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冤枉
乐康在床上百无聊赖躺了好几天,手里的话本都要翻烂了,虽说他在书画一向颇有造诣,那都是付玄文逼出来的,如果不好好学,付玄文也不会手下留情。
可到底少年心性,就算被付玄文拘惯了,连躺好几天他也受不住了
重华宫内没有人敢和他说话,太子近日忙于招待外国访问大臣,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了付玄文了。
所幸今日,嘉德把清和带回来了。
清和一见到他就哭得一塌糊涂:“公子,您怎么被抓回来了?!”又看乐康躺在床上,他颤颤巍巍地说,“莫不是太子将您打成半身不遂?”
“我命苦的公子啊!”
乐康用一块黄桂花糕堵住清和的嘴:“别哭了,我没事。”
“就是殿下不许我起身。”乐康自觉已是大好,连太医说是要留下隐疾的腿也没什么大碍了,他琢磨是自己被罚惯了,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没事了。
嘉德适时地弯腰说道:“殿下说,公子若是感觉大好,可以在宫内走动,不过切不可惹出事端。”
乐康乖乖点头。
嘉德一走出门,乐康就迫不及待从床上蹦下来,抓着清和上下打量一遍:“殿下可有为难你。”
清和不愿乐康愧疚,面上不动声色:“没有,殿下不过关了奴才几日而已。”
乐康看清和没有外伤就信了他的说辞,以为太子只是在吓唬他。
宫人见乐康实在无聊,正逢腊月,大雪漫天,就出主意让他去外面堆雪人。
乐康几日没见付玄文,心中的阴霾散去不少,加之晋安少有雪天,他兴高采烈带着清和去花园撒欢。
玩的实在痛快,少年清脆的笑声隔老远都能听见,给向来肃穆的深宫带来几分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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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北清国使者昨日透漏有意与我东微联姻,就是此次出访的信芳公主。”东文帝年过不惑,相貌堂堂,与付玄文有几分相似,不过更多了几分为帝的威严。
“信芳公主在北清素有才女之名,样貌也是不俗,性情也是恭顺婉约,北清国力不弱,如若联姻倒也不错。”付玄文沉吟道。
“是不错,正好文儿你正妃空着,年岁也到了,是时候考虑成家了,那信芳公主似乎对你颇有好感,不若你娶她为正妃,也是良姻。”东文帝笑着说,话语间商量的意味颇多。
“儿臣与公主接触不多,这几日忙完,可以相处试试。”付玄文也没明着拒绝,他琢磨一个他国公主,在东微也没什么势力,嫁进重华宫应是不会苛待乐康,是个不错选择。
“哈哈哈,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北清与我国向来交好,朕就等着锦上添花了。”东微帝见此事有戏,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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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真的想要嫁给东微太子?”使臣跟在信芳身后,再三确认。
信芳在北清万人之上,是北清帝掌上明珠也不为过,是以这次联姻,信芳可以自行挑选心悦的皇子。
“自然,太子气度非凡俊美非常,本公主要嫁当然要嫁天底下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信芳想起前日见到的付玄文便小鹿乱撞。
“可,可那太子实非良配啊,您想他三岁被立为太子,没有母族相护,还是稳稳当当的,朝堂上下谁敢说一句不是,手段可谓厉害。”使臣急得不行。
“那不正说明他有本事吗!”
使臣没法和这个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的公主交流。
您确定这样有本事的男人是您可以把控的吗?届时嫁进去,受了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再者臣听闻他这些年不近女色,独宠晋安国的质子,您嫁进去保不准会被冷落。”
使者苦心规劝,来之前北清帝就交代他把好关,谁知这公主一门心思往付玄文身上撞。
“质子?”信芳终于停下幻想,皱眉问道。
“是啊,多年相处想必两人感情颇深,太子对那质子有求必应,您未必能斗得过他啊!”使者见有戏,乘胜追击。
不想信芳却是话锋一转:“感情颇深又如何,我嫁进去就是重华宫的女主人,还愁没办法整治他?”
“届时还不是任由我搓扁。”
使者有心再劝,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
都说东微规矩甚严,竟有人敢在花园如此放肆?
