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头像

金秋艺术节如约而至，整个七中都沉浸在艺术节里，好不热闹。

        书画类的参赛作品提早两天就交了上去，声乐类的第一场比赛也已经落下帷幕，韦安平顺利地获得了在艺术节闭幕式上表演的名额。

        看着桌子上的通知书，韦安平挑了挑眉，语气微扬地对李悦漫说：“怎么样，我厉害吧。”

        李悦漫转头诚朴地看着韦安平：“厉害厉害，恭喜你了。”

        韦安平正打算开口，姜正搂着沈桓晃到韦安平背后，然后伸手抽走了韦安平桌上的通知书，看了两眼放回去，笑着开口：“哟，韦老板深藏不露啊，在下佩服”，说着还抬手作了个揖。

        韦安平一脚踢在姜正腿上，笑骂道：“少来，赶紧滚。”

        姜正和沈桓嬉皮笑脸地嘿嘿两声然后夹着尾巴跑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学校道路两边已经摆上了两排放好画板的画架，画板上用图钉钉上了获奖的书画作品。

        唐禹拉着李悦漫去找李悦漫的画，把韦安平和沈桓扔在了后面。

        忽然李悦漫拉着唐禹在一幅画前面站定，眼睛往画板左上角看了一眼：一等奖。

        唐禹看清了李悦漫的名字，然后激动地拉着李悦漫的手说：“漫漫你得了一等奖哎！恭喜你啊，画的真好看。”

        李悦漫薄唇轻启，淡淡地笑了一下：“谢谢。”

        韦安平和沈桓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们俩后面，韦安平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画，时不时还点两下头。

        李悦漫转头问他：“我画的好看吧？”语气像极了完成任务后找家长要糖吃的小孩子。

        “还行吧，再接再厉”，韦安平轻笑一声。

        李悦漫赌气似地哼了一声之后拉着唐禹出了校门，沈桓见唐禹走了也跟着出去了，还回头向韦安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韦安平冷笑着给沈桓回了一个竖中指的动作；然后低头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李悦漫的画拍了几张才心满意足地出了校门，慢悠悠地跟在李悦漫后面送她回家。

        韦安平走在路上，点开手机相册，找出了刚才拍的李悦漫的画；画面看起来很干净，清新，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坐在草坪上看着眼前的河水滚滚流向远方，春风轻吹，桃花在枝头三两成簇，绿叶红花，娇粉多情。

        到了李悦漫家门口，她转过身去，想跟韦安平说再见，没成想韦安平却比她先开了口：“画的很好看，刚才逗你的。”

        李悦漫听完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失声笑了：“谢谢啦，我刚才没生气。”

        韦安平冲她笑了笑：“那就好，明天见。”

        “嗯，明天见。”李悦漫朝他招了招手。

        我在黑暗中如同行尸走肉般日复一日地活着，直到一缕阳光透了进来，它像是我生命中的希望一样，照在我身上，这是我从未体会过的温暖，或许这个世界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糟糕，就像光一样，它虽然没有形状，但它依旧光芒万丈，自由的穿梭在宇宙中。

        第二天下午是艺术节的闭幕式，午休后李悦漫回班时，看见韦安平正坐在座位上，桌上摆着琴盒，他把琴放在膝盖上拿着调音器调着音，骨节分明的手指时不时拨一下琴弦，发出的声音飘进李悦漫的耳朵里。

        李悦漫慢悠悠地晃到座位旁边，眼睛却一直看着正在调音的韦安平，眼底尽是难以掩饰的好奇。

        韦安平似乎是注意到了旁边的目光，抬起头看着她含笑道：“好看吗？”

        “啊？那个…你下午加油。”李悦漫被他揭穿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一热，垂着头，有些尴尬地说。

        韦安平挑了挑嘴角，从座位洞里拿出来一瓶维他命放在李悦漫桌子上，然后低着头调音了。

        李悦漫拿起来在手上颠了两下，看着韦安平，眼神清澈，眼底荡漾着笑意，对他笑了笑：“谢谢，等会儿加油。”

        韦安平点点头应了一声，但目光依旧停留在眼前的琴上。

        午自习结束后，同学们陆陆续续搬着凳子到操场上参加艺术节的闭幕式；因为要表演，韦安平早早就被老师叫到操场了，姜正帮韦安平把凳子搬了下去。

        排队的时候，姜正对李悦漫说：“李悦漫，韦安平的凳子我放你旁边了啊。”

        李悦漫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句：“随便。”

        “得嘞。”姜正把韦安平的凳子放好后，拎着自己的凳子到后面去找沈桓了。

        在经过校长讲话等一系列枯燥的环节之后，到了颁奖的环节，李悦漫领完奖下台的时候往后台瞟了一眼，她看见韦安平正坐在一个箱子上，尤克里里放在腿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琴身。

        韦安平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过头来，跟李悦漫的眼神撞了个正着，然后他挑了挑眉，对李悦漫笑了笑，笑得肆意而张扬，还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李悦漫对着韦安平晃了晃手里的奖状，做了个“加油”的口型，然后下了台。

        器乐表演作为收场环节，所有的乐器合奏，因为本来获奖的同学就不多，所以在乐器上没有什么冲突的，而且像珉宁七中这种学校，学习大于兴趣，能给办艺术节就不错了。

        上台的时候，韦安平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台下，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但台下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他也就不看了。

        李悦漫一眼看到了台上的韦安平，然后跟侯冉请了假，拿着手机跑到台前录像。

        少年坐在暖黄色的聚光灯下，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细长剑眉下的一双瞳眸深邃如深潭，透露着暖暖的笑意。

        树叶被风吹的轻晃，风揉碎了午后的阳光，光影斑斑驳驳，洒在红色的塑胶跑道上，跃动着一片片金黄。

        下午放学回家时，韦安平拎着琴盒，凑到李悦漫跟前：“我弹琴好听吗？”

        李悦漫吓了一跳：“啊？好听。”

        韦安平轻笑一声，抬起另一只手，在李悦漫头上轻轻拍了两下：“喜欢就行，下次再给你弹。”

        晚上写完作业以后，李悦漫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看见一组很可爱的小猫抱着各种饮料的头像，保存完之后换成微信头像。

        正准备睡的时候，韦安平忽然发了信息过来：

        【w】：你这什么头像？

        【烨】：？

        【烨】：不可爱吗？！

        【w】：…可爱

        【烨】：你换吗？

        这句话刚发出去李悦漫就后悔了。

        什么叫他换不换啊？！

        想撤回已经来不及了，李悦漫双手合十希望韦安平别当真。

        下一秒李悦漫仿佛石化了一样：

        【w】：换。

        ……

        换你大爷！！

        但是李悦漫还是磨磨唧唧地把头像发过去了，韦安平也非常迅速地换好了。

        此时李悦漫已经懵得晕头转向了。

        这是…在一起了？？

        李悦漫抖着手给韦安平发了信息：

        【烨】：所以，这算在一起了吗？

        【w】：？不然呢

        【烨】：好的，晚安。

        【w】：安。

        关了手机之后，李悦漫一下子扑到枕头上，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什么；然后又打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下午录的视频，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

        那天，是五月二十三，光照进了她的世界，少年从黑暗中来，却满目星辰毫无戾气，风尘仆仆又温柔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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