意到床上的人儿干裂发白的嘴唇。

        将纲吉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gabriele取来棉签，拿起床头柜上始终温热的玻璃杯，蘸取了少许温水轻轻润湿纲吉干裂的嘴唇。可能是因为发热而流失了大量水分，轻微的润湿并不能满足沢田纲吉对水分的需求，纲吉的手再次溜出被子，抓住gabriele为自己擦拭嘴唇的手。

        “…水…”仍然处在昏睡状态的人嘟囔着。

        没过一会，昏睡中的纲吉感觉到柔软的东西附上了自己的嘴唇，随即一缕水流入了口中。

        “唔。”不够，病中的纲吉并没有多少力量，但他仍然努力的吮吸着，希望获得更多生命的源泉。

        沉睡中的纲吉隐约听到了一抹低沉的笑声，但他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探寻。唇上的柔软陡然移开，不待纲吉表示抗议，随即再次附了上来，汩汩清泉涌入口中，纲吉宛若婴孩般汲取着可以使自己舒服下来的源泉。

        沢田纲吉缓解了喉咙的干裂后，在熟悉的薄荷青草气息的包围下松开紧蹙的眉头安稳入睡。

        gabriele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回床头柜，拇指轻轻抹去纲吉唇边的水渍，倚靠在床头守护着首领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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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沢田纲吉的精神世界

        洁白的玫瑰与红艳的曼珠沙华相互交映，随着缕缕清风而摇摆。一群白鸽聚集绿草地与花丛中，跳动觅食。欧式铁铸小桌摆放在花丛中，7张椅子随意摆放在白色长桌周围。沢田纲吉正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右手执着一盏白色的骨瓷杯，慢悠悠的喝着锡兰红茶。

        一只胖乎乎的白鸽突然跳上了桌子来，在纲吉的面前蹦蹦跳跳，一双红色的豆豆眼盯着纲吉“咕咕”直叫。

        “呵呵，小白不管在现实里还是梦境中都是这么贪吃啊，给。”纲吉兴致盎然的盯着面前不怕生的小肥鸽，手中变出了一袋鸽食，放下骨瓷杯，倒了一点饵食在手上，递到小白面前。

        胖乎乎的鸽子低头啄了几口食物便失去了兴趣，在桌子上蹦蹦跳跳，然后像是被锡兰红茶的香味吸引了一样，白白胖胖的鸽子蹦到了骨瓷杯旁边，圆圆的脑袋垂下想要啄一口杯中诱人的红茶，却被一根白皙的手指阻止。

        沢田纲吉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将小白的脑袋戳到一旁。小白疑惑的瞪着它一双红色的豆豆眼，随即再次低下头想要再次尝试，却又被那根手指阻止。

        “咕咕—”接连两次进食都被眼前的棕发青年阻止，小白有些委屈。

        “不行哦，这是我的红茶，你的食物在这里。”纲吉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将小白的食物放置在一个白色骨碟里，白皙的手指轻轻将它推到小白面前。

        “呵呵，多大的人了，还和小白计较。”一只手从后方伸出，揉了揉纲吉柔软的棕发。

        “gabriele。”熟悉的薄荷青草味袭来，纲吉自然的向后倚靠，仰起头看向来人。

        “咕咕—”像是报复纲吉方才阻止它喝红茶一般，小白圆滚滚的脑袋扎进了骨瓷杯中，结果似乎有点用力过猛，红茶溅了出来，小白原本漂亮的白色羽毛都沾染上了红色的茶渍。

        茫然的抬起湿漉漉的脑袋，歪了歪脑袋，红色的豆豆眼连眨了好几下。

        纲吉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随即肩膀微微颤抖，“噗哈哈哈哈—”止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gabriele无奈的看着面前和一只鸽子较劲的教父大人，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笑够了的沢田纲吉抹去眼角的眼泪，随即变出来一块白色的绸缎手帕，将桌上还在愣神的小肥鸽抱过来轻轻擦去茶水。

        玩闹了一会，沢田纲吉放开小白，和gabriele一齐坐在欧式铁铸桌边。

        “是吗，怪不得我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听到gabriele向自己说明情况，纲吉揉了揉太阳穴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手不自觉的搭到了自己的腹部，仿佛仍然能感受到当初晴炎的活性使得附着在伤口处的岚炎愈加暴虐的撕裂感。

