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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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当空为分割线,朝东是蓝天灰云,往西是橘红色的云朵铺在天空上,一层盖着一层如绸如缎,归于岭后,渐变成绛色的半轮红日——另一半被山岭遮挡。
夕阳金红色的光芒,照耀在宽阔的官道上,姗姗来迟的四皇子府侍卫们护送着一辆由四匹俊马所拉乘的,浅色黄花梨木所造的奢华马车行在上头。
青年入内后又命月夕也上去。
“殿下。”车厢内,月夕恭敬地跪在青年面前,青年久久不叫起,月夕便久久未言。
须臾,而青年用冰凉纤细的手指挑起月夕下巴,上下敷衍地打量一番后,神情漫不经心,轻飘飘汇了个总:“你背叛我。”
月夕知道他只是习惯性地在试探,并非真的有所怀疑,遂只淡然抬眸望了他一眼,又唤了声:“殿下。”
比只前头那句,这声就冷了些。
雪域轻啧了一声,怕给人惹恼,于是放开了手,“你还是这么无趣。”
月夕反驳:“是殿下幼稚。”
颜色渐深的阳光撒在车舆前盖下挂着的,刻有域字的金牌上。它随马车的颠簸而忽闪忽闪,竟是比那轮红日还要耀眼上几分。
本朝建立已有百余年,城防不似初设那般严峻,如无意外,夜晚都不会落城门,也没有宵禁一说,于是京都内可谓繁华昌茂,热闹非凡。
大陆数国,独此间最是惹人向往。
守城的士兵见着马车上的挂牌便拦也不拦就将一干车马人群放行,月夕坐在车厢内身体一晃一晃,夜风偶尔吹起侧窗的窗纱,温柔地抚摸着月夕脸颊。昼归夜出的百姓们,嘈杂细碎的议论声,便传入了她耳朵里。
因为说话的人太多,一句混着一句,犹结绳绞作一团,即使是最厉害的编绳大师也解不开这团乱麻。或许他们自己都听不懂身边之人在说什么,要不就是索性连自己说的什么也听不懂,再者便是不记得。
又因为京都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古城,住这儿的百姓不一定是本地人,或多或少带点自己家乡的口音,所以她听不真切。
她正打算凝神去听,却被雪域打岔:“午膳你用的什么?”
这委实属于没话找话了,不过月夕作为一个下属能怎么办?自然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咯:“还没用上。”
雪域一噎,脸上神情微僵了瞬,他大概懂得月夕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是那么容易就打退堂鼓的人吗?那必然不是啊:“这么些日子不见,你过得如何?”
月夕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殿下不过出走三日。”
雪域这下是真心觉得月夕太不懂人情世故了,于是眉头微蹙,嘴上没个正形,一忽儿就把心里话冒了出来:“诗经有云:‘一日不见,如三秋兮[1]’,何况我已经三日未见你了,情绪浓些怎么了?”