信芳随口问道路过的宫女:“前面是何人?”
那宫女也是忍不住洋溢着笑容:“是晋安国的皇子在前面玩雪。”
晋安国的皇子,那不就是付玄文独宠的质子。
信芳顿时起了兴趣,走上前去看看到底是何模样。
只见一个穿的圆滚滚跟个球似的少年,像只小鸟一样乱跑,被雪球打中也不恼,傻乎乎地爬起来,和宫人们玩做一团,一片欢声笑语。
信芳心里不屑,当真是小国质子,尊卑不分,没有一点礼仪教养。
这时她远远看见火焰似的仪仗向这边移动,火红的标志在冬天更是显眼。
信芳计上心头,上前走了几步,故作无意撞上玩疯了的乐康,乐康一股脑的往前冲,也没注意到突然出现一个人,想刹闸都来不及了。
信芳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才被侍女扶住。
乐康立马上前道歉:“对不起,我没看到前面有人,你还好吧?”
信芳低头不答,只是惊慌地左右寻着什么。
“我的玉佩呢,我的玉佩不见了!”信芳有些惊慌失措地说。
乐康一低头就看见她腰间挂着玉佩:“不是在这吗?”
哪知信芳借着死角,信手把玉佩往后面的池子里一扔,除了乐康和她的侍女没人看见。
那个池子说来也怪,一年四季都是冰凉刺骨,冬天却也不结冰。
“那可是母后送我的生辰礼物,我,我怎么办啊?”说完信芳就要哭出来。
乐康小脸憋得通红:“是你扔下去的呀!”
“我怎么可能自己扔下去?”
“什么扔下去?”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乐康眼睛一亮,回头看到付玄文激动地说:“是她自己把玉佩扔下去的,我亲眼看见的!”
小孩像是终于等到了他的靠山。
谁知付玄文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信芳:“公主的玉佩掉下去了?”
信芳的侍女指着站在原地的乐康说:“都是他推了我家公主,玉佩才掉到河里!”
“我,我没有,她扔下去的,她胡说,殿下!”乐康拽着付玄文的衣角摇头,眼里尽是恳切。
“孤这就安排人为公主打捞。”付玄文也不多言,找了几个护卫准备下水。
信芳止住哭声,装模作样擦擦眼泪:“在东微不是有句话叫做一人做事一人当?”
清和闻言被气得不轻:“您是要我家公子亲自下去?”
信芳不语。
付玄文低头看着紧紧抓着他衣角的乐康,乐康眼底是浓浓的信赖。
他叹了口气:“那就按公主说的办吧。”
乐康站在原地,感觉血液从脚底开始凝固,那感觉已经不是冷了,而是一种钻心裂肺似的疼痛。
他嘴里还喃喃着:“真的不是我啊…”
清和不敢置信:“殿下,公子身子向来不好,您这是要他的命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嘉德找人架下去了。
乐康在原地不动,低着头,一语不发。
付玄文掰开乐康抓着他的手指:“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孤教过你很多次了,乐康不要让孤失望。”
乐康仍像是块冰雕一般一动不动。
“来人,带公子下水捞玉佩。”付玄文吩咐身后的人强行把乐康押进池里。
池水不深,却是像钢钉一样,直往乐康骨缝里钻,他吸吸鼻子,在池子里试图打捞玉佩,整个人直打哆嗦。
信芳见付玄文面色不变,一时心里得意,看来这质子在他心里不过如此。
乐康感觉双臂和两腿,冻得像四条石柱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在倒下去的前一秒,甚至生出不如死在这寒池里也不错的念头。
付玄文见乐康晕倒在寒池里,给嘉德使了个眼色。
“这都晕过去了,有没有点眼力见,快把公子带出来啊!”嘉德早就憋不住了。
侍卫们手忙脚乱地把乐康捞出来时,少年面色青白,浑身僵硬,细看连呼吸都快没了。
付玄文心中一个咯噔:“若是找到玉佩,孤定派人给公主送过去,先失陪了。”
信芳还想说什么,付玄文已经转身抱起乐康,只给他留了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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