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之过急

这件事的复杂远远地超过了预期。

        现在看来，赵金东也许并不是这件事的幕后老大，甚至变得有些无关紧要了。他的地位，在我看来还不如那个吕红梅呢。

        我回到家，虎子正坐在家里打电子游戏呢。见到我回来了，叫我一起打两把魂斗罗。

        我俩坐在电视前，一边打魂斗罗，虎子说：“老陈，你发现没有，事情逐渐就明朗了。”

        我说：“找不到对方的老窝，这件事还完不了。我甚至觉得，这件事才刚刚开始。”

        虎子嗯了一声说：“我们要拿定主意，不参与王弗他们的事，我们就管好自己就行了。”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值得。”

        虎子嗯了一声：“没错，不值得。”

        天黑之后我接到了王弗打来的电话，电话响了的时候，我正在看电视呢。

        我一看是她打来的，就是一怔。

        我去外面接了，她说：“我们今晚展开行动，抓捕赵金东。”

        我说：“赵金东并不是罪魁祸首，你们抓了他也没用。该转移的钱都转走了，现在这帝豪集团，估计资不抵债，你抓了他什么都得不到。反倒会把银行给弄得一地鸡毛，还不如等这别墅区盖起来再说。”

        王弗说：“我们已经决定了，只是告诉你一声，毕竟你参与了这次行动。”

        我说：“那我就没啥好说的了。”

        我把电话挂断了。

        虎子从后面走了过来，说：“什么情况？”

        我说：“他们要对赵金东和徐辉下手了。这两个人被抓之后，肯定会牵连更多的人，帝豪集团算是彻底垮了，作鸟兽散之后，这工地也就干不下去了吧。我们倒是清静了。”

        虎子说：“那隧道还没挖通呢！不挖了吗？”

        我说：“山里的事情，警察恐怕管不了。看着吧，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看来这些人是要和警方玩一场大的了，这是要下死手。”

        虎子呼出一口气，转过身看看后面的白马山说：“这山高林密，后面山谷又深又远，山峦层层叠叠，最适合打游击了。王弗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找到敌人的位子，看着吧，到了关键时候，都得怂。老陈，拿定主意，这次我们说啥都不出手相助，不值得。”

        我说：“确实不值得，我已经拿定主意了。”

        接下来我和虎子围着院子走了一圈，虎子说：“看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养一条狗，狐狸就不敢来了。”

        我说：“明天，我们去大集上买条狗回来，司马桥搬迁，大量的狗都到了大集上出售，我们可以买两条回来。”

        虎子说：“行，有了狗，我们就可以睡个好觉了。这狗防狐狸还行，防吸血鬼可就不行了。”

        我说：“我觉得，吸血鬼不会来了，这是我们和吕红梅之间的默契。”

        虎子点点头说：“这王弗和梁麻子之类，还不如吕红梅讲义气呢。”

        我说：“他们讲的可不是义气，他们讲的是忠诚，是执行，以结果为导向。即便是我们死了，他们都无所谓的，他们会觉得，为了人民的安全，这是必要的牺牲。”

        虎子哼了一声说：“不陪他们玩儿了，咱们玩儿不起。”

        我让虎子先去睡了，我一个人在外面看守。

        到了夜里十一点的时候，王弗给我打了电话，她告诉我，抓住了赵金东和徐辉，包括骨干人员，全部落网。

        正说着，我看到赵四从一旁走了出来，他很狼狈，到了我面前只有，不停地喘气，一句话不说。

        我挂断了电话，我说：“你跑出来了。”

        赵四点头说：“老陈，给我指条路吧。我虽然没杀过人，但是我也干过不少坏事，抓住我，我就要坐牢。”

        我看着赵四说：“没有路，自首吧。只要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个三五年就出来了。”

        赵四说：“老陈，严打呢，进去恐怕就出不来了。我们是黑恶势力，我知道这些年都做过啥子。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我想了一下，我说：“去内蒙古赤峰，找范天豹范老板，到了就提我的名，让他给你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赵四直接就给我跪下了，他给我磕了三个头之后，钻进了林子，消失了。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黑黝黝的白马山，心说开始了，好戏这才是真正的开始了。

        第二天的天刚亮，一辆辆警车就到了我家的周围，他们把这里当成了停车场，这一片也就这里有这么一个看起来还算是顺眼的东西。

        车停下之后，下来了很多的警察。有警察拿着保温杯来我们这里要热水了，我们一壶一壶给他们烧热水，人太多，差点赶不上喝。

        他们到了不久，武警部队的车也到了，下来了上千武警，他们开始搜山。

        他们把山分割成一块块区域，地毯式搜查，把整个白马山都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搜完了白马山之后，开始搜对面的野狐岭，还是一无所获，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我和虎子去赶集，买了两条狗回来。晚上到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我家周围扎了帐篷。

        虎子哼了一声说：“早知道就不买狗了，这么多人，把我们包围了啊！”

        我说：“这周围也没什么好地方扎营，我们这里扎营最合适了。”

        虎子说：“可以去工地那边啊！”

        我小声说：“他们也明白，那边不安全。”

        虎子说：“娘的，这是来这里蹭安全来了啊！”

        天黑之后，王弗和梁麻子、秦维诺一起进了我家的院子，进来之后，梁麻子大声说：“老陈，给弄点热水喝，这一天，渴死了。”

        我在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拎着暖水瓶出来，把暖水瓶放到了桌子上。我说：“自己倒！”

        梁麻子上来，一边倒水一边说：“你说这群混蛋藏哪里了呢？一点线索没有。这山上有鬼，晚上也不敢在山上住啊，这可怎么办？”

        我说：“这么搜，搜一年你们也搜不到。”

        王弗说：“那怎么办？”

        我没说话，转身往回走。

        秦维诺说：“老陈，你倒是给出个主意啊！”

        我说：“你们太着急了，你们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就收网，倒是抓到了几下小鱼小虾，大王八现在沉底了，钻泥了，不好找了。”

        秦维诺说：“你有办法吗？”

        我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一点办法没有。你们来了一千多人，你能告诉我，你们来抓谁了吗？即便是对方从山里出来，假装站在路边看热闹，你们认识吗？毫无意义的行动，浪费人力财力和精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打败仗就对了。”

        王弗说：“赵金东交代，都是马道长指使的他，但是他没见过马道长，都是马道长给他打电话，或者叫别人传送消息给他。”

        我听了只是呵呵一笑，哼着歌进了屋，门一关，坐在了沙发里，吹着空调，和无恙一起看电视。

        这群人，在这里就是瞎胡闹，我也就是管他们点热水，超不过三天就都撤了。

        搜不到人，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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