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竖滨街道，被誉为广宫市“最隐秘的街道”。

        萧索阴森，灵异怪事频发，以街道为中心辐射出方圆几里范围内，一度呈现出“退避”现象——没有人烟气息，街道周边建筑破败，仿佛上古世纪遗留下的陈列品。

        是夜近十一点，街道的一条分支小巷拐进最黑的地带，两座建筑物以诡异的姿势拔地而起，夹缝里越发拥挤，散发着各种腐臭霉味。

        巷口阴风最盛，凄厉嘶鸣冲击人的耳膜，随时有一种会有鬼叫的感觉。

        果真，有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传来：“所以说，你为什么要选择在这种地方，你个自杀狂魔！太宰！”男人正经的黄黑衬衫职业装，像个靠谱的年轻人，手上拿着一本名号“理想”的记事簿，正叉腰怒斥那个身藏垃圾桶中的怪人。

        建筑物上头的路灯滋滋扑闪，没几下，全灭，伸手不见五指。

        “诶呀！本来想着这个地方会不会有美丽的女性出现，或许可以和我一块优美的殉情。国木田君拉我一下，我出不来了。”太宰治迷人的声线在黑暗中响起。

        黑暗里又有哐当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垃圾桶铁壁上。

        国木田：“你就待垃圾桶里一辈子吧，你个浪费人力物力、耽误别人工作时间的垃圾装置，垃圾桶挺适合你的！”

        太宰治：“别那么无情嘛，好歹同事一场，拉我一把。”

        黑暗中国木田手机亮起灯光，照了下那个垃圾桶里的人，一面口区状态嫌弃，一面身体诚实地将那个藏身垃圾桶中的人拉出来。

        太宰治茶褐色的眼睛躲闪了下，一边手挡住刺眼的手机灯光，一边伸出他的小小手，借力逃离了垃圾桶。

        国木田低头一看：“喔噢~~垃圾桶意外的干净捏？”

        太宰治理了理身上的长风衣，笑嘻嘻：“那当然，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的自杀，这才是我想要的，提前清理干净垃圾桶是必要前提，我早准备了。”

        国木田一脸黑线。

        忽然，巷口外似乎有追逐脚步声靠近，太宰治一手夺过国木田的手机，替他摁掉灯光。

        漆黑的夜再次裹挟。

        “太宰！”国木田下意识反应，没有回音，仿佛身边的人无端消失了。

        国木田扑了一下手，捞了一阵，还是没捞到太宰治。

        那“闹腾”只有一瞬，很快又一片死寂，仿佛所有疑似生命活动的迹象，都被这鬼哭狼嚎的风声与暗夜吞噬，不禁让人想起这条街的所有灵异传闻。

        又一阵阴风，国木田脖子上逐渐爬上冰凉的感觉，仿佛有冰凉的手指触碰到，细密的扼住他喉咙，他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加快。

        加快，加快，突然，喉咙真的被扼住了。

        那冰凉的手将他往角落里拖动。

        国木田呼吸艰难，手肘用力往后一撞，捣中一人腹部。

        那人吃力闷哼一声，而后“嘘”一声道：“别出声。”，却是太宰治。

        国木田转回身，瞪了黑影一眼，简直想掐死这男人。

        外头又有声响，两人安静下来，仔细堤防巷口处。

        脚步声越发靠近，沉稳而有规律，似乎暗夜中也不会有任何不便的影响。

        恰到某一处的时候，忽然哐当一声，铁桶飞起，与此同时手机灯光亮起，国木田亦被身后的太宰治推了出去，毫无防备的撞向那个朝他们行进而来的白发男人。

        国木田很快稳住身形，义愤填膺的想着回去再和那个怪咖算账。眼见着垃圾桶的豁口正利落地盖向那个白发男人。

        垃圾桶内还同时嚯啦啦飞梭出一堆类似“手里剑”的暗器，细密地射向那人。

        垃圾桶屁股上却蹲着太宰治，像极了一只蹲在树墩上的野犬。他双手着落在垃圾桶上，同时发动异能“人间失格”，借着垃圾桶做跳板，弹射出去，捉住手里剑堆里夹带的一把枪，迅速滚落到白发男人的后方。

        其过程中有触碰到那个白发男人，带着“人间失格”的异能一起触碰。

        太宰治落地后半蹲矮身，手握着枪，对准那人。

        那人早已浑身中了暗器，鲜血汩汩地渗透身上黑绿的忍者服，模样极惨，太宰治依然没有放松，手中枪依然对准着他。

        然而，没一下，案发中心的人却忽然不见了，只留下一截扎满暗器的木头。

        “替身术！果然乱步的情报没有错，”太宰治心脏一紧，“该你了，国木田君。”

        “嗯”，国木田眉头一紧，发动异能“独步吟客”，一杆电击器手中在握，滋滋响起带着黑夜中迸溅的火花，袭向地面的污水滩，直通白发男人脚下。

        白发男人吃痛，点足沿墙向上攀飞，太宰治眼睛手快，一枪迸发，那白发男人头顶忽然落了一个铁网罩。

        国木田回身一看，白发男人被困在了囚笼里，“尊客是卡卡西嘛，果然和传说的一样很难搞啊。”

        卡卡西下半张脸被黑色面罩盖住，上边部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吖，‘尊客’是这样的待遇嘛，这个世界的人果然也很难搞吖。”

