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报案

3月下旬，a市的气温比往常低了许多，空气是冰冷的，天色是暗沉的，与其他城市的春色潋滟、春暖花开形成了鲜明又无奈的对比。

        又是一个雨天，a市长河区云谭派出所的值夜班的民警小刘还没来得及换下制服，就被一个不寻常的报警电话，拦在了派出所里。

        报警电话，是一个女孩打的。电话里，她用颤抖的声音和混乱的逻辑告诉小刘，她的老板被杀了，现在还躺在他自己的杂货店里。

        通过女孩断断续续地描述，小刘知道，女孩的老板是一家杂货店的拥有者。今天早上，女孩去上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老板竟躺在血泊之中，无法动弹。

        受到惊吓的女孩立马拿出手机报了警，因为太过害怕，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打120。

        “小妹妹，小妹妹你别害怕！我们马上就会过来！”小刘一边安慰着电话对面的女孩，一边告诉她接下来，她应该做些什么。

        “你千万不要乱动现场的东西，也不要去动你的老板！还有……你一定要在现场等我们警察过来，知道了吗？”

        女孩的喘息声很大，仿佛根本没有听进小刘的任何话。小刘没有办法，直接冲着电话大吼：“小妹妹！小妹妹！我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回答我！听明白了吗？”

        又过了好几秒，小刘才从电话里听到了那句：“明……明白了……”

        挂了电话后，小刘立马给120打了电话，虽然现在能把伤者救活的机率极低，但面对生命，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可能，都不能够放弃。

        5分钟后，a市长河区刑警大队接到了电话。大队长将案件派给了陈辰所在的小组。因为报案人是一个女孩，所以，哪怕不太情愿，陈辰也带上了他们组里唯一一位女警，李英英。

        “陈哥，这是我第一出任务，我需要带些什么？笔记本用不用？”

        李英英举起笔记本，一脸激动地盯着陈辰。陈辰摇了摇头，她便立马放下笔记本，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水杯。

        “那……我可以拿上我的水杯吗？我怕……现场只有矿泉水……我那个来了，喝不了凉水……”

        李英英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陈辰，陈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带上吧……赶紧跟我走！”

        陈辰和李英英到达现场的时候，云谭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把现场封锁了起来。伤者也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他们都说，伤者一个幸运的人，毕竟流了一地血，心脏还能跳，肺还能呼吸的人，不多。

        陈辰和李英英一到现场，就被云谭派出所的同事请进了现场。

        案发现场，是一个老式杂货店。没有超市铺货的那种货架，只有老式的玻璃杂货柜。

        杂货店的门口，摆放着很多空的啤酒瓶和可乐瓶。空瓶的旁边摆放着散装大米。不过，因为打斗，这些大米大部分已经撒到了地上。

        迈过空玻璃瓶和大米，就能看到用来摆放货品的玻璃杂货柜和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玻璃杂货柜有三层，第一层，用来摆放各种香烟，是一条一条摆放的，不过看样子，是一包一包卖的。

        第二层，则是用来摆放各种卫生用品。卫生巾、牙膏、毛巾、洗发水还有香皂和计生用品。

        第三层，摆满了各式各样地零食，方便面、薯片、糖果还有蛋糕。不过，这些东西应该没什么人买，因为透过玻璃都能看到方便面盒子上积了一层薄灰。

        原本就不是很干净的玻璃杂货柜上，满是氧化了的黑红色血手印和摩擦的血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霉味和老鼠屎味混合在一起的难闻味道。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只需要在杂货店里待30秒就能把昨天的晚饭给呕吐出来。

        玻璃杂货柜的背后，是一排木头柜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白酒、饮料、玻璃罐头和调味料。

        这些瓶瓶罐罐安静地站在柜子上，仿佛杂货店里发生的一切，都于它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除了血迹，现场还有一些脚印，不过从脚印的大小和分布的范围来看，它们应该大部分都来源于到现场采取急救的医务人员和前来调查的警务人员。

        初步勘察了现场情况后，陈辰把派出所老黄叫了出去。他从口袋里拿出香烟，递了一支给老黄，问道：“老黄，麻烦你给我说一下，伤者的基本情况。”

        老黄没有接过陈辰递过来的香烟。不是他不想，而是最近他的支气管炎又犯了，根本没有办法抽烟。

        老黄没有接烟，陈辰就干脆给自己点上。老黄对他笑了笑，便翻开自己手上的笔记本，认真地回答起来。

        “伤者性别男，名叫张国富，是a市长河区本地居民。父母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只不过，前几年因为争家产，早就不联系了。没有结婚，也没有固定的女朋友。这家杂货店，是从他父亲手中继承下来的，虽然赚不了太多的钱，但靠着卖香烟和酒，基本的生活完全不成问题。”

        说完，老黄关上了手里的笔记本，等待陈辰接下来的提问。

        “那他平时有没有什么嗜好？比如，吃喝嫖赌之类的。”

        “吃和喝……到还好，可能偶尔会和几个狐朋狗友喝个小酒，吃点儿好菜。至于嫖……目前周围的商家和附近的居民口中，没有听说。但是！”

        老黄说到这里，突然兴奋了起来，“但是，张国富这个人酷爱打麻将！以前，他没有请帮手，自己一个人顾杂货店的时候，就每天都在门口摆一桌麻将。打得不大，但不到晚上12点，不会下麻将桌。

        最近，他在请了一个小姑娘帮忙顾店后，就每天都去附近的麻将馆打麻将。因为舍不得赌大钱，所以，没有年轻人愿意跟他打，跟他打麻将的都是到麻将馆混时间的老头，老太太。”

        “好……我知道了……”

        陈辰抽完最后一口烟，就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好几下，确认烟头完全熄灭后，他才把地上的烟头重新捡起来，拿卫生纸将烟头包住，放进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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