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请求

夜晚，祁山。

        “老大，你变幻成一个普通人，以那女人的道行肯定是看不出来的，到时候再把她迷晕，带回来不就行了。”

        申夜在一旁出着主意，可他看着上官熠的表情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这件事情我自会安排，我们可不是黑九琰的狗，做事用不着拼尽全力。”上官熠将酒瓶扔在一旁的石头上，啪的一声，瓶子摔了个零七八碎。

        当时黑九琰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找他合作，他拒绝了，因为他对黑九琰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可黑九琰明里暗里的用祁山狼族族人的性命威胁他，为了族人，他只好答应了。

        但他可不怕黑九琰，如果他敢违反诺言伤害族人，那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老大，那……”

        申夜低下眸子，欲言又止。

        “我已经说过了，什么时候你做事让我满意了，我自然会兑现承诺。我上官熠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会做赔本的买卖……”

        上官熠看了申夜一眼，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天气渐冷，青城迎来了第一场冬雪。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拉开窗帘，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不远处的广场上有好多人在打雪仗，堆雪人。一上午的时间，肥肥都保持了一个姿势，蹬着小短腿聚精会神的向外望着。

        柴思婵偷笑，肥肥这是又想出去玩了。

        “肥肥，快过来吃午饭。吃完饭，我们下去玩一会儿。”

        果然，肥肥一溜烟的跑了过来，“好耶！主人，去年的时候青城都没有下雪，今年难得下得这么大呢！”

        柴思婵和肥肥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堆好了不少雪人，不远处，有几个孩子拿着铲子在铲雪玩。

        肥肥一头栽进雪里，又从另外一个地方钻了出来，它抖了抖身子，把满脸的雪抖掉。

        很快，肥肥的动静吸引到了那群孩子，他们跑了过来，围成一个圈看肥肥玩雪。

        “姐姐，我能摸摸它吗？”一个小女生手伸了好几次也没敢摸肥肥。

        “当然可以，它不咬人的。”

        一听柴思婵说小猫不咬人，那群孩子都开始忍不住上手了，左摸一下右摸一下。就这样，肥肥玩了两个小时的雪，它自己也被玩了两个小时。

        柴思婵抱着肥肥回去的时候遇到了正要出去的张乔。

        “张乔，现在这个点你穿的这么正式去哪儿啊？”

        柴思婵从上到下看了看张乔，他一身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这样子可能是去谈公司的合作？

        张乔战术性的咳嗽了一声，说道：“思婵姐，其实我是去……表白的。”

        男生这话可把柴思婵震惊了，一个是她没想到他和莉莉的进展这么快，另一个就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穿成这样去表白……

        “你有喜欢的人啦？”

        张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

        “思婵姐，你还算我的红娘呢！”

        柴思婵闷笑道：“这话怎么讲啊？”

        “思婵姐，你说可巧，你那天捡到照片上的女孩就是我后来认识的那个女孩，还好我听了你的话，去长清山放了风筝，就是那天，我和她正式认识的。”

        “不用谢我，这都是你自己把握住了机会啊。”

        “对了。”柴思婵有些为难的开了口，“张乔啊，你穿的太正式了，相信我，你回去就穿你自己的衣服，人家女孩子一定喜欢你真实自然又帅气的样子，况且这外面还这么冷。”

        张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相信思婵姐说的，毕竟女孩子肯定更了解女孩子。

        “那我回去给换了。”说完就要往回走。

        柴思婵叫住了他：“哎，张乔，你约会的时间还来得及吗？”

        男生顿住，说道：“来得及，还有、三个小时呢。”

        “……”

        “对了，思婵姐，能不能麻烦你去我家……帮我挑一身衣服？”

        “好。”柴思婵抱着肥肥去了张乔家。

        男生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抱了出来，摊在床上。柴思婵给他选了一件中长款的米色棉服，黑色的裤子，配着一双拼接色的运动鞋。

        张乔把头发吹成了平时的发型，这样整个人看起来果然自然了不少。

        “思婵姐，我这样可以吗？”

        他说完还在柴思婵的面前转了个圈。

        “当然可以，这样很有你自己的特色。再说你今天是去表白的，当然要让人家看到你最真实的一面啊。”

        张乔信心满满的出发了。

        傍晚的时候，柴思婵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她现在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张乔和莉莉的事儿，她有很强的预感，这两个人一定能成。

