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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和郁榕见面


有时还是会想起薇薇,她的影像在我眼前是逐渐清晰起来的,一副清新的样子,那是我想像中她卸妆后的样子,那是我期待的样子。我淡淡的一笑。

        生活继续,一切都是循规蹈矩的固定模式。家里,公司,朋友聚会,没有生气,没有新鲜,淡而无味,却很踏实。踏实是人最可靠的感觉。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那些伤痛的东西,只是伤痛的感觉再也没有起初那么强烈。

        没有阿箩的日子,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对付,不能经常去蹭上一顿。凌风更惨,原本是希望老婆不在,可以肆意洒脱,任意妄为。老婆走了,才发现有老婆在真好。回家了有饭吃,衣服有人洗,家里永远是干净整洁,开心不开心的时候有人陪,就算是吵架也能找到对手。婚姻生活虽然充满了琐碎,但幸福也是靠琐碎一点点堆积起来的。

        凌风每天都要面对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煎熬。生活有了落差,显得凌风比我要惨很多。金辛没事就拿他开涮,大力鼓吹单身对于一个男人,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既不会因为结婚而错过了美轮美奂的整个世界,也不会像女人一样担心容颜老去而嫁不出去。结了婚,就要为婚姻死忠到底,即使心里有了厌倦,表面上也还要相亲相爱。最惨的是房事,没结婚之前,天天想着。结了婚,能躲就躲了。实在躲不了,也是敷衍了事。这个世界上再美好的东西,一旦拥有就不再珍惜,拥有的时间长了,就会心生厌倦。

        对呀,到那时,你连撒尿都撒到你自己鞋上了,还别说种庄稼了,能长出苗来啊?这是凌风的话。凌风说这话的时候,全场的人都笑爆了。

        公司里多了好多新人,他们以前辈和兄长称呼我,就像我当初称呼我的前辈们一样,我也成了“老一辈”。公司里热心的领导和同事会给我介绍女朋友,我都婉言拒绝了。对于相亲而产生的爱情婚姻,我的兴致不高。凌风劝我,去看看,说不定就遇到好的。那种概率相当于男足再进世界杯。金辛也劝我去看看,他的那套,无非是先办了再说。我一笑置之。

        阿箩每天都会给凌风打电话,一则是为了查岗,二来说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真受不了。但它叫幸福。

        初夏的阳光温暖却不发烫,明晃晃的,会让人一瞬间有眩晕的感觉。树叶绿的发亮,长得繁盛。微风吹过,枝头摇曳,吹出一片碧色的海洋。夏花也开得如此绚烂,会让人心中涌动着一股强劲的动力。泰戈尔在《飞鸟集》中写到的“生如夏花”,是对活着的意义的最好诠释。

        着时尚装束的美丽女子们从容自信的穿街过巷,秀发在空中飞舞,淡定而自信的眼神。没人知道她们自信的背后是什么,是知识?是青春?是财富?是美丽?还是经历伤痛洗礼后的淡定?她们只是展现光彩夺目的一面,能给那些经历过或正在经历失败的男人,以些许的慰藉。

        除了道德,没有什么可以评价人的选择。而道德在有时会变得苍白无力。这一刻,我理解了郁青,就像我一直坚信薇薇的背后,复杂而心痛的故事。对于与你没有关联的人,相对于亲近的人更容易原谅。追求完美的人和极度自私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

        电话响了,是郁榕。和郁青分手后,郁榕仍然给我打电话,发微信,丝毫不避讳,而我头脑里会时常浮现出她可爱的样子和她灿烂的笑容。

        这个可以和男性朋友勾肩搭背,疯起来可以忘记性别的女孩子,却有着清澈如水般跃动的眸子。那是出自于灵魂的纯真,没有世俗的污浊,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被利益左右,不屑于金钱和权力。而她的母亲和姐姐却都已经成了金钱的俘虏,在这样一个家庭的熏染下,却能如此,实在可贵,郁榕的骨子里东西都随了她爸。又或许是还没踏入社会,还没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染过,校园里的一切相比这个社会还是要纯净很多。

