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陈婧升级记（二）

“你们，好生照顾娘娘，若是有了差池，别怪俺赵炳心狠手辣，没人能救得了你们，若是此次得力，日后俺赵炳为官，也可以帮你们谋个出路。”

        赵炳目光在一众教坊司的女子眼前扫过，这些人早年都是侯爷，大官府中女眷，能力不需要多说了。

        而赵炳如此作为，也是因为朱元璋给他定了目标。

        如果陈婧在礼部的初选中落选，那罪名可都要赵炳担着。

        可一旦完成了这件事，赵炳凭借早年护在朱雄英身边，又在太孙妃的事情上，出工出力，跑前跑后，怎么也能混个指挥使才是。

        一众女子抚了抚身子，并没有回答赵炳，但意思却已经很是明确。

        赵炳迈着步子，走出了宅院。

        陈婧只是望着赵炳离开，等到看不见赵炳的背影时，连忙起身，揉了揉手指道：“弹琴好累啊，还不如做工舒服，不做了，不做了！”

        陈婧正要起身时，忽然间，两旁的女子上前，拉住了陈婧道：“娘娘，那可不行，不学琴了，那就学礼仪吧。”

        “官家的礼仪种类很多的，要学起来，至少也得一个月才能记住，宫中的礼仪那就更多了。”

        “哦？你还知道宫里的礼仪？”

        陈婧心中一惊，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些女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话，轻声细语的，听的人心都跟着揪起来。

        “嗯，我姑妈早年是在宫里侍奉陛下的，小时候我也去过皇宫，哪里可大了，里边戒备森严，稍有过错，都要被罚……”

        “姊姊怎么称呼？”

        难得能找到一个说话的人，陈婧面带笑容道。

        “郭媛……”

        郭媛语焉不详的说道。

        “哦，那你是被连累进的教司坊……”话音未落，陈婧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开口道：“姐姐别在意，妹妹对宫里的事情也不知道，失言，失言……”

        郭媛叹息一声道：“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被牵连进来的，只不过是罪过大小罢了，咱们今天先从吃饭的礼仪来说吧、”

        “娘娘进宫是要嫁给太孙殿下的，以后是要伺候皇帝陛下的，若是大型宴会，圣君宴请群臣，会让后宫娘娘妃子出席。”

        “这个时候，只有皇后娘娘，能和皇帝陛下坐在一起，其他的如贵妃，嫔妃等，都要矮上一等，不能与陛下同席的。”

        “当然，这个规矩，放在平常也适用，没有特许的情况下，除了皇后娘娘，任何人都不可以与皇帝陛下同席进食。”

        “还有，吃饭的时候，我朝皇帝陛下勤俭，早膳，晚膳，都是四菜一汤，这事天下人都知道，皇帝吃过的饭食，要全部倒掉，而且不能见人。”

        突然间，陈婧脑海中一阵浆糊，摇了摇头道：“郭姐姐，为什么要倒掉？四菜一汤，东西应该不少吧，倒掉岂不是浪费了？”

        “这就是规矩，皇帝要吃饱，又不能做太多的菜肴，过于浪费，而为了不让有心人在饭食里投毒，最好的办法就是，没有人知道皇帝喜欢吃什么。”

        “而且，往往皇帝传膳，会同时给五个宫殿传膳，谁也不知道皇帝会在哪里吃。”

        郭媛似乎对宫里的规矩清楚无比，甚至很多规矩，朱雄英都不清楚。

        “额，那是不是还要有人给皇帝试毒啊……”

        陈婧心中一紧，狐疑道。

        “嗯，娘娘就是聪明，怪不得殿下喜欢您，原来是在这里，宫中有女官，尚食主官要试毒，然后到皇帝手里之前，还要由六司主官亲自尝毒。”

        “最后到皇帝手里，多半都是凉的……”

        郭媛道。

        “这样啊，那看样子，宫里也没那么好吧，天天防着有人杀害自己……”陈婧深吸一口冷气，低声道。

        “算是吧，不过，深宫之中，有一样好东西啊！权力，哪里是天下的心脏，放眼天下，大明是天下的心脏，而应天府是大明的心脏，皇宫是应天府的心脏。”

        郭媛面带笑容道。

        “权力？权力真的有那么好吗？不会……”陈婧仰头望着天空，月亮高高挂在天上，露出一角、

        这时，一女子上前，来到陈婧的身边道：“娘娘，这世道就是这样，没有权力，就要被人欺辱，生死不能自持。”

        “若是掌握了权力，一言可决人生死，一语可让天下倾覆，权力就是这样，娘娘苦出身，没见过什么官员，我们这些人，可是见过太多官员的丑恶嘴脸了……”

        “姐姐怎么称呼？”

        陈婧叹息一声，她什么时候想过，自己会有今天，自从他遇到那个乞丐一样的大哥哥时，本就拮据的自己，给大哥哥买了一个白面馍馍。

        从那以后，似乎一切都跟着改变了。

        只是，春风细雨润物无声，变化微不可查罢了。

        “奴婢姓李……娘娘也不必惊扰，早年我听爷爷说，有些事情，一旦染了，不死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便是死了，也会祸及子孙。”

        “有很多官员，表面上光鲜亮丽，在皇帝面前，装的人模狗样，背地里一肚子花花肠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他们在秦淮河上，圈养廋马。”

        “这些廋马都是从各地拐卖，哄骗，绑架来的，一旦落入他们手里，若是不如他们的意，生死都无法自控。”

        “两年前，我亲眼看见，一个公爷，在秦淮河上，把一个从高丽弄来的妹妹玩死。”

        “听消息灵通的姐姐说，那个高丽女子，是一个高丽大官的女儿，被那公爷从辽东劫掠回来的，在秦淮河跳河，都被救了回来。”

        “后来，那公爷玩腻了，就送去了军营……”

        听到这些，陈婧瞳孔收缩，看着李姐姐道：“秦淮河上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嘛？”

        “娘娘福缘深厚，能被太孙殿下垂青，一跃登天，这种事情，您可能一辈子都看不见了，可每年都有无数的女子，他们或是民籍，工籍，被卖到秦淮河的，都是数以千计……”

        “我们这些人还算好的，家中有人犯了过错，被充入教司坊，平时还能糊口，除了皇室，也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皇帝老了，也很久没有看过歌舞了，日子虽然清贫，倒还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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