        这样想着，心情更加愉悦，连脚步都觉得轻快了起来。

        她一边想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街旁穿着玩偶服的人就已经给她塞了一张传单。

        柴思婵展开传单，上面写着：百年吴氏糕点于青城开业，盛情邀请广大市民前来品尝和购买。

        原来是新开了一家糕点店，她看了一眼地址，在清水街，离这儿不远，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了。

        店里人很多，各式各样的糕点让人目不暇接。

        她饶有兴趣的逛着糕点店，这个蛋黄酥好像很受欢迎，一会买点回去给肥肥尝尝。柴思婵已经想象到肥肥看见好吃的时候那激动的样子，她勾唇笑了笑。

        “先生，您请稍等，我马上给您打包。”

        “嗯。”

        男人熟悉的声音传来，柴思婵下意识的往那边看了看，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长明笔直的站在玻璃橱窗前，明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柴思婵转回脸，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中的塑料袋。

        等她再次回头的时候，他已经拎着东西走了。

        一丝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她思索片刻，走了过去，“你好，我想问一下，刚才那位男士买的……是什么，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店员笑容姣好，说道：“刚才那位男士买的是一份绿豆糕。”

        “那、帮我也称一斤吧。”

        “好的，女士。”

        柴思婵拎着几包糕点往回走，他也喜欢吃甜的？她以为他并不喜欢，因为她送他蛋糕和饼干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兴趣。

        回到家，肥肥果然兴奋的蹦了起来，但它很快发现了主人的情绪有些低落，它爬到柴思婵的腿上，晃了晃尾巴。

        “主人，你怎么了？”

        柴思婵回过神，看到肥肥她开心多了，“我没事，你吃你的。”

        “主人，你尝尝这个绿色的，很好吃！”

        柴思婵拿起一块绿豆糕，慢慢地放进嘴里，她咬了一块，“嗯，很好吃。”

        日落，长清山。

        男人手里拎着东西，走在竹林的小路上，不远处，是那一栋快要隐藏在夜色中的木房子。

        长明轻轻推开木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房子里瞬间光亮起来。他坐了下来，把盒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打开盒子，长明捏起一块绿豆糕，浅尝了一口，“味道很好。”

        “清婉，你尝尝今年的绿豆糕好不好吃。”

        许久之后，男人起身离去，桌子上，还放着飘香四溢的绿豆糕。

        长明走后，木屋后面走出一个人，他拿着扇子，对着长明远去的背影说道：“这么久了，你……还在等她吗？”

        砰砰砰，有人敲门。

        “谁？”柴思婵走过去从猫眼看了看，但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她打开门，“天天，你来找姐姐有什么事吗？”

        男孩穿着一件有些单薄的棉袄，略微局促的站着。

        “姐姐……”男孩好像有些为难，他并没有立刻就说找柴思婵有什么事。

        “天天，进来再说。”柴思婵向里面伸着手，示意男孩进去坐。

        “不用了姐姐，我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你。”

        柴思婵弯着腰，用手抚了抚天天的肩膀，笑着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能帮你的，姐姐一定帮你。”

        “我们学校要开家长会，老师说……这次每个学生的家长都要到，可爷爷的腿不方便，奶奶说她没有时间。”男孩情绪有些许的低落，“姐姐，你能不能去帮我开一下家长会？”

        柴思婵有些惊愕，她可从来没有参加过家长会，不过看着男孩期盼的眼神，她不忍心让天天失望。

        天天好像从来没有提到过他的爸爸妈妈，但是孩子的内心都是很敏感的，她也不好直接问。

        “好，姐姐去给你开家长会，不过你得告诉我时间。”

        男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仰着脸笑道：“后天，也就是周五的下午两点。姐姐，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正好那天下午体育老师要给我们上篮球课！”

        “嗯，那到时候再见喽。”

        “好！姐姐，那我先回去了。”

        柴思婵站在门前看着男孩兴奋的离开，直到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周五下午的时候，天天背着书包准时出现在柴思婵家门口。

        “天天，你来啦！快进来坐，再等我两分钟，我马上就好了。”柴思婵说完就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卧室。

        天天在肥肥面前蹲了下来，在它的头上摸了又摸，“小猫，你现在真听话。虽然你上次差点吃了我爷爷的鸟儿，但是你后来就再也没去过呢。”