        14岁的那一场战斗，使得沢田纲吉的身体受到了永久性的创伤。子弹贯穿腹部使得胃部缺损，暴虐的岚炎配合上活性的晴炎使纲吉的背部留下了30公分的丑陋疤痕，镇静的雨炎渗入大腿的剑伤，使得自己没能躲过碎石的攻击。即使打了麻药也能感觉到冰冷的器械在自己的体内搅动清除碎石渣。

        “…外面是阴天吗。”尽管是以疑问句的形式讲出，但纲吉没有等gabriele的回复，“马上就要下雨了啊。”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攥住胸口的衣服，一只手遮住梦境中刺眼的阳光。

        “又疼了吗。”gabriele的手抚上了纲吉紧紧攥住衣服的手。

        沢田纲吉7年前受到的伤虽然都很严重，但以彭格列先进的医疗技术却不至于留下后遗症。最让人觉得棘手的是世界第一杀手在沢田纲吉身上留下的贯穿性枪伤。混杂着晴炎的子弹贯穿了纲吉的心口，尽管有着优秀的超直感，14岁的沢田纲吉还是没能躲过杀手的枪速，距离心脏只有15公分的距离。

        杀手的最后一课身体力行的教会了沢田纲吉，晴炎的活性不只能够促进细胞的生长，也可以加快血液的流动。为了取出心脏旁边的子弹而划下的手术伤口愈合也成为了沢田纲吉的催命符，大量的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严重的心血管供血不足使得纲吉在鬼门关徘徊了3天3夜。

        最后是白兰冒着巨大的危险从平行世界带来了更为先进的医疗技术，才挽救了纲吉岌岌可危的生命。但过久未缝合的伤口还是留下了痕迹。

        gabriele掀起了纲吉的黑色卫衣，在心脏右侧1公分的位置，一个拳头大小的纹身图案显露了出来。gabriele低下头亲吻着天使纯黑的翅膀，想起当年16岁的少年坚定的言语，纯白的炽天使守卫不住他的理想，但漆黑的撒旦却能够做到。

        少年在绘制完gabriele胸口的太阳后，让gabriele将这句话烙在了他的疤痕上。从那以后，沢田纲吉如获新生。

        每次阴雨天胸口的隐隐作痛，不再单是提醒沢田纲吉幼稚的过往，而是同样少年的坚定誓言。

        为了重要的家人，天使跌落了凡尘，染红了双手，染黑了羽翼。

        “stacy和carlo还好吗？”稍微习惯了一下胸口绵密的疼痛，纲吉担忧的问道。

        “哼，那两个小子我训了他们一通，丢去帮你处理文件了。”gabriele罕见露出的孩子气使得纲吉十分新奇，意念一动便定格下了这个画面。

        “还有纲，你也是明知道你胃不好，居然还吃那些东西。”gabriele眉毛一挑，又将炮火转向了偷偷做坏事的教父大人。

        “对不起，我以为尝一口没事的。”理亏心虚的教父大人小心的赔着不是。

        “一口？”gabriele挑眉，语气不明。

        “…好吧，是两口。”纲吉乖乖的将双手摆放在膝上，正经危坐。

        昨天下午大家稍微调整了一下，便一起出门去参加前夜祭的试营业了，carlo和stacy对玲琅满目的小摊十分感兴趣，拽住纲吉便飞奔进人群，将其他人远远落在了后面。

        于是，缺少家庭教师看管的教父大人在尝了carlo的苹果糖后，又咬了咬了一口stacy甜香的可丽饼。导致教父大人脆弱的胃部发出了抗议，后半夜胃疼的滚进了gabriele的怀里。再加上舟车劳顿以及阴天伤口复发，种种情况撞击在一起，沢田纲吉生病了。

        “幸好云雀坐镇日本分部后重点放在了医疗部，使得医疗器械也很完备，医疗班也随时待命。你这次真的吓到我们了。”揉了揉面前人的柔软棕发，gabriele无奈的说道。

        “真的对不起，就是太久没有体验到那种气氛，一时有些过于兴奋了。”愧疚的纲吉耸搭下了脑袋，竖立的棕色头发也跟随他的主人一起弯下。

        看着面前像棕色垂耳兔一般给自己道歉的青年，gabriele再也说不出责备的话语。

        二人安静的看了会彭格列花园的景色，纲吉突然轻轻开口道：“明天，大家一起回沢田邸看看吧。”

        gabriele一愣，想到了在青年记忆中经常出现的那个温暖的房子。

        “好。”我也想去看一看，那栋承载过你的欢乐与悲伤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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