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水辰今日回来的比以往都晚，却是明显的喜眉笑目。

        宝钗问道：“发生什么好事了？”

        水辰笑道：“这周休沐的时候，我带夫人去游湖好不好？”

        “游湖？”宝钗问道，“这大冷天的？”

        “今天刚得到的消息。西北大捷。”

        “要胜了？”宝钗问道。这场仗已经打了好几年了，现在终于又要结束的势头了。

        “嗯！”水辰笑道，“这会子湖边人多，去那必有好诗。”

        宝钗笑道：“我还只是那年上京的时候坐过一次船，还不曾游过湖呢？”

        “夫人是什么时候上京的？”

        “五六年前吧。”宝钗笑道，“已经记不太清了。”

        “那正好这次我带夫人游湖，夫人可以好好地记下来。”

        宝钗推说：“我这么一去，你又不得玩得痛快。我在家中等你好了。若有好诗作，带回来给我看，便是你记得我了。”

        “我又不会说话，便是当时场景有十分。我回来也只说得出个三五分出来。反弄得没意思。不如咱们一起泛舟游湖的有意思。”

        见王爷这么说，两个不得出门的小丫鬟也跃跃欲试。宝钗见状也只得应了。

        吃饭的时候，水辰特意拿了酒出来。可是宝钗经过前几日的事情后，却是不再敢喝那酒了。略喝了些茶作陪。只是当晚水辰也似乎格外激动，弄得宝钗第一次有起不来床的感觉。

        休沐那日，水辰果带着宝钗去游湖。因为宝钗也跟着一起去，所以随行的丫鬟仆妇多了些。

        在宝钗还未下马车之前，仆妇们就架好了幕帘与香布。宝钗平衡性很好，水辰本来上了船想回过头来拉宝钗，却不想一转头，宝钗已经跟着上来了。

        上了船，宝钗先是去船舱内休息，等着后面的丫鬟们撤了幕布。都上来了，船才正式出发。

        舱内有窗户，宝钗从窗看去，湖边的柳树已是不再绿了，但草都还是青的。

        “这会子有点早，过一会儿就热闹起来了。”水辰解释道，“一般而言。一会儿我们行船，若是撞上了谁家的船，便拿来诗作一看。若是喜欢的，便请到船上饮酒一杯，留下名帖。若是不喜欢的，便就赠茶一碗。”

        “我们也要作吗？”

        水辰摇头，“我们只看不写的。作诗的一般是寒门学子。若是一会儿遇到投眼缘的，可以举荐一番。”

        “这不算参政了吗？”

        水辰摇头，“不过是举荐着当门客。”二人正说着就有人呈上一首诗来了。

        边地响悲风，金鼓破长空

        ……

        待到战事休，延年寿千秋

        虽然是第一首诗，但写得太空泛了些。水辰不喜欢这首，好在宝钗也不喜欢。便命人请了喝茶。

        “难得人家辛苦写一场。”

        “只是一首诗而已，再说彼此也不认识。若他再有了灵感，再写了一首好的，再见也不迟。”

        水辰与宝钗在船上一直都没有遇到特别喜欢的诗。好不容易遇到了一首喜欢的《落梅雪》，却不想竟是熟人写的。是宝琴妹妹与她丈夫梅贺之。

        水辰知道宝琴是宝钗的妹妹，就连忙邀请二人到船上。宝钗与姐妹们二人重逢自是有许多话要讲。水辰便和梅贺之在外面聊天，将里面的空间留给宝钗、宝琴二人。

        宝琴碰着宝钗却有些拘束。宝钗自是明白她的，忙让丫鬟们都出去，姊妹两个在里面好好讲一会儿话。

        宝琴今天打扮的很鲜艳，珠串绢花戴满头。与之相比，宝钗就显得素寡了一些。故而宝琴说话的时候都有些不自在。

        宝钗看到宝琴的不自然，说道道：“你是知道我的，家里是不缺金银的。原我不想戴，沉甸甸的，没意思。”

        “可是多少也要装饰一下吧。”宝琴不解，“难得出来玩一趟了，虽然姐姐已经很美了，若再打扮一下肯定就更好看的。”

        “只是坐在这船上也没什么好玩的。”

        “啊？”宝琴诧异，“我觉得这比我们行酒令要有意思得多了。我那已经攒了二十个酒杯了。”

        “什么攒酒杯。”

        “就是我家相公写得诗，人若是觉得写得好，便依旧相待。就这么一会儿，遇到的都是赞不绝口的，数来已有二十多个酒杯了。”

        “难怪你这么高兴，原来是得了个这么个炫耀的好机会呢。”

