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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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91上午九点,陈梦穿着一身格纹长袖双排扣连衣裙,戴着一顶网纱小礼帽,踩着黑色亮面高跟鞋,站在国王十字车站上。
今天是西弗勒斯和莉莉入学的日子,她和斯内普、伊万斯夫妇来送他们。
鉴于只有艾琳能穿过砖墙前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两名小巫师便在石柱外多待了会儿。
莉莉扑在母亲怀里,一手拉着佩妮,一手拉着父亲,撒娇地说着要多写信之类的话。
西弗勒斯则被托比亚拍了拍肩膀,老斯内普先生不甚自在地严肃道:“虽然我没去过那所学校,但听你母亲说那里很不错。你们的成绩单会在暑假寄回来吧?好好学习,别偷懒。”
看着少年和自己愈发相似的五官,他又低声咕哝了一句:“缺什么就写信……好好照顾自己。”
西弗勒斯看着眼前别扭的父亲,突然萌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他在梦里对托比亚的感情非常淡漠,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憎恶。但在现实中,他虽然不与托比亚亲近,却也能时常感受到他的关心。
其实在他们家破产之前,托比亚也曾是一位顾家的好丈夫、好父亲。
西弗勒斯不由得将目光转向静立在一旁的陈梦——她今天的穿着打扮非常贴近巫师们的复古风格,颇有英伦贵族淑女的风范。
他冲自己的父亲点了点头,缓步走向这个苍白消瘦的年轻女人。
陈梦微笑地看着他——她好像总是在笑,无论是微笑、浅笑还是淡笑,她总是一副温柔又和善的表情。
但西弗勒斯从没见她真正地大笑过,她的眼睛总是蒙着一层朦胧的雾,让人看不清她真实的情绪。
少年站在她面前,没有开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陈梦也没有出声询问的意思,只是一直微笑着。
她知道西弗勒斯一定有话想说。
在三个小巫师陆续穿过砖墙后,少年低声开口:“我会给你写信,你…照顾好自己。”
陈梦的笑容弧度稍稍扩大了点,她伸手拂去西弗勒斯衣襟上沾染的宠物短毛,轻声说:“你也是。”
与莉莉拥抱过后,陈梦看着他们跟艾琳穿过了墙壁。
其实她从没有去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她唯二两次前往霍格沃茨,都是为了斯内普教授。
一次是在他成为校长时前去表白,一次是在决战中通过密道前去救他。
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也是23岁,直接掉落在凤凰社的餐桌上。
当时所有人都拿魔杖指着她,斯内普的那根戳得尤其狠——直直抵在她的脑门上。
她不得不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来历,说自己就是个偶然路过的麻瓜,不知怎么就坐在了这。
当时斯内普教授冷笑了一声,直接让她亲身体验了一番摄神取念。
然后,她就被带去对角巷买了一根魔杖,开始没日没夜地练习魔法。
直到好多天以后,她才接受并相信了自己是个巫师的事实。
西弗勒斯带着莉莉找到一处空车厢,两人刚把行李放好,就听见门口传来詹姆的声音:“嗨!我们找不到空位置,能来你这挤挤吗?”
没等莉莉回答,他就拽着西里斯一起坐在了靠近门口的地方,目光掠过西弗勒斯时,不屑地哼了一声。
西里斯则懒洋洋地瘫在座椅上,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手中的魔杖。
一路上,詹姆就像个多动症儿童一样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不时撩撩头发,又没话找话地同莉莉搭讪。
西弗勒斯一直安静地坐在窗边看书,没有出声。他前几天已经梦到过与这两人在火车上可能发生的争执,于是心下打定主意当他们是空气。
当詹姆大谈特谈格兰芬多有多么棒、而斯莱特林专出黑巫师后,西弗勒斯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翻了一页书。
“詹姆,好像有人不这么认为啊……估计是个斯莱特林。”西里斯搭着好兄弟的肩膀,斜睨了一眼面色冷淡的少年。
“或许又是个食死徒预备役?说不定他早就跟随家里为那人效力了。”詹姆立刻接话,并再次对莉莉念叨:“你可千万别被这种家伙蒙骗了,他们骨子里都是非常邪恶的。”
莉莉怒气冲冲地反驳:“西弗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而且学院并不能代表一切,斯莱特林也会有勇敢优秀的巫师。”
西里斯高高扬起眉毛:“谁告诉你的?”他用下巴点点西弗勒斯:“他吗?”
莉莉:“是陈—”
“这不关你们的事。不过用学院指代个人来区分好坏,确实非常肤浅无知。”西弗勒斯打断了莉莉的话,合上书本平静地说。
“你说谁无知?!”詹姆立刻抽出魔杖摆出一副要打架的姿态,西里斯依旧懒洋洋地捏着魔杖,但他的杖尖也对准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将魔杖滑出袖口一寸,讥诮道:“能问出这种问题足以证明我刚才所说的话。”
“火烤热——”
“除你——”
"砰!"
三道声音接连响起,莉莉几乎还没看清西弗勒斯怎么挥动的魔杖,詹姆和西里斯两人就被打断咒语扔出了车厢外。
西弗勒斯紧接着给门口施加了一打忽略咒和混淆咒,掸掸衣摆坐回窗边继续看书。
莉莉欲言又止地看向他:“西弗……你……”
西弗勒斯淡定地看了她一眼:“放心,我没用恶咒。”
“不,我只是想说……”莉莉踟蹰着。
西弗勒斯挑眉看向她,示意她说下去。
“你刚才那招太酷了!能不能教教我?”毕竟,她可是一位有远大抱负的女巫,不会点战斗技能怎么行。
“你想学?”西弗勒斯不确定地问。
莉莉点头如捣蒜:“是的,我想成为一名傲罗!但我之前一直没有魔杖,所以没法学咒语。陈梦也很支持我,她还写了很多魔药笔记送给我,让我带去学校好好练习。”
西弗勒斯听完后没怎么犹豫便同意了,“可以,到时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可以练习。”
“那就谢啦,不过你说的地方是哪里?”莉莉好奇道。
西弗勒斯淡笑了一下,语调平平地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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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515上午,陈梦在卧室中醒来,她迅速起身打理好自己,匆匆赶往医院。
“刘医生,我的情况如何?”陈梦坐在问诊室,平静地询问结果。
两小时前,她做了全套检查,现在报告单都摊在桌上,面前的主治医师眉头紧锁。
“梦梦,情况相当不乐观。你近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刘医生依旧看着各种检查报告。
“没有,一切正常。”陈梦镇定地说。
刘医生越发不解,“那就奇怪了……”
“刘叔叔,有什么问题您就直说吧。我从出生起就一只脚踏进了坟墓里,如果不是你们抢救及时,世界上早就不会有陈梦这个人了。我只是想知道结果。”陈梦淡笑着说。
刘医生犹豫了几秒,最终斟酌道:“简单来说,就是你的各项体征很不稳定,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这跟你刚出生时的情况非常相似,单靠药物完全无法维持你的存活。”
“做手术也没用了是吗?”陈梦继续问。
“是的,说实话,你刚出生时的那次抢救完全是个奇迹。”刘医生点头道。
如果不是陈梦的父母非常坚持,他们当时是打算放弃抢救这个新生儿的。
“我知道了,那我…还有多少时间?”陈梦异常平静。
“……最多还有一个月。”
换算过时间差后,陈梦轻轻地说:“足够了。”
接下来,陈梦写了一份遗嘱——要求在她去世后将仅剩的房产捐献给刘医生所在的研究院。
然后她穿戴整齐,化了点淡妆,平整地躺在床上转动了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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