        记得有一次她告诉我说路边算命的人,说她是富贵相,这种卦象万中才能挑一的,非要拉着她给她算一卦。她很有礼貌的拒绝了,而郁青则是一副不屑的表情。我问她为什么不算一卦,听听他解释一下你这个莲花相。郁榕告诉我,她不相信宿命,她相信努力才有收获。而郁青则是单纯的对市井骗子的轻视。我感叹,上帝给她们同样的骨血,却给与了不同的灵魂。

        我们见面的地点,约在她学校门口的冰激凌店。这是一个相当火爆的冰激凌店,店面不大,种类却很丰富,一年四季都有很多学生和年轻男女光顾。老板是个秀气的福建青年,姓曲,岁数不大,说话的语气、姿态都有点女孩子气。以前郁青在外地的时候,郁榕就经常让我买给她吃。她喜欢把几种味道混在一起吃,吃的时候,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还不忘侃侃而谈,吃完也不说谢谢,总觉得我请她是应当应分的,不是没有教养,她是把我当成她亲近的人。

        每次见郁榕,都觉得心里暖暖的。尤其是她的声音,总是充满无限的生命力,如山涧淌下的一股清泉,会让人忘记烦恼,想跟她说话。

        嗨!姐夫,有人从后面拍了我一下肩膀。

        是郁榕,正笑容满面地看着我,眼睛忽闪忽闪的,写满了生动。

        以后别叫我姐夫,愿意叫就叫一声哥,不愿意叫就直接叫我的名字,我说。

        人家都叫习惯了嘛,一时改不了。郁榕一边说,一边摘下斜跨的电脑包。

        再说了,我也喜欢这个称呼。一般情况下,姐夫和小姨子之间的关系,是会沿着剧情向下发展的。郁榕坐在桌前,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眼神略带诡异,略带玩笑地说。

        什么剧情!言情小说,还是电视上的肥皂剧!那是一些闲的没屁事的人,编给那些成天没事呆在家,只会洗衣做饭的家庭主妇看的。你呢?你是知识青年,是时尚女性,将来是要为这个社会做大贡献的,不要把自己变得俗套了。我也开起玩笑来了。

        真的吗?姐夫!你是这样看我的,其实我很保守的,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嫁了。说不定结了婚,我也成了你刚才说的那种女人。说完,郁榕爽朗的笑了。不要笑话我啊!

        同样还是把几种味道混杂在一起,香草、咖啡、草莓的。

        知道了,服务员微笑着说。郁榕已经和这里的每个人都熟悉了,他们也都知道她的口味,而且都很喜欢她,每次都会多挖一些给她。

        郁榕,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那个秀气的福建老板笑着,跟郁榕打招呼。

        谢谢,曲哥哥!曲哥哥就是会说话,怪不得冰淇淋卖得这么好。郁榕略带羞怯的笑着。

        怎么样?曲老板和郁榕耳语了几句。

        郁榕狡黠得笑着说,已经有眉目了。两个人说完都哈哈笑起来。

        我看的一头雾水,问郁榕,你们俩乐什么呢?

        郁榕假装糊涂,神秘的笑着说,没什么?

        你不会看上他了吧,这样的男人可不能找啊。我说。

        怎么了?曲哥哥人挺好的,还是个小老板,有什么不好的。

        你看那个娘炮样,你喜欢这样的。我疑惑的问。

        人家那叫秀外慧中,多细腻温柔的男人。

        秀外慧中是形容女人的。

        难道只有狂野不羁的才叫男人吗?姐夫你真out了。

        男人是什么样不好说,但至少不是这样的。

        曲哥哥是我闺蜜,看把你紧张的。

        哦!做你闺蜜,他可以。对了,找我什么事?我问。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了,如果光是有事找你,那显得咱们多生分,你和我姐分手了,又没和我分手。郁榕努着嘴,调皮的说。

        有事快说,我可没工夫陪你闲扯,我还得挣钱养活自己。

        电脑坏了,帮我修一下,郁榕把电脑包推给我。

        就这么点事,还这么兴师动众的跑回来,再说你们那些同学都是吃干饭的,一个会的都没有?

