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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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也从未想过,在分班第一天就会遇到自己的“理想型”。
南寻就读于兰城一中,不起眼的小县城,一所不起眼的高中——但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她成绩平平,没什么特别爱好,顶多喜欢哼哼歌,也不太爱说话。别看南寻对周围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她心底还是有个伟大梦想的:“考出小乡村小县城,去大城市挣钱,有钱了就能请律师、揍渣男!”这源自于她当年猛追言情剧的一番感慨。剧看多了,她也愈发对那些“渣男”恨之入骨,但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暂时离那些还很远。读高中后,学习压力大了,她也没空去看“渣男”们,只有日复一日地过着单调焦灼的生活。
虽然不再去看那些剧,但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再加日常生活的紧张枯燥,南寻在偶尔挤出的课余空闲也会捧着脸,在脑瓜中斟酌一些男孩子的画面。她个头矮,所以喜欢高高的男孩子;她迷恋小零食,所以想她的男孩会做饭:除了高和吃,其他一无所求。左思右想之间,一尊伟岸的大厨形象在脑海中应运而生。但她转念一想:大厨都是大胖子,不行不行,我好像更喜欢瘦瘦的男孩子多些,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多帅啊,可是大概不会做饭吧……哎呀,好纠结!
南寻就这样陷入了自己打造的怪圈之中。她原以为自己会长期困在这怪圈里,不料高二伊始,她就自认为走了出来。
由于没有学理科的脑瓜,她二话没说就选了文科班,而文科班的特征就是阴盛阳衰。分班第一天,南寻本想快点领完课本回家的,谁想又摊上了她的心魔——自我介绍大会。其实南寻也不是太怕说话,只是她常会脸红,一些窘态不太想让别人看见。
南寻怯生生地坐着,指尖在椅子钉周围绕来绕去,只听耳边乱哄哄的声音响起,自身却仿佛飘翔在云霄之外,日光打在双颊上,火燎燎个不停。未经意间,空中突然静默,她也不知不觉直起身来,垂于眼底的却是同学们刺来的一道道眼神。
南寻有些尴尬,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的脸已经快熟透了。她只有怔怔地立着,双唇微微颤动,却啥话也憋不出来。
冷不丁,南寻觉得自己按在桌角的手沾上了一丝冰凉,低头看时,是身旁的女孩子用手碰了碰她。南寻看向一边,那女孩的两只眼睛正望向自己,眸里像盛着一舀娇花上的露水,清澈而生动。南寻仿佛从中受到提醒一般,忙抬起头,轻声道:“我喜欢唱歌,喜欢海。……喜欢吃东西。我叫南寻。”
她温雅低调的气质和匆忙混乱的言词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显然逗笑了很多同学。南寻坐下后,同桌的女孩子也好奇地问道:“同学,你去看过海吗?”
“没有。”南寻略带遗憾。
女孩有些奇怪:“那你为啥喜欢呢?”
“因为那值得喜欢呀。我知道,海就是很美呐。”南寻望着窗外,天上的白云刹那如浪花在涌。“我想,总有一天我会看见大海的,那些美好的东西我终究不要错过。”
南寻懵懵地一转头,发现同桌正在托着腮笑。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好多话,忙低下头去,扯着袖口喃喃道:“不好意思哇,说多了。”同桌一愣,凑过头来:“你说啥?”南寻又说了一遍,同桌笑了:“你说话好轻,我都快要听不见了。”
“很多人这么说过我。”南寻羞涩一笑,忽然,她想起刚才起立发言的事,心里不禁抨击起自己的迟钝与腼腆,于是她缓了一缓,轻声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呀?”
那女孩儿全程把她的懵态看在眼里,忍住笑道:“我叫乔若。你是不是想问刚才咋回事儿?刚才呀,你的样子也太可爱了!你整个人儿啊都呆住了!”说到这儿,再也克制不住,趴在桌上偷偷笑了起来。南寻想了想,也怪不好意思的。她稍低着头,悄悄望着那活泼灵动的同桌,不禁嘴角翘了起来。
报道日还是蛮开心的,南寻想。机缘巧合,有了这么可爱的同桌,也认识了前后桌几个好朋友——实际上还是乔若撺掇着她认识的。南寻打心底里感激乔若,没嫌弃她的害羞内向,还帮着她进行交际。周围的几个男孩子女孩子,说起话来也都不错。两年校园生活,一定会在欢声笑语中度过吧。
南寻边想边收拾着桌子上堆成小山的新课本,一本一本地往书包口里拨。只听乔若朗声道:“南寻,我去门外等你。”南寻这才回过神来,忙应了一声,低头却发现书包里只有零零散散的两三本书,其余的书都掉在了地上。南寻“哎呀”叫出声来,连忙蹲下身去捡书,内心自责不已:“你呀,脑瓜真的是不够用,做一件事,就总是乱了另一件。”
这时,南寻感到一个身影在她身旁蹲下,一对好看的手加入了进来。最初,南寻还想当然地以为是后座的女生帮忙,随口道了一声谢,可当窗帘卷起一阵甜风,裹着那身影的深沉味道撒落在她鼻尖时,她看向那双手,虽然白皙,却隐隐腾跃着苍青的筋脉。
她这才意识到不大对,转头看去,一张男孩的脸庞轻垂,窗间斑驳的光影,在男孩乌松的头顶缀了几颗金。男孩静静地低着头,但俊美的五官仿佛已提前嵌在南寻的目光中。那一刻如同万籁俱寂,南寻正发呆时,男孩抬起眉来,澄澈而勾人的双目一刹那间便把南寻紧紧按在了地上,挣扎不起。
她在大脑一片空白和炫彩的碰撞之间,意识到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一种特别特别神奇而美好的感觉。
男孩看到南寻怔在原地,不禁笑了:“哈喽,南寻。我记得你。”说罢伸出手来,想去牵南寻站起,南寻忙把手收回,身子随之站起,看向了另一边,捂住了脸。这种状态维持了不到两秒,纵然她再傻乎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僵硬地放下了手,回转身来,说道:“哈喽,你是……”又卡壳了,可真尴尬,这关键时刻偏偏又记不住他的名字!其实,自我介绍大会上南寻忙着紧张游离,大概只正确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男孩也看出了南寻莫名的紧张,笑笑道:“南寻,着实是一个很美的名字。我叫叶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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