        肥肥：“……”黑历史，勿提。

        “天天，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天天闻声站了起来，看着柴思婵的打扮，他笑着抓了抓脑袋，说道：“姐姐，今天你穿的怎么和平时的时候……不一样啊？”

        “不好看？”天天的这反应吓得柴思婵赶紧到镜子面前照了照。

        “不是，好看！可是姐姐，你眼睛近视吗？为什么要带着眼镜？”

        看着天天一脸疑惑的样子，柴思婵笑出了声，“姐姐不近视，今天的这身打扮可是姐姐的秘笈，放心吧！”

        柴思婵扎着低马尾，穿着一件平平无奇的长款黑色棉袄，戴着一个黑框的眼镜，再挎着一个皮包，这年龄瞬间上涨了好几岁。

        毕竟是参加家长会嘛，如果显得太年轻，可能老师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学校里的人很多，家长们都在孩子们的引导下往班级走去。

        柴思婵跟着天天进入一栋教学楼，来到第三层，右拐的第一个房间就是天天所在的班级。

        四一班。

        “姐姐，这个是我的座位，你就坐在这儿就行了。”

        “好。”柴思婵把包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还没到家长会开始的时间，天天又去上篮球课了，柴思婵无聊的坐在位子上，旁边的家长们在热火朝天的聊着。

        不一会儿，天天同桌带着一位家长入座了，看样子是孩子的奶奶。

        那位家长看了她一眼，礼貌性的笑了笑，柴思婵也回笑了一下。

        “你说这老师又换座位了，我也记不清孩子的名字，你家孩子叫什么来着？”

        “蓝天。”柴思婵的嘴角一直保持一个良好的弧度。

        “哎呦，你可真年轻，保养的可真好！”

        果然，这位家长误会了。

        “我不是蓝天的妈妈……”

        那妇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说，这蓝天的妈妈也不能这么年轻啊。”

        柴思婵笑了笑，客套的说道：“孩子的妈妈……”

        可话还没说完，天天的同桌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妈妈，钥匙你先帮我收着，我怕一会儿上篮球课搞丢了。”

        柴思婵：“……”

        她想说的是……孩子的妈妈应该很忙吧，让您来开家长会。

        竟然不是奶奶，柴思婵咳嗽了一声，还好刚才没把话说完，要不然可就太尴尬了。

        “对了，刚才你想说什么？”那妇人收拾好钥匙转脸对柴思婵讲道。

        “啊？我是说天天的妈妈太忙了，来不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的人啊都太忙了，连孩子在学校的事儿都顾不过来。”

        随着家长会的正式开始，这场对话很快就结束了。

        老师在讲台上不知疲倦的讲着，柴思婵突然想到了什么，天天比同龄人要矮一些，这个位置很靠后，而且正对着黑板，恐怕天天平时得左看右看才能看到黑板上老师写的什么东西。

        家长会结束后，有不少家长在排队，大家都想问问老师自己家孩子在学校表现的怎么样。

        柴思婵没有上去凑热闹，而是静静地坐在天天的位置上，等人群散开之后，她才上前去向老师询问天天的情况。

        “你是蓝天的？”老师也注意到了坐在天天座位上的柴思婵，天天的父母不是已经走了吗，只剩下爷爷奶奶，这位是他的什么人啊？

        “我是她的……小姨。”

        “小姨？原来蓝天还有个小姨啊，那以后蓝天的事情你可要多费心了，他爷爷奶奶什么都不懂，有时候也不配合我们老师的工作。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来给蓝天开家长会呢。”

        “那蓝天在学校表现的怎么样？”柴思婵用手托了托眼镜。

        “这孩子成绩还是很不错的，不过对于他来说你们做长辈的还是多关心关心孩子的心理健康吧。”

        柴思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为什么说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怎么养成好习惯，怎么提高成绩，说到天天就是要多注意他的心理健康呢？

        天天虽然有些内向，可他是个很善良的孩子。

        柴思婵想到什么，眉头皱了皱。

        “对了老师，天天他个头矮，坐在那个位置，上课的时候看黑板肯定不方便，能不能麻烦您给他往前调一调？”

        那老师咳嗽了一声，看了柴思婵一眼，抿了抿嘴。

        这是什么表情，她一时没有看懂，过了几秒钟，才听见老师说。

        “行。”

        “那谢谢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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