        哎呀!姐夫,你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人家就是想借机亲近你,这都看不出来,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追的我姐。

        我从郁榕闪烁的眸子中,似乎看懂了一些微妙的东西。

        电脑哪坏了?我岔开话题。

        姐夫,你不会当真了吧!咯、咯、咯、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看把你吓得,好了不逗你了,这破玩意最近慢的跟牛似的,你帮我看看吧。

        里面没有很私人的东西?

        我对姐夫没有秘密,尽管看。

        这番半真半假的对白,让我隐约感觉到郁榕炽烈的感情。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和郁青分手,让我在感情方面变得十分的不自信。我和郁榕也许真的会沿着剧情发生应该发生的故事。我笑了,为自己的幼稚感到可笑。我应该正视我和郁榕之间的感情,那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仅此而已。

        回到家,打开郁榕的电脑。电脑屏幕是郁榕的半身照片。她侧着身,被风吹乱的碎发在眼部定格,空茫幽怨的眼神,目视着某个方向。这种超脱世俗的气质与平日里十分闹腾的郁榕不大吻合。郁榕的另一面,让我有些惊喜。

        电脑没什么大问题,开机启动项过多,垃圾长时间未清理。这丫头,没事套近乎!清理完垃圾,又杀了遍毒。没什么问题,就坐在那里无聊的点来点去。

        突然一张照片映入我的眼帘。郁榕的旁边站着一个女孩,身体半倚在郁榕的身上。简单的白体恤,灰色的棉布一步裙,白色的高帮帆布鞋,端庄娴静,尤其有一双淡定清澈的眼睛。

        怎么好像在哪见过,有点眼熟。我心里想着。客户、领导家的女儿,不是啊,一面之缘的朋友,这么漂亮的女孩,不会不记得吧!

        薇薇!天哪!我为我的判断吓了一跳。五官、体态是那么像。相貌是很像?可气质又完全不同。如果是,这样一个女孩为什么会和郁榕如此亲密,是她的同学,还是朋友;如果不是,难道这个世界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我深深地陷入疑惑当中,一张照片又激起了潜藏在心底,想要忘记,却不能忘记的那一段特殊的回忆。薇薇的形象,再次在我的脑海里清晰起来。娇艳的浓妆,性感的穿戴,床上无与伦比的激情,尤其是她坚忍的眼神和从容的淡定。我重新审视一番。像!不像!我仍不能做出判断。那种眼神,让我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这样的心理暗示,会影响我的判断。

        我拿过电话,准备拨通郁榕的电话,然后问个究竟。刚翻开电话薄,我就有些退缩。我犹豫着。我怕那一段见不得光的记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心中也有担心,如果真是薇薇,郁榕被拉下水怎么办?是不是已经拉下水了?影视剧里的镜头,开始在我头脑里,不断的闪现。如果问她,是不是就把自己的另一面暴露给这个单纯的女孩。我陷入极度的矛盾之中。

        电话突然响了,吓了我一跳。

        是郁榕。问还是不问?我仍无法抉择。

        我摁了接听键,就传来电话那头清亮的嗓音。

        怎么才接我电话,是不是和那个女的“鬼混”呢?

        “鬼混”两个字,像两颗子弹,重重地打在我敏感的神经上。头上有汗渗出来,心脏也开始怦怦的跳起来。

        你个死丫头,瞎说什么呢!我没有控制住情绪,说话声音大了些。

        姐夫,干嘛啊!这么大声吼我,开个玩笑都不行,郁榕有些委屈地说。

        吓唬一下而已,看看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是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我稳定一下情绪,开起了玩笑。看来,没那么天不怕地不怕。

        诶!姐夫,人家可是女孩子,好不好?

        对!女孩子!刚才说话声音大了点,道歉,道歉。

        这才对吗,好了,不跟你一般见识,电脑修好了吗?郁榕笑着说。

        没什么毛病,长时间没清理而已,以后这么点屁事,不要找我。

        谢谢,姐夫。下次请你吃冰激凌。

        能不能吃点别的,老吃那玩意,肚子盯不住。我摸了摸肚子。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电话那头传来郁榕咯咯的笑声。

        哎!郁榕……我欲言又止,压在心底的好奇,让我有问出的冲动。但又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暴露自己的丑陋。

        有些污点是难以见天日的,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就像我和薇薇。

        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是不是要说喜欢我,又不好意思开口。有什么啊!你说吧!我不会拒绝,郁榕咯咯地笑个不停。

        小屁孩,你才多大啊,你!

