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不复

一个月之后，我在绍兴接到了张莹莹打来的电话，她告诉我，她和孟婉晴一起到了成都，开始了她们的新生活。

        虎子和崔珏结婚了，他俩结婚谁都没通知，领证之后去旅游了，用时髦的话叫旅游结婚。其实不旅游也能结婚，这个旅游结婚的梗坑了不少人，没有多少钱的新婚夫妻出去一趟花了家里大半积蓄，回来之后还要生活，旅游得到的无非就是一些没用的胶卷，洗都懒得洗出来的照片。

        即便是洗出来，放一段时间也就发黄了。

        林素素生了一对龙凤胎，女儿送给了王丽娜来养，她自己养着一个儿子。而我这时候靠在一把躺椅里面，看着儿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我说：“素素，你说旅游结婚有意思吗？我们这些年净旅游了，累不累！”

        林素素说：“其实最没用的还是结婚照，现在流行在影楼照很大的结婚照，彩色的，化妆化得都认不出是谁了。”

        我哼了一声说：“放几年就黄了，直接塞到了棚子里。到了离婚的时候什么都争，就是没有人争结婚照，照这个没啥用。两个人只要有真感情，平平安安的就是幸福。旅游还出国，国外就那么好吗？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林素素说：“虎子喜欢那种环境，从香港回来就特别兴奋。”

        我说：“再好也是被人的家，没意义。”

        林素素说：“你这种人啊，世间少有。”

        我呵呵一笑：“我现在就是二两小酒，一日三餐两宿，别有什么病就知足了。”

        我对着孩子招手说：“爱国，快过来。”

        我儿子叫陈爱国，女儿叫陈爱民，都是我起的名字。意思也很简单直接，爱国爱民，做个好人。

        我儿子走过来，我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他用手轻轻地摸着我的脸，摸着我的胡茬子。

        我知道，我这辈子算是值了。

        ……

        三年之后的八月十五，我们正围坐在山下王丽娜家里的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点心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敲门。

        本来以为是街坊邻居来我家看彩电的，我家新买了一个大彩电，街坊邻居一波波来了不少。

        我出去开门，两个孩子都非要跟着，我一手拉着一个往外走，开了门一看是熟人，北京的女警王弗。她的到来让我一愣，要不是她穿着警服，我还没认出她来。

        我一愣说：“王弗，怎么是你？我俩有十多年没见了吧！”

        王弗现在成熟了，大气了，有一股领导的气质。

        她身后跟着两个警察，她回头说：“你们在外面等我吧。”

        冷不丁看到警察，把俩孩子吓坏了。

        我说：“爱国，爱民，叫姑姑！”

        俩孩子都懂礼貌，喊着姑姑好。

        王弗摸摸两个孩子的头之后，对我说：“老陈，有事找你，是公事！”

        我说：“那进去谈吧。”

        林素素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里屋，我和王丽娜接待的王弗。

        我说：“王大警官，我可是三年没回京城了，京城发生啥事儿都和我无关。”

        王弗说：“我也不在京城当差了，我在成都。现在我是成都市公安厅的督察长。”

        我说：“督察是管警察的吧，你找我干啥？”

        王弗说：“这次不得不找你了，成都那边出事儿了。半年前成都出现了吸血鬼，是两个女鬼经常在夜里游走，专门对落单的男人下手。还会色诱一些色鬼到偏僻的地方，然后她们会把人打晕，然后割开手腕，吸干人的血。”

        王丽娜说：“这和我家陈原有啥关系？”

        其实王弗一说我就想到了两个人，张莹莹和孟婉晴。但我还是装傻充愣，我说：“你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弗说：“三年前，你们从外面带了两个女人回来，墨丠还帮她们拿到了你们河北农村的户口。之后这两个女人就去了成都了，是吗？”

        我说：“这你都能查到吗？”

        “这两个女人是哪里来的？”王弗看着我说。

        我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去问问墨丠好了。”

        王弗说：“出了这件事之后，墨丠就失踪了。包括王虎，也出国去旅游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一定，我只能来找你了。”

        我心说虎子啊，你又出国旅游去了啊！不对，这次出国一定是躲这件事去了。

        我说：“你觉得是这俩女人变成了吸血鬼吗？”

        王弗拿出来两张画像，她举着说：“这是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画出来的，你看看是不是你们带回来的两个女人。”

        我说：“你去抓她们就行了啊！”

        王弗说：“我就是因为抓不到她们才来找你的。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她们俩。”

        我一眼便知，这画的就是张莹莹和孟婉晴。但是我说什么都不相信有吸血鬼这种事。我说：“确实是她俩，但她俩可不是什么吸血鬼，我想这是误会了。”

        王弗说：“你们从哪里带回来的两个女人？”

        我说：“山里捡的，我们在山里探险的时候遇到的，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们就带出来了。”

        王弗说：“哪里的山？”

        我说：“塔克拉玛干北边那一片山里的，具体叫什么山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是有兴趣，我给你在地图上指出来好了。”

        我心说你们不可能去找这地方的，再说了，找到这地方有什么意义呢？我随手一指，你们去了啥也没有，但我就说在那里捡到的人。又能怎么样呢？

        王弗看着我点点头说：“老陈，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们都互相了解，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讲义气，够朋友，但是这关乎人命，成都已经死了很多人了，这是连环杀人案，死了十七个了。”

        我说：“我觉得你找错人了。两个女同志，怎么会是吸血鬼么！”

        王弗说：“你要是有她们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我说：“好，一定。不过我已经三年没和她们有联系了，恐怕以后也不会有联系了。”

        王弗看着我点点头说：“好吧，那我就撤了。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机号，你想起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嗯了一声说：“一定！”

        我把王弗送走了，回来之后，王丽娜看着我说：“陈原，是不是她俩真的变异了啊，打算用吸人血的办法改良自己的身体，你说会不会有这个可能？”

        林素素从后面出来了，她说：“孩子们都睡了，这到底是怎们回事啊！那俩女的该不会真的吸人血了吧！人家警察可是有目击证人的啊！”

        王丽娜看着我说：“这可怎么办啊！陈原，你得想办法联系一下这张莹莹和孟婉晴啊！”

        我说：“我怎么联系？我现在也是担心这俩女同志误入歧途，别真的是她俩啊，那可是一条万劫不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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