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心坟

一般来说，天帝是绝对不会让青沥君娶妖族的人的，且不说他不喜欢妖族还有和妖族的恩恩怨怨，就青沥君是馥翎公主儿子这一条就不可能，他忌惮，忌惮青沥君娶了妖族之女，背后的势力就更加牢固了。

        青沥君回道“我若不娶呢！”

        “你会不娶吗？”天帝反问。

        青沥君不说话了。

        “要送去妖族的聘礼朕让司文上神去准备了，你也准备一下！”

        “我的妻子是余凉，我同她成过亲，我只要余凉，旁人谁都不要。”青沥君坚决说道。

        “你是忘了吧，余凉已经死了，她怎么死的你一清二楚，不用朕再给你叙述了吧！娶连清棤不是朕的意思，却是你非娶不可。”

        “青沥，我也不知道妖族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宁愿相信是连清姑娘不顾一切阻碍想要嫁给你，你失去了太多了，作为兄长，我也希望你能够顾全大局娶连清姑娘，为了她为了你，为了天族，为了余凉。”长渊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喝茶，看两个人态度似乎都很坚决，然后插话。

        “帝父，余凉是因为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我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这么多年我还能好好活下来，其实这颗心早已经麻木了，活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兄长，你知道吗？”青沥君侧头看着长渊君。

        长渊君有些事不关己的悠闲，听到青沥君问自己，长渊一本正经起来看着青沥君，似是认真回道“为天族为苍生为六界，会这么说的，我还真有些不信，不管多少。我活就是为了我自己，但是次要是为了话开头的三件，所以你会看到此时此刻现在这样对我，你不要觉得我在一边说风凉话，毕竟我们是亲兄弟，当着帝父的面儿我也放肆放肆，无所顾忌一回，同你说说寻常兄弟间的话。我为付流鸢启誓绝对不会继任帝位，只是自私，是为了我自己，但是我娶了倩衫族的长女袖尘做妃，你应该明白，懂得我的，我不爱她却会主动提出来娶她，这就是为天族，为了所谓的顾全大局。这这便是我以为的活，为自己活了，也为这大局活了。我现在还不是好的很。”长渊君说这些话确实是不像以前那么端着架子那样，说什么话都是稳重一派，他现在这样洒脱，全是放下了想开了。

        “我对不起余凉。”青沥君听了长渊君的话满是感触，却还是心里愧疚充盈，觉得不能娶旁人。

        “这只是逻辑上的对不起，对不起好久了，可是仅仅是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呢，娶连清棤吧，也许这是余凉希望的呢！”长渊君不再看青沥君了，只看着茶。

        青沥君低头思索。

        父子三人沉默良久。

        又是长渊君开口打破了沉默“青沥，你回去吧！坐在这儿只是费神，娶不娶这个问题，我想你自己不知道，你也许可以去问问别人。”

        最终青沥君离开了天际之边，出了天门，不知道是回三回岛了还是去了什么别的地方。

        天帝和长渊君两个人还在天际之边，天帝问道长渊君“你认出她了？”

        长渊君知道天帝是指是余凉，刚刚什么晴逅大人也是骗骗青沥。

        长渊君点点头“算是。”

        “在此之前你知道她还活着？”

        “猜的。”

        天帝有些惊异，长渊君知道余凉还活着，只不过却是猜的。

        “猜的？”天帝更惊异。

        “之前余凉出事的时候付流鸢只是找青沥小闹了一番，依付流鸢的性格若是余凉真死了她肯定饶不了青沥，可是她没有如此，这样一来，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就是余凉没有死，第二就是有什么可以原因让她不对青沥动手。然而我想了很久，也许这两点都存在，并不冲突，妖族失了右翼并没有揭穿来说，但是这是都知道的事情，可是这么多年妖族也没有新的右翼大人上台，但也许也有过，我们不知道而已，总之，不管其间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我想付流鸢有无数个理由可以忍，但是其中会不会有一个只好就是余凉还活着，或者是已经死了还有重生的机会。总之不过是如何，她如今回来了确实真的。”

        “当真是小看了她了。”

        长渊君不语。

        青沥君去了窦微山，却是很多年没有闻到翊花的香味了。

        花落满地，一个小女孩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她不畏生的样子，就看着青沥君走来。

        青沥君看着这个孩子，确实是有几分像姒曦。

        青沥君对着小女孩说道“你有名字吗？”