此言一出,车厢内一片寂静。片刻间只听车辇行驶、孩提嬉笑、清河水流、老贩低语、大人劝慰和侍卫们尽量放轻的行步声,好像那一会儿的功夫只有这些,只剩下了这些人间烟火。月夕不懂有什么热闹可凑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于热闹的喜欢,而她喜欢的从来都是人间烟火气。
雪域先是尴尬地握拳抬手半捂在唇边轻咳一声,而后似乎在忧心什么,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地再次开口没话找话说。
月夕一边有问必答,一边心生疑窦,微眯了眯眸子,却没再深究。
四皇子府门前两侧挂起散发着杏黄微光六角红穗灯笼,款缓而有节奏的哒哒声自府门前消逝,灯光照在车门上,只见一只素手轻轻将车门拨开,三两下利索落地的是一位肤色冷白眉目如画,却神色淡然无甚装扮的玄衣少女。
她落地的同时,手腕也随着身体的侧转而翻转着,手掌扒着车门,护在车下门旁。
宫门落匙,数队御林军手持长刀,齐步巡逻,面迎时为首互相点头问好;宫女们一手抬杆,一手压杆,执着宫延花灯迈着小步子快走在道上。有年幼尚未出宫的小皇子悄悄跑到某一处贪玩,徒留一众宫人急得满头大汗去寻找。
储秀宫主殿内,穿过屏风可看到一年过三十,却仍能瞧出花季时绝雅容貌,眉眼略有些风干的宫妇倚在榻上,一旁的老嬷嬷不徐不疾地为其扇着凉风,脚边跪着个眉目清秀的小宫女轻锤着她腿肚子。
殿里安静得宛若九天云霄之上那传闻中的广寒宫,连声粗喘也无。
老嬷嬷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瞅了好几眼宫妇,欲言又止,只是什么也没说,在其收回今夜至今第六次的饱含复杂情绪的目光后,宫妇终于是转眸揶揄地瞥了眼老嬷嬷,懒洋洋地开口:“想说什么便说吧,我脸上有东西?不必一直瞧我。”
老嬷嬷拧着眉,面露担忧,手上动作顿了下,而后压着声音缓缓道:“殿下势头渐盛,本就被各家忌惮。如今又和礼部黎家联姻,那黎家二姑娘怕是……”
宫妇闻言眸光微闪了下,思忖了下道:“让月夕去保护她吧。”
“让月夕姑娘去?”嬷嬷惊讶之程度不亚于见到勤政爱民的当今皇帝突然荒废政务,原由倒也简单:“可是殿下承诺过要娶她,见到黎姑娘,她会不会……”嬷嬷的话并没有说完,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她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宫妇揉了揉眉心,肯定道:“她也是真心喜欢域儿,真心为域儿好。娶黎家嫡女和她,到底哪个能给域儿带来助力,我相信她会明白的。”
见嬷嬷一脸不放心却没敢多开口,于是又耐着性子解释:
“咱们手下的女暗卫不多,就那么几个还都是心悦于域儿的。若是以往我还会听之任之毕竟好把控,但而今……难保她们不会暗地里使绊子。怕是除了月夕,也没有别人肯去保护黎家丫头,更没真心保护的。”
“我的儿媳妇,栽别人手里我可以自认倒霉,不过栽自己人手里……”她眸光一凝,语气骤然变得凛冽:“我绝不会允许。”
果然,当翌日一早月夕知道这件事后,只是沉默了一瞬就半跪下来,淡声道:“属下领命。”
她其实没有看上去那样冷静,不过是堪堪遏制住心底翻起的波涛汹涌维持着表面的无所谓,恍惚地走到黎府后门外。
她停步,伫立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眸中掀起惊涛骇浪,不自觉屏住呼吸。
四皇子妃已定,却不是她这件事,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扎在她心底生根发芽,她大约是知晓周叔和雪域在隐瞒什么。而她那保护黎二姑娘的任务,则像是最爱之人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那根刺,有多疼,只有自己才知道。
月夕是被一阵伏月里少有的凉风和被凉风吹得叮当作响,清脆悦耳的护花铃铃声惊醒的,初恢复正常吐息,她便差点将自己呛死。
