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凌绝子训话

房舍间空地上都是穿着崭新道袍的少年少女，或三五成群坐而谈论，或两两结伴进出各个房间，个个笑逐颜开，这些都是此次新入门的弟子吧，自己是最后一个，一个人也不认识。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传出来说话的声音。

        “……我们镇就入选了我一个，卢员外给师兄送了好些贵重的金玉，想让他家小少爷上山，但鉴测结果是无法纳灵，是最差的下等，哈哈，想起卢员外一家看我的眼神，我做梦都笑醒了。”一个少年大声笑道。

        “那是自然，咱们冰石派可是西北最大的仙门，哪个不想入门修仙啊，但这可是看资质的，再有钱又能怎样？”另一个少年哂笑道。

        “也不是最大的吧，我听我叔叔说，铁拳门也是大门派。”一个少年道。

        “屁，铁拳门是武修门派，首重的是根骨。”

        “武修能有什么出息，修灵学仙法才是最厉害的。”

        一帮少年说的热闹，成秋脚步顿了一下，走了进去。

        屋里坐了五六个少年，看到成秋，一起望了过来。

        屋里没有椅子，大家都坐在床上，成秋的床上也坐了两个少年。

        “劳驾，请让让。”成秋对两个少年说道。

        那两个少年对望一眼，也没说什么就起身了，成秋脱鞋上铺，拽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吁了口气。这几天真是太累了，今天也是，上午走路，下午爬山，晚饭还没吃，此时热水澡洗过，浑身绵软，只想好好大睡一觉。

        “这也是新弟子？”有人悄声问。

        “不知道啊没见到过。”

        “我也没见过，鉴测的人我都看到了，但是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

        “都看到了你还能都记得？”

        “我们去吃饭之前这床还没人，他应该是我们吃饭时候来的。”

        “咦，那个道长不是说已经结束了么？”

        几个少年窃窃私语，说着说着说到了鉴测。

        “你是中下？我就下上品多。”

        “什么叫下上品多？下就是下，中就是中，看闪了几次光不就知道了，还能怎么多？”

        “就是冒了三次光之后，又冒了一点点就么有了。”

        “……那不还是下品？你资质一般嘛。”

        “我表哥是上一代的外门弟子，他说鉴测玉光颜色表示属性，蓝色是水属性，红色是火属性。闪烁几次则是代表纳灵能力，次数越多，说明吸纳灵气的速度和容纳灵气的数量就越高。”

        “那三个人都是七次，上下品哦，有一个姓张的女娃儿是纯粹的水属性，真是厉害。”

        成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秋哥儿！救救我！救救我！”小祝哥被封在一块寒冰里，双眼血淋淋的，双手朝自己伸来，那块寒冰向自己冲来，里面的小祝哥只有半截身子，牵连着内脏的身后拖了长长一道血痕。

        “秋哥儿！救救我！”小祝哥凄厉地叫着……

        “啊！”成秋蓦地从床上坐起，满头冷汗，心跳如擂鼓。

        “小祝哥……”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一阵锣鼓喧闹吵醒了众人，当大家手忙脚乱地穿衣出门，就看到中央高台上站着章小虎和一名灰衣道人，灰衣道人冷冷地看着众人，道：“一炷香的时间，洗漱就餐，一炷香之后，正殿广场汇合。晚到者逐出门派。”

        一阵狼奔豕突，鸡飞狗跳。

        成秋毕竟是经历过军训的现代人，一听这话，立马直奔沐浴房，草草漱口洗脸后飞奔餐楼，进了餐楼直接抓了四五个馒头，站在那里喝了一晚稀粥便奔了出去，一边快步走一边啃馒头，在乱走的人群中第一个到了广场。

        不过他先是站在旁边把馒头啃了，等灰衣道人站到了广场前方，弟子们纷纷赶到后，才不紧不慢地站在了广场边缘。

        五百多人在半刻钟锣声敲响的时候全部赶到了广场。成秋听下面嗡嗡的说话，大部分人都没吃饱，还有的人根本没吃到。

        正殿门口站了几个灰衣道人和一名蓝袍中年道人，钟声响过之后，蓝袍道人往前一站，扫了众人一眼，这一眼，便把五百多人都扫了一遍。

        成秋被那道人一看，只觉得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头凉到脚，像是走在冰面上突然冰面破裂掉入冰湖一样。

        那一道目光似乎实质一般，广场五百多人瞬间安静，个个面色苍白，惊惧地看向那道人。

        “本道凌绝子，掌内事院，负责新入弟子修行事。”蓝袍道人一张马脸，面容冷肃，他缓缓开口，语声不大，但就算站在边缘的成秋也听得清清楚楚。

        “我冰石派，由我派祖师寒风道人创建于五百一十七年前，冰石城方圆千里以我仙派为尊。为延续传承，每百年于周边万里十五岁以下的少年人中，遴选资质优良者收至门下，讲道说经，教授仙法。诸位有幸中选，当珍惜机会，奋力修行，尽早凝核，学得高阶仙法，纵横天下，不可骄傲自满……”

        一番勉励劝诫的话说得干巴巴的，似乎是在读稿子，训完话，凌绝子手一挥，空中蓦地出现一篇文字，个个字大如斗，发出亮光飘在空中。

        “这便是本派入门心法，纳灵篇，尔等尽快记忆，时间半刻钟。”

        众人一听，连忙认真望去，一边看一边记。成秋站在后面，但这字很亮，而且大，站在后面也能清楚地看到，他跟着记了起来。

        很快半刻钟的钟敲响了，空中的字骤然消失，下面忽然喧闹起来。

        “仙长，我还没记完啊。”

        “道长再放一遍吧，我还有最后一句没记住……”

        下面的喧闹凌绝子像是听不见一样，继续道：“纳灵，为炼气初始，以体为炉，纳天地灵气入体，我冰石派的功法是以冰寒属性灵力为基础……”

        下面还有人在吵闹，凌绝子眼一瞪，十来个身影惨叫着飞出人群，扎手扎脚地撞进旁边树林，撞得树枝咔咔断裂，十几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头破血流。

        成秋清楚地感觉到，凌绝子瞪眼那一瞬间，一道波动从他身上发出，瞬间到达那些人身上，就像是空心子挥手打飞小张，那是一样的手法，只不过凌绝子更高明，不用动手，一瞪眼攻击便发出。

        打飞了十几个吵闹的家伙，下面瞬间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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