        小女孩不说话。

        “你娘亲是姒曦对不对？”

        “阿遥。”木亥仙人闻声出来。

        阿遥下了秋千跑进屋子里，木亥仙人朝青沥君行了个礼。

        “青沥君。”

        “就叫阿遥吗？”青沥君问着孩子的名字。

        “嗯，乳名就叫阿遥，名字等一百岁得心印的时候定下来。”

        “姒曦呢，她不在吗？”

        “回华北水域去了，她最近有些忙。”

        青沥君坐在石凳上，木亥仙人站在一旁。

        “你们两个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她生了你的孩子，却也还是华北水域的少室娘娘！”他们的关系有些不光明。

        木亥仙人倒是不介意“姒曦是我的妻子，华北水域少室娘娘这个称谓于我而言就像是说是青沥君女徒同一个概念。”

        “你还真是想得开，你就不怕你们的关系败露？”

        “我们的关系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青沥君。我们拜过天地六界生祖也拜了生亲拜了夫妻，木亥从来没有觉得我们哪里需要偷偷摸摸做什么。”木亥仙人说这话底气很足。

        “拜生亲？哪个生亲？姒曦的父母会同意吗，还是扶盈太子？”青沥君有些不屑，这成婚生亲一般都是父母，然后才是师傅，接下来才轮到兄长。

        “姑娘，余凉姑娘，我们生亲拜的是余凉姑娘。”

        青沥君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所有的人都爱在他面前提余凉，好像是故意为了刺激他。

        “余凉走后，姒曦是不是还与妖族其他的人有来往？”

        “我不清楚，这是她的私事我不爱过问。”

        青沥君见姒曦不在，木亥仙人以往同他的交情如今也不存在了，再说些什么也只是徒劳，准备离开。

        “你把阿遥叫出来，本君送她一个东西。”

        “青沥君，姒曦说过，你与她早已经不是师徒了，你们俩互不相欠，而我与青沥君的交情是一万年前的事情，今时今日这些交情也都没了，阿遥收不起天帝四子的礼。”

        木亥仙人这话说的字字扰心，青沥君心里更是不舒服。

        青沥君发现还是待在穷海比较好，只用关心反族，其余的一概无关。回来一趟怎么每个人说话都像一把刀割在身上呢，他都要怀疑是自己脆弱了，还是余凉走了，他活该要经历这些。

        青沥君接着去了客由山，客由仙人在山顶亭落无事赏景，青沥君去了他起身相迎。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客由仙人这话让青沥君觉得他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就像很久很久以前，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就如往常来客由山找客由仙人一般。

        “来看看你。”青沥君坐下，看望群山，右方还看得见三回岛。

        “我有什么好看的，日日如此年年如此，也不知道当初做凡人的时候是怎么想的，非要修仙，着实无趣。”

        “你是不是以前就跟本君说过你不记得你的前尘往事？”

        客由仙人点点头。

        “那你依靠什么而活？”

        “这颗心，这颗心还活蹦乱跳着呢，纵然无趣，但是活的自在。”

        “本君遇到了一个难题，要请教你。”

        “难得见青沥君放低姿态去请教别人，那你问吧！”客由仙人打趣道。

        “本君害死了一个人，最重要的一个人，她走后，本君想过陪她离开，可是本君还活着，活到现在，好好活着。可是本君一直不知道本君是依靠什么活着的，你说本君该怎么办？”

        “青沥君，你知道为什么存在六界吗？”客由仙人反问。

        “互相支撑互相制衡。”

        客由仙人摇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六界为什么存在着？”

        青沥君沉默了，确实，他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没有谁能够准确的说出来答案吧，也许创世神可以，他们创立的万生万物，万生万物再自己演变，然后远古时期到现如今，创世神都不存在了，所以连六界本身也是不知道自己为何存在，可是从存在的那个时候到现在，到青沥君坐在我的旁边，依靠什么呢，依靠什么存在呢，找不到理由的。”

        找不到理由的，不是万事宛物都能找到理由，存在即存在即理由。

        青沥君明白了。

        两人沉默良久。

        “本君要成亲了。”青沥君开口道。

        “恭喜恭喜。”

        “是对是错已经分不清楚了。”

        是啊，早已经分不清楚了，所以听了客由仙人的话青沥君算是有了顿悟，娶便娶吧，若是同长渊一样有没有什么不好，自此心中立了一座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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