        国木田一本正经推了推眼睛，清了清嗓子，“咳咳，实不相瞒，我们也不是这个世界的。”

        卡卡西：“哦？那就是老乡？”

        国木田：“咳咳，或许是。”

        卡卡西：“老乡是这待遇？”

        国木田：“实际上我们接受了委托，就是要逮捕你，不过我们社长似乎很中意你，所以现在是处在一个‘到底要执行委托’，还是要‘礼遇招安’的矛盾状态。”

        卡卡西：“哦，原来如此。”眉眼再次弯成月牙，“那你们怎么想的？”

        国木田推眼镜：“个人私心比较偏向让您成为我们的同事。”

        卡卡西：“谢谢！”

        太宰走到国木田身边，神情凝肃。

        国木田偏头看又一脸黑线：“你又怎么了？”

        太宰治注视着前方囚笼，“国木田君，给你说个人生哲理，可以记在你的理想记事簿里，‘眼见不一定为实，不要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哦！”国木田扬声应，翻开记事簿开始动笔，写到一半愕然抬头：“混账！现在是做这事的时候嘛？”

        太宰治轻笑几声。

        前方的囚笼咚咚几声，笼中人再次消失，留下一截替身木头滚落地面。

        国木田愕然怔住：“洗马达！”

        太宰治笑：“都和你说了是哲理。”

        他们身后有动静。

        卡卡西：“谢谢你们的‘礼遇’，只不过我是不能陪你们玩的。”

        国木田、太宰治转回身，路灯滋啦几下，忽然又啪的一声亮起。仿佛之前的昏暗只是暂时的一出闹鬼。

        国木田：“为什么？”

        卡卡西：“既然有人委托逮捕我，那那个人应当也和你们说过我的事，我现在是隶属于‘黑影族’那一方的，是被迫结契的状态，我被召唤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完成的结契，所以，没法站在你们那边。”

        国木田遗憾的表情：“诶？是这样嘛？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身边的太宰治向前迈了一步，国木田偏头一副“你又闹什么幺蛾子”的表情。

        “哦？是嘛，结契。”太宰治哈哈笑几声，他目视前方，仿佛洞穿了一切：“传说的中的精英上忍‘旗木卡卡西’，会轻易落入别人手里，成为别人掌上玩物？说出来你自己会信？”

        卡卡西眉眼月牙再次弯起：“这位先生，你知道的太多了。”

        凌空庄园内部，上午十点的钟声敲响。

        太阳斜照进卧房内。

        卧房素雅，极少装饰物，就算有少量点缀，也是清新淡雅，仿佛刻意淹没它们的存在，或是生怕那个房屋的主人在半夜醒来时，会看到太多的东西，会有太多的信息输入脑海中。

        零凌躺在床上，睡相极为恬淡，小脸平静地一点儿也不像昨夜刚酣斗过一场的人。

        床头柜上，一束新鲜的蔷薇花插在水晶瓶中，瓶身折射出七彩光线。

        床边坐着个面容慈祥的老妇，花白头发，然而精神矍铄，腰板挺直动作也利索，像个练家子。

        零凌睁眼醒来，看见床边的人，自然地唤了声：“柚子阿姨，你怎么在这儿。”坐了起来。

        “柚子阿姨”是庄园里的人对管家“零悠子”的爱称。

        旁边架子上的鹦鹉九哥嚎了一嗓：“零凌，早，早！”

        零凌摸着脑袋自然回一声：“九哥早！”，手忽然顿住。

        所有记忆接踵而来！

        “啊！”零凌条件反射的捂住嘴，惊恐地瞪大双眼。

        转头向零悠子，脑袋有点儿抽搐，“我又、又……”

        九哥：“拆家！”

        零悠子笑了下，拍拍她肩头安慰。

        零凌一脸苦丧，一副不愿接受，又了然接受的矛盾。

        她挠头又回忆后边儿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是怎么收场的，忽然身子又惊悚地耸动几下：“我，该不会是……”

        九哥自动补充：“失、失去意识！”

        零凌吃惊地将被子掖起，捂住半张脸，露出难以置信的双眼。

        血统激活状态下完全失去意识，这种事怎么会！

        零悠子又抚了抚她背，“没事，一切都会变好回来的。”

        “所以，后来是柚子阿姨过来制止的？”零凌问。

        零悠子摇摇头，“我们当时站在门口。”

        九哥插嘴：“九哥也在！”

        零悠子：“不过，看着里边的那位先生似乎应付得了，就想多看一会儿。”她欣慰一笑，“果然没让人失望。”

        “五条悟先生？”一堆奇怪的画面再次涌入脑海，包括她去撩拨五条悟眼镜那一出戏，零凌心头又一紧，脑袋嗡嗡，直觉后来的事肯定不会简单。

        零凌紧张道：“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嗨嗨！”五条悟忽然出现在床边，前一秒那里还是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零凌终于想起我了？”

        零凌直起身仔细打探：“五条悟先生有没有哪里受伤？”

        五条悟：“有！”

        零凌一听，紧张慌乱地爬出被窝，四下打探那男人，“哪里，哪里，伤到哪里了？”

        五条悟被零凌撩地原地转了几圈，被对方确认无误后，转回身，面对着对方。

        他认真的神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画纸，摊开摆在零凌面前，然后指着自己的心口，一本正经：“伤到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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