        二人讲话的时候，宝钗丝毫没有拿王妃的架子来压人，宝琴也越来越放松的同宝钗拉着家常。

        “王爷也是爱你的，带你出来玩。”宝琴笑道，“不过依姐姐的意思不太想出来吧。”

        宝钗苦笑道：“他这般高兴，我总不能扫他的心吧！”

        宝琴露出了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笑道：“难得他疼你，你心里也是高兴的吧。”

        宝钗羞得低下了头，“那你呢？你家丈夫应该也是很疼你的吧！”

        宝琴倒是没有什么扭捏姿态，笑道：“是的，兴朋他可疼我了。”

        “兴朋？”

        宝钗一问出来，宝琴就红了脸。“兴朋是我丈夫的表字。”

        宝钗笑道：“都开始用表字称呼了。”

        “是他让我叫的，我一时顺嘴就说了出来。”宝琴赶紧把责任推到梅贺之头上。

        宝钗还不知道王爷的字。王爷甚少讲他自己的事情，不过夫妻二人和和睦睦的，就已经不错了。没有必要那般深入，她也不曾与王爷讲过他之前的事情。

        “那你们很恩爱吧。”

        “还好吧。他马上就要参加会试了。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在书房里的。”

        “会试？”宝钗问道，“你丈夫如今多少岁了。”

        “刚刚弱冠。”

        宝钗赞叹：“我刚刚见他写的诗就知道他文采不凡……”

        “其实那里面有两句诗是我帮他写的。”

        宝钗笑道：“淘气！”

        宝琴倒是表现得无所谓，“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说，没有别人会知道。怎么样，猜猜那两句是我写的。”

        宝钗笑道：“这句‘一径红云胜火，秋来细雨似丝’是你写的？”

        “姐姐怎么知道。”

        “我这么一上午看的诗都是写的边塞苦寒的，写隆冬酷暑的。偏偏你在这里写秋色。”

        宝琴笑道：“我想到那年我们骑骆驼的时候，又看到晚霞又看到下雨的。”

        宝钗诧异道：“这是同时发生的吗？”她还以为写的是两个不同的时候。

        “是的呢，那年我和哥哥都看到了，一边有着晚霞，一边在下雨，我们走在两边的交界处，可有意思了，况且古人不是留下了‘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的句子吗？”

        “真难为他接着你的往下写。这两句不是不好，只是不适合这种题材。”宝钗笑道，“他居然将这诗写出新意来了。”

        “要是李沐雪在的话，肯定也能接上了。”

        李沐雪是水辰的表妹，因为大选推迟了，现在已经回西北了。虽然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不过她应该已经回家嫁人了吧。

        宝钗笑道：“我听王爷说，要是今年这战事顺利的话，明年秋季也许会开恩科。”

        “真的吗？”宝琴问道。

        宝钗笑道：“那得看战事的进展。”

        因为太上皇才走不到两年，不可能开始大选。这虽然是件喜事，但也没有到“大赦天下”的地步。因而大概率开恩科。

        “那我可得让我的夫君回家好好准备。”宝琴笑道，“就是可惜不我不能再请湘云姐姐到我家来了。”

        “云丫头？”

        “嗯。”宝琴笑道，“我时不时的请湘云姐姐来家里做客。也时常去她家去。本来也想请姐姐的，只是怕王爷不同意。现在看王爷对姐姐这么好，想来肯定是同意的。”

        宝钗笑道：“既然这样，不如换个日子我做东。不光请你们还把迎春妹妹请过来，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那就太好了。”宝琴笑道，“姐姐你定日子，我随时都有时间。”

        宝钗因为离开贾府离开得早，所以并不知道孙绍祖欺负迎春的事情，只想着姐妹们都是已婚的，顾忌少了一些，大家聚在一起乐一乐便很好。

        回到王府宝钗就与水辰说了这事。水辰听了自然是同意的。

        可要是设宴，总得有一个理由，这冬季，又无花草可赏，又时鲜可尝。

        水辰提醒道：“可以赏梅花。”

        “可家中又没有梅花树。”

        “折几枝回来插着就好了，”水辰笑道，“你又不是请那个王妃、娘娘的，不过是之前玩得熟的一些姐妹，便折几枝花，有个理由便就好了。在做梅花宴便也就够了。”

        “梅花宴？”

        “你吩咐厨房就行，她们之前做过。”

        “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这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好个‘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宝钗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可这梅花又该从哪里得？”

        “之前温泉那的梅花现在开得更盛了，就摘那的就很好。”

        “即说到那温泉，我可以下周同闫氏一起去洗温泉吗？”

        “自然。”

        “自然可以？”

        水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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