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与人私奔死就死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分不清是谁说的。

        “死了！”

        “怎么死的？”

        “我的天，那大小姐才十七。”

        “可惜了”

        “哎，你们说着尚书府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还秘不发丧。”

        “对啊，大兄弟，这大小姐是咋死的，是不是死的不光彩啊，要不咋遮遮掩掩的。”

        大胡子摩挲着胡子，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我听林夫人院子里的人说，这大小姐是与人私奔不慎落入悬崖死的，连尸骨都没找到，只在悬崖底下找到了马车的残骸，还有带血的衣服，估计尸体是被山里的野狼叼走了。”

        “太惨了，这大小姐死的这么惨，林尚书连像样的丧事都不办，这爹当的也是够凉薄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林尚书当年高中状元飞黄腾达不是也没忘了乡下的媳妇，还把投一个媳妇到京都了。”

        “这件事大伙都知道，这大小姐可是林尚书的先夫人生的，她可是尚书大人的挚爱，去世了这么些年，尚书大人年年都去庙里给她点一盏长明灯，只可惜这位夫人命不好，早早去世了。”

        “还好早死了，要是活着知道自己女儿这么不争气，不知道多糟心。”

        众人一说起林尚书的深情都一脸感慨赞叹，那人都死了十几年了，尚书还这样惦记着，这般重情重义的男子真是世间难得寻。

        林安如面露嘲讽，听着众人的感叹，听着百姓夸林平江的深情，只觉得快被恶心吐了，他要真是深情，原主不会枉死，原主的娘也不会被宰相小姐害死，她就不相信林平江一点都不知情。

        林安如远远注视着尚书府的大门，想起穆轩逸说过的话，他说林安如的死让尚书府、宰相府和三皇子拧成一股绳，林安如一死，赐婚就名正言顺落到了二小姐林静雅身上。

        她翻墙进了尚书府，找到了原身的院子，亏得原身不受宠，住的院子偏僻，身边又没有丫头伺候，她一消失，这小院里一个人都没有。

        杂草丛生的小院，破败的门窗，还有塌了一半的院墙，推门进去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屋里的陈设简单，一张旧木床，缺角的桌子，掉漆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两支已经发灰的银钗，看着有些年头了。

        这是原主娘留下的首饰，原主过得凄苦，但一直没舍得当掉，平日里都是靠做绣活拿出去买。

        从抽屉里拿出绣花针，她是不会刺绣，她只会扎人，空了的妆盒正好可以用来装绣花针，将怀里的草药砸碎，将针浸入药中，条件有限她只得制作些简单暗器防身。

        尚书府的大堂里，林老夫人身着湛蓝色苏绣圆领短袄，头戴如意金簪，正端坐主位听着林夫人的劝说。

        林夫人是宰相郑景枫的女儿郑黛园，郑氏已经三十多岁，可一眼看上去皮肤紧致白皙，身材凹凸有致，不同龄人年轻了十岁不止，她身边还坐着二小姐林静雅，秋香色彩绣月华裙衬得她艳色逼人，微微上挑的眼角更是添了一丝妩媚。

        “老夫人，大小姐已经去了，咱们活着的人怎么也得进一份哀思，不如由我这个嫡母为她准备吧。”

        老夫人最看重颜面，她素来不喜欢林安如的小家子样儿，跟她那位上不了台面的娘一样，都只会给她儿子丢人，死就死了，还留下这样坏的名声，真是扫把星。

        “不用大肆准备，一个坏了名声的姑娘死了也是活该，省得给家里添麻烦了。”老太太转了转手里的玛瑙珠，不满道。

        “媳妇明白娘的意思了，只是老爷那边怕是不好交代，老爷重情义，安如毕竟是她的女儿，还是得体面的去才是。”

        见老夫人脸色一沉，郑氏接着道：“大小姐去了连尸体都没找到，我已经派人在京中四处搜查，连城外也派了人，可这已经快一个月了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老夫人听这话认定林安如已死，脸色才好点，她不喜欢林安如的母亲，连带着就不喜欢这个孙女，没次看见这个孙女总是让她回想起和儿子寄人篱下的过去，只要林安如死了就没有人知道这些过往。

        看着眼前这位能为她带来荣耀和地位的儿媳她很是满意，贴心说道：“我知道你心好，可你也得为咱们尚书府多想想，那不孝女跟人私奔丢尽了林家的脸面，还好是死了要是被抓回来，闹得人尽皆知，咱们林府以后如何自处啊！”

        “母亲说的是。”郑氏一脸担忧，眉头紧皱，言语微咽。

        “如今静雅丫头和三皇子结亲，咱们可不能在这时候坏事，要是这时候传出咱们林家姑娘名声有失，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多亏母亲提醒，儿媳原是没想到这些的，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林静雅听了这话掩面哭泣：“老夫人，娘亲，静雅有错，请你们责罚我。”

        “这是怎么了？快到奶奶这来。”老夫人见林静雅哭得梨花带雨，连忙招手要她过去，软声询问：“丫头快别哭了，擦擦眼泪。”从怀里掏出织缎手帕为她擦拭泪水。

        林静雅哽咽道：“都怪我，都是我没有拦下姐姐，那日姐姐要离开我应该多问一句，要是我能拦下姐姐，现在也不会害了林府的名声，姐姐也不会死了。”

        老太太心疼的拉住她的手，轻轻拍着：“这哪里能怪你，你哪里知道这孽障是与人私奔的。”说完又对着郑氏开口说：“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安慰静雅丫头。”

        “别哭了，娘亲知道你素来心善，可你姐姐她是跟人私奔的，她不顾名声与人私奔哪里考虑过林府的人，那日你若是拦了她，没准她会在心里恨你，况且你姐姐真心要走，你拦了一次难道还能拦下第二次。”郑氏听起来句句是安慰林静雅，可三言两句就把私奔的帽子死死扣在林安如身上。

        老太太本就生气，一听更是火冒三丈，眼里都快喷火了，将手里的玛瑙串狠甩在桌上，“不用给那丫头准备什么了，死就死了，什么棺木灵堂通通不许！”

        郑氏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转瞬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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