        成年了,而且前凸后翘,早已是熟透的桃子,不知多少人垂涎欲滴,而且在旧社会早已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还说我是小屁孩。

        心中的疑惑始终没有说出口。因为心中有污秽,所以没有勇气。我必须重新审视自己,因为薇薇,我不再是心中坦荡的正直男人。感情的挫折,让我堕入黑暗之中,即使如此,心中却没有罪恶感、羞耻感。

        我是想念薇薇的,心底对她充满无限渴望。那个本该永远尘封的记忆,被一张照片重新唤醒。

        深夜。激情澎湃的场景在梦里出现。模糊的倩影,熟悉的味道,是薇薇?有时却是郁青的样子。恍惚的转化,最终定格在薇薇抽烟时的样子。

        我从梦中惊醒,醒来时,身上有浅浅的汗。呆坐在床上,半天,点一支烟,在云雾缭绕中,想起薇薇的每个细节,想起她说话时的样子,拿到钱后去绝情的背影。我将烟头掐灭,最后一股残烟,四散、消失。随后躺下,期待再次回到那梦境之中。

        我的爱已经扭曲?是爱?是怜悯?还是单纯的欢愉?我不能确定,只是有些后悔当初斩断和薇薇的一切联系,不留一点痕迹。我想,当初写有她电话号码的床头柜,不知现在存放在哪个地方;或许已经不存于世,化为灰烬。灰烬即是尘埃,在风中飞散。

        这个世界没有了她的一切,只有一张相似的照片,而我又没有勇气去追问一个结果。

        人性是贪婪的,对一切“好”的东西充满欲望。即使它带着刺,带着毒,甚至是可以谋杀你的危险和圈套,却仍去想着它,靠近它,得到它,占有它。人始终忠于自己的感觉,而不是理性。

        我不是基督徒,却不知不觉在心中忏悔,真诚祈祷,希望能驱赶心中的撒旦。自从和郁青分手后,就变的敏感和焦虑。也许我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把电脑还给郁榕,并且送她去坐回学校的车。见面的时候,我想问郁榕,而且怎么说都想好了,隐晦而不露一丝痕迹。但我最终没有问出口,心中隐藏的污秽是不能见人的,越是的隐晦的话越是让人怀疑。如果这张照片的女孩就是薇薇,而且郁榕对她又有些了解,那我在郁榕面前不就暴露无遗了。人性本身就是只把好的一面放在明处。

        工作时,开始不能专注,经常犯一些低级的错误。又开始在酒吧买醉到午夜,只是不再碰女人。金辛仍然是左拥右抱。在阿箩不在的时候,凌风仍然恪守夫德,从不多喝,也不太晚。到最后,金辛拉着女人去宾馆开房,凌风早已回家,只有我独自一个人在午夜的出租车里,看着窗外飞驰的年华,在回忆中疗伤。

        我的心就像一汪清泉,现在已经很难平静,而那张照片就是激起波澜的那块石头。

        和郁青不期而遇。郁青表情尴尬,我心中也有说不出的滋味,甚至不敢与郁青的眼神平视。我假装泰然自若,心中却有说不出的紧张。

        你还好吧?她问我,话语中带着深深地歉疚。

        我没出声,点点头,礼貌的回应一下,就像有一面之缘的朋友。

        我对郁青的爱,在我心中仍没有放下。我不清楚,不能轻易放下是基于什么。是对郁青深深地爱?还是因为失去后的挫败感?尊严扫地?不再占有?

        你还好?我的话带有讽刺的味道。

        还好。郁青点点头。我听郁榕说,你现在不是很好。郁青欲言又止。

        没什么不好的,我觉得还行,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自由、洒脱、无拘无束。我假装十分快乐的样子。

        是吗?郁青停顿了一下。那就好。然后面对着彼此,无言。

        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我打破尴尬。是啊,大家都忙,郁青也显得很尴尬。

        和郁青的谈话草草的结束。路上,脑袋里全是和郁青的回忆,挥之不去。有时会出现薇薇的样子。

        我想让郁青和往事都变成回忆,彻底忘记。我应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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