懊恼地调节好一会儿,定了定心神,运起轻功如过无人之境的来到黎家老二的院里。她直接现身,面对惊呼出声的贴身丫鬟,和心生警惕的黎家二姑娘,行礼恭声道:“属下月夕,奉贤妃娘娘之命前来保护黎姑娘安危。”
月夕抬起头,望入黎清铃满是惊艳的眸子。不过她没觉得有什么好惊艳的,对着自己这张俏脸十几年,她早没了兴趣,而且也不曾去打扮保养,单就皮肤而言,怕是连个官家丫鬟都不如。反倒是这位黎二姑娘才是生得副倾国倾城之颜。
姑娘一双明亮温存的桃花眼中毫无妒忌之色,一身碧蓝的纱裙与蔚蓝的锦衣相衬,如将波光粼粼的大海穿披于身。
眉目如画,翩翩佳人,眼尾那颗墨色的泪痣给姑娘平添了几分妖娆。多一分太艳,少一分太淡。单就容貌来讲,普天之下能和雪域当对的,也只有眼前之人。
这么说有些不吉利,但如果美貌也是种罪孽,那这位黎二姑娘早便下阿鼻大地狱了。
难得的是,姑娘不仅拥有过人的容貌,还有周身那集多重于一身,自成一派的气质。神态淡然,那是少年老成早当家的端庄稳重,遇万事不惊;兀自后退几步沉默观望却未曾大呼小叫,那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温和知礼;她眸中流露着一丝小女儿家的娇憨与好奇,以及一身精致又不过于庄重的打扮,搭配出独属于她本人的优雅矜贵。
月夕将储秀宫的腰牌递上,小丫鬟瞥了瞥月夕,又瞅了瞅黎清铃,在她默许下迟疑地移回视线,紧盯着月夕放腿上拿手肘压着不让掉下来的短剑,生怕其陡然拔剑出鞘血溅三尺于屏风上。
小丫鬟朝前小心翼翼地挪了几步,在隔月夕老远处伸手,飞速将腰牌拿过就跳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而后侧着身,确保能一直瞥见月夕的动作,微垂着头,双手朝前将宫牌递到黎清铃跟前。
确实是储秀宫里的。而且和普通宫人的腰牌不同,这个,是一等的。
“你起来吧。”她以为月夕是贤妃在宫里培养的一等暗卫,心中还想着这未来婆婆挺待见自己的,那四皇子殿下瞧着也是个靠谱的人,倒是不必再过多担心什么了——虽然担心也没用。
“是。”月夕握住短剑便站起身,“姑娘。”
“怎么了?”
“是需要我现身,还是隐蔽着?”
黎清铃思量了少顷,道:“在房里不必躲着,至于在外……能藏身的话就藏身吧。”
别人不知道月夕的存在,有个底牌在身边她会更安全些,就不必为了显摆而过早暴露了。
“是。”
黎清铃朝屏风前的桌案走去,却眼前一花,倏地踉跄了下步子。幸而被月夕眼疾手快,抬手拽住手腕稳住了身形。
月夕把着她的脉,颦眉道:“你这身子……”
“是有些沉疴旧疾在,不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为避免被小丫鬟担心,她连忙出声,从小到大头一次没礼貌地打断别人的话。她抬眸撞入月夕隐含担忧的眸子,又垂眸目光柔柔地瞅着仍被拽着的手腕,微微一笑:“至少达不到体弱多病需要人搀扶的程度。”
月夕迟疑地顿了下,还是将她轻轻扶着坐下才松开了手。黎清铃见罢失笑,打趣道:“这知道是我身子不太爽利,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不等月夕回话,小丫鬟先不干了:“姑娘!有你这么咒自己的吗?”
黎清铃浅笑:“看给你吓的,要是诅咒真的能咒死了,我还能活到现在?”话毕室内一片寂静,小丫鬟抿了抿唇,月夕也眸光微暗。
她知道这位黎二姑娘虽贵为府上唯一嫡女,但却并不得宠。而且生母早逝,继母是扶正的,上头没有嫡姐压着,下头没有嫡妹虎视眈眈,却有个因母亲而水涨船高的长兄,那可是未来要继承家业的人。
家中亲人对她忌惮,父亲对头的小女也与她针锋相对,如今多了个未来四皇子妃的身份,不仅又招得京中无数女郎恨意,还被卷入了朝堂之中。
诅咒她的人,从有记忆以来至今,数不胜数。
可以这么说,为她而做的巫毒娃娃,堆起来全卖掉,能让一个街头乞儿一夜